第十二章 建设大厦

  “您好,酒店最近做了一次升级,需要更新房卡,麻烦您出示一下房卡。(请牢记)“贺旗面带微笑的敲开一扇门,如是说道。
  “好,好。“开门的胖子愣了下,将插在通电卡槽里的房卡抽了出来递给了贺旗。
  “已经好了,非常感谢。“贺旗接过胖子手中的房卡,微笑着在推车上的读卡器上轻轻一划,然后还给了胖子,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面色怪异的朱九九老老实实的跟在贺旗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贺旗真的是在敲门,从下榻的酒店出来之后,两人径直来到了村长论坛会议所在的明珠大酒店,上楼之后,贺旗从身上掏出那锡纸钥匙来,轻轻的打开了位于酒店走廊尽头的清洁工作间,从里面翻出两套****来,然后大模大样的推着酒店的服务车出了清洁工作间,直截了当的敲开了一间又一间的客房,然后笑眯眯的接过那些口音各异的村长们手中的房卡,不过半小时,就刷完了整整一层,最让人惊愕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的来历。
  “我们穿着酒店的****,推着酒店的服务车,没有人会多想的,况且在很多人心目中,五星级酒店是很安全的。”贺旗笑道:“所以这件事并不太难,只需要这身****就好了,至于这服务车,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怕你手足无措,拿来给你壮壮胆,找点事做罢了。”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酒店的清洁工作间可以这么容易打开,而且,里面居然没有人?”朱九九问道。
  “成本问题,不可能在清洁工作间的房门上用客房那样昂贵的门锁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工作间里,这也很好解释,中午时分,大部分的客人都在休息,服务员们也乐得清闲,不会有人这么没眼力的跑来敲门扰人清梦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朱九九问道。
  “明天这个时候,现在需要去做些准备工作,还要找个合适的演员。”贺旗打开清洁工作间的大门,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说道:“我打算用村长秘书的名义,约那个刘杨谈一笔生意,买十几台超薄电脑,趁着明天下午这些村长们开会的时候,让他送到酒店里来,到时候需要一个村长在隔壁的房间里拖住他,所以要找个不怎么好的老先生来做这件事。”
  “干嘛还要找别人?”朱九九不解的问道:“这种事情总要专业一点才不会穿帮吧?”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就该跑路了,明天中午我会约刘杨在医院里见面,午饭时分,值班的****医生并不会太多,到时候你要出面做个小****给他打针,之后就要带他回酒店,和所谓的村长见面,你我在上午都已经露过面,所以我们的这场戏里会有一个角色的空缺,需要有人来顶上,我会将刘杨带到客房中,然后把他带来的电脑全部放在那间客房里,之后就会借村长要求见面的理由将他带到隔壁,趁着两人攀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带着东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记住他们开会是在一点,等着大家都离开房间之后,你还要出面将他们的房间好好检查一番,别的不敢说,但每间房两个iphone4s是肯定有的,我打算定十台超薄笔记本,加上二十间房的iphone4s,前前后后大概可以三十万,这就是我们的收获。”
  “我明白了,那个家伙十有**是要被当做替罪羊留下了,还真是要找个倒霉蛋。”朱九九的点点头,叹道:“遇到你这样的人,真是他的悲哀。”
  “广州可是不缺少这种人的。”贺旗微微一笑,说道:“要知道,仅仅在广州火车站广场,就有两万名以上的坏人,我们也算为社会和谐做了贡献,天道好还,他们出来混的时候,早就该明白,会有这么倒霉的一天。”
  “那我们去哪?”朱九九摇摇头,笑着问道。
  “建设大厦,这种需要点气场的演员,只有那种地方才有。”贺旗笑着关上了清洁工作间的大门,带着朱九九走向了电梯。
  建设大厦算是广州曾经最辉煌的地标建筑,三十年前这三十层的高楼不知道谋杀了多少胶卷和眼球,许多游客来到广州必看的就是这号称南中国第一高的大楼,然而时光变迁,风光不再,这座三十年高龄的大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灰黄的墙壁上斑斑点点的布满了污痕,像是一株即将酷似的干草,城市开发的东进,也让建设大厦曾经引以为傲的中心位置变的尴尬起来,如今的建设大厦,虽然依旧人山人海,可这被小商小贩,廉价盗版所占据而聚集起的气息却不再辉煌,变的有些不伦不类起来,朱九九望着街头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行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地方,坏人还真是多。“
  “这里算得上是广州最大的销赃买赃集散地了,道上的朋友们得了东西,都会在这里出手,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我们那些东西虽然数目不少,可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意思,曾经有人讲过一个关于建设大厦的笑话,说是有个佛爷偷了一辆装满手机的大货车,整整有辆集装箱这么多,可惜这人运气不好,刚得手就被警察开着车跟了上来,他一路狂奔,跑到建设大厦门口喊了一声,不过一分钟,整整两集装箱的手机就被人拿了个一干二净,警察赶来的时候,只剩下一辆空车,而且发动机还给人拆了。“
  “那这地方还真点意思。“朱九九吃吃的笑了几声,说道:“是不是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顶锅就对了,我看这里真的没有好人啊。”
  “这些人可不行。”贺旗摇摇头,笑道:“眼睛里可没那股当领导的大气。”
  “一个村长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我看王大院长这种高官也就是那样了,随便找一个人得了。”朱九九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他们过的可是土皇帝的日子,山高上级远,他们说的话,说是金口玉言也不为过,你也看到了,开门那些人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做戏还是要找点专业演员才好。”贺旗笑道。
  “你看那个怎么样,是同行,长的又不错,打扮打扮就是个大人物的样子。”朱九九点点头,环顾四周,眼睛一亮,指着远处的一个胖老头说道:“那身肉一般人可长不出来。”
  “还真是个同行。”贺旗一看,也笑了起来,建设大厦里没好人,这句话放到周围也是适用,不少进不去大厦的人都跑到了外边招揽生意,人一多,干什么的都有,那个胖老头就是个摆擂台骗钱的。
  “你说他摆的是什么擂台啊,怎么这么奇怪啊,别人在街上骗钱都是弄盘残局下下棋什么的,他怎么要和人比力气呢?”朱九九悄悄的问道,那个胖老头也没什么道具,就是一副桌椅,然后身边还插了个幡子,上书大字一行,正是:“广东力士第一,挑战天下豪杰。”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白背心,露出两条胖乎乎的胳膊来,眼里尽是不屑,看上去还真像个老英雄的模样。
  “或许真有把子力气,但对上年轻人,怕还是只能认输的份,但这也就够了。”贺旗笑着说道:“这是个赌局,大概是等着那些一时冲动的汉子上来挑战,然后随便在路上拦个人来做证,两人一起把钱交给那个证人,坐下掰手腕的时候,那证人要么是拿了钱就跑,要么就是做个姿态假装要跑,无论那老头输赢,都能赚上一笔。”
  要说拿了钱跑路,这个自然不难,到时候一推二五六不认账就是了。“朱九九不解的问道:“做个姿态又怎么能骗到钱呢?”
  “掰手腕的时候是有规矩的,比如不能起身,见到证人想跑,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起来去追,这时候证人就会转过身来,说些我活动活动腿脚的话,可挑战的已经站了起来,这就是输了,即便没有这个规矩,挑战者一慌,也容易被那老头抓住机会一把掰倒,所以是个包赚不赔的买卖,如果挑战者太厉害,那证人肯定是要跑的,不然老头就要赔钱了。“
  “去会会他?“朱九九饶有兴趣的说道:”我来比,你去当证人,你也跑一个,看他怎么哭。“
  “算了吧,能在这条街上吃饭的,背后都是有些人的,你当他赖账大家就能忍气吞声吗,自然有不少人仗着自己个头大要教训教训的,可看他的样子好好的,不像吃过什么苦头,那就说明在他背后是有所依仗的,我跑了不要紧,到时候他一声喊,少不得出来几个大汉手里拿着家伙把你砍上一顿,你要是乐意去试试,我也只好奉陪。”贺旗无奈的笑道。
  “那要怎么办,难道直截了当的去找他帮忙吗,说我给你一千块钱,你帮我演出戏?”朱九九问道。
  “没有这么简单,在这个圈子里虽然也多有来往,但要是想请什么人出面,要么就是有人引荐,要么就是比上一比,拿出本事来,一是证明来历,二是考量本事,要是本事太差,他们也是不会答应合作的,大家出来赚钱,都是想着稳妥,所以很麻烦啊。”贺旗叹道。
  “比就好了,还怕了他啊!”朱九九不以为然的拉着贺旗,走到老头身前,笑眯眯的说道:“大爷,他找你有事。“
  “来挑战吗?“老头眯着眼睛冷笑一声,说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来丢人,你这小身板还不够老子看的!“
  “这位世叔,金点过路,求个并肩和圆。“贺旗叹了一声,拱手说道。
  “哪路的圆?“那胖老头一愣,左右看看,压低了嗓子问道。
  “挂工火衫,西山老醋须生,图个封妻荫子。”贺旗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怕走了空啊。”老头沉吟片刻,说道:“走走小桥?”
  “请!”贺旗点点头,说道:“东来西往,风过留痕,不知花落谁家?”
  “雁过拔毛,但有风雪千山。”老头掏出包火柴来,往桌上一放,说道:“看见没,这桌上有纸有烟有杯有柴,只要你这后生能从这面上给我把桌子提起来,我就跟你走。”
  “我来我来!”朱九九听的半天,晕头晃脑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自然不肯错过,眨着眼睛问道:“是不是只要把这桌子提起来,就算我们赢了?”
  “不能碰下面,要从这桌面上做文章。”胖老头点点头说道:“姑娘,你这小手小脚,怕是抓不起这方寸之地,还是免了吧。”
  “小瞧人!”朱九九不服气的说道:“看我本事!”
  “那个小洞,可不是用来插火柴的。”贺旗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没用的,让我来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朱九九拦住贺旗,,她早就发现在这小桌子上有个小小的孔洞,似乎能插进去两根火柴,所以抢着就抽出两根火柴来,塞进了小孔里,然而无论她怎么用两根火柴去交叉着想要用摩擦力将桌子提起来,只是白费力气,弄了半天,那桌子依然纹丝不动,反倒折断了不少火柴。
  “不过是个诱饵罢了,留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上当的。”贺旗笑了笑,拍拍朱九九的手,说道:“还是我来吧。”
  “好吧。”朱九九十分不甘心的撅着嘴巴,老老实实的搬过一张小凳子了,坐下静静的看着贺旗动手。
  只见贺旗先将那纸巾铺了两层在桌子上,然后又从杯子里倒出些水来,将纸巾打湿,这才拿起火柴来,掏出十几根攥在手里,一——燃了扔在纸巾上,顺手将被子里剩下的水倒在一边,将空杯子一扣,数秒之后,便抓着那杯子将桌子提了起来。
  “啊!是吸盘!”朱九九恍然大悟的惊呼道。
  “好,这个忙我帮了,说说这封妻荫子的须生要做些什么。”老头一拍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