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乌合大众
谢谢木三水兄弟,谢谢督瑞尔大BOSS两位的捧场,还有各位的投票点击收藏支持,悲催的坑蒙拐骗张正一在这里谢过了,话说我真的从不骗人啊!!!!
“这件事你到底能不能办?”张怀安抹了把头上的汗珠,连水也不喝一口,张嘴就问,六月的宿山已经有些焦热,就像张怀安此时的心情,吴来顺死了不过两日,事情就已经闹的有些过头了,虽然他竭尽全力想要压住方方面面的势头,然而无法否认的是,在这个升官发财的紧要关头,总有几双眼睛在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默默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在体制混了这些年,落井下石的事情张怀安见的太多了,这些人之所以还能保持沉默,并不是因为官官相护这样体制内常见的惯例,他们所等的,只不过是个插入的契机罢了,这个契机一旦到来,他张怀安就会被踏上无数只脚,再无翻身之力,所以,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的心火热而又冰冷,所以,即便是妙言打了包票,他依旧忐忑不安。
“张县长何必忧心忡忡,这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自有我佛庇护,事情并没有那么糟,需要的也只是些准备罢了。”妙言微微一笑,学着那姓白的样子故作了个高深,当初这护国寺还没被他拿到手里的时候,每每看到妙哉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几句,直到今时今日,真正走到了这一步,他才发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妙言,咱们开门见山吧。”张怀安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妙言的光头皮,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快完了,我完了你也得完,我完了之后我还是我,可你完了之后你就不是你了,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护国寺太肥,肥到连平头百姓都想来咬一口,我在的时候还能凭着这个位子看住这份家业,这是因为我是这宿山的副县长,这家业是我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大家想要动手,还得卖我几分面子,可我要是干不成了,这些人能把你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一根,妙哉他装腔作势,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想多听几句分析分析,而你就不同,你找上我,想要吞了这护国寺,是因为这块肥肉让你看得受不了了,你眼馋心痒了,你的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你这种人,简单,让人放心,所以我愿意让你把妙哉挤走,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再听妙哉那些陈腔滥调,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僧明白。”这话一说出来,冷汗瞬时间就顺着妙言的大头皮流了下来,他本是街头的无赖混混,平日里对这种官面上的人物最是害怕,可跟着妙哉在这护国寺几个月,却着实学会了不少东西,最拿手的便是学着妙哉装腔作势,玄之又玄的扯上一气,虽然这些日子着实也养出些气势来,然而本质上却还是那个只敢欺负欺负女人孩子的小混混,被张怀安这个大人物一瞪眼就露了原型,吓得口舌都有些不清了。
“怎么办?”张怀安满意的点点头,但嘴上却更加不客气起来,换做平日,他倒不介意和这妙言绕上几句,大家假客气一番。可这家伙和妙哉不同的是,妙哉的话里总藏着些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有些感触的道理,而这厮只是乱说一气,特别是吴来顺这事情出了之后,他还是这副德行,开始卖关子或许还是因为没有把握不敢全数说出,这是情有可原,可到了后来,几次在电话里都是胡说八道,还让他张怀安回家烧香三日,自可周全。张怀安忍无可忍,干脆找上门来,把话挑明,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屁股到底坐在什么位置,免得想的太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不是迷信吗,咱们又是和尚,就得这么办…”妙言一脸媚笑的凑过去,悄声说出了那个从妙哉那里听来的应对。
“你说那小和尚要去搞事?”朱九九今天心情不错,虽然宿山不大,但这种秀丽的女孩却是不需要什么大牌来衬托自己的气质的,不过是随便一逛,就买到了几身好看的衣服,兴高采烈的回了酒店,正要给贺旗看看,却听到了那小和尚的消息。
“张怀安坐不住了,本来以为这下他算完了,虽然和设想的差了太多,可也算如愿,本来要和你商量商量下面的行程,却想不到那小和尚又给大家打了电话,说是要凑起来再干一票,看来他还真喜欢用群众演员来演演戏,真让他做好了,以后改行做个导演也是不错。”贺旗笑着应道。
“宿野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他下手的。”朱九九低头想了片刻,非常肯定的说道,徐离那家伙做的太绝,那个秀气男人居然也有这种狠辣手段,这是连她都不曾想到的,虽然总有些人跳出来说什么内在美,可朱九九却坚定的认为,人,总是以貌取人的,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大体会做出什么事情,只是徐离这个秀气而含蓄的男人,突然之间让这看法有些幼稚起来,而且,居然搞的那么大,要不是张怀安得了消息半路拦住了那些跑来宿山闹事的村民,许了各种好处给劝了回去,这平静的宿山怕是也要起许多波澜,到了这种关头,除了低头让步,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平息那些怒火和风波。
“不过这小和尚做事,倒也有些我的风格。”
“传说中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吗?”朱九九一怔,眼睛里闪过一些复杂而深沉的光影,随即用带着嘲讽的笑容掩饰了自己的失神,这样笑道。
“虽然还没找到具体的方案,但我想他大约是想要在这宿野几百号百姓身上做些文章,让大家压着李三德把事情尽快了结,我有种感觉,这了结不仅仅是息事宁人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让李三德背上一个极大的黑锅,如果真有这样的手段,那么这个小和尚十有八九就是你所说的那些传播种子的使徒了,张怀安变成这个样子,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只是一个人吗?”朱九九有些质疑的问道,第一场戏的时候,她曾经故意和这小和尚亲近了几次,套了些东西出来,小和尚见美女贴过来,心花怒放,自然大吹大擂,说自己就是这护国寺的主持之人,几个老和尚不过是拿来装样子的木偶罢了,可阴暗如影子的光明皇帝,又怎么会选这样一个不懂得低调和收敛的蠢货来做自己的使徒,这种人可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留下的,应该只有这一个,光明皇帝以光明的旗号传播黑暗,选择的自然是一条化身为魔的道路,这样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也只有心存黑暗的人才会趋之若鹜,用这样的人也许是情非得已吧。”贺旗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苦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几百号百姓,有这么容易吗?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口口声声的喊着杀人偿命,把李三德像神仙一样供着,如今他在宿野真当得上是一飞冲天了,有些事情明明荒唐,可在他们眼中,却是理所当然一般,我看是难。”朱九九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小和尚的谋划有些问题。
“乌合大众。”贺旗淡淡的说了这四个斩钉截铁的字。
“怎么讲?”朱九九好奇的问道,他可不认为宿野这些肌肉发达的村民是些蠢货,即便那小和尚巧舌如簧,也做不到几句话让大家改了主意把李三德当祸害赶出去。
“我读过一点书。”贺旗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社会运动,无论是由几百个人还是几千几万个人发起的,都存在微妙的共性,以法国大革命为例,自巴士底狱开始,先后出现过君主立宪,吉伦特,雅各宾,热月党等不同的社会党派,值得关注的是,在这些先后登台的社会群体中,除了领袖的身份和名字有所不同之外,跟随他们发起这场社会变革的群体却是从未改变的,他们追随吉伦特派攻击雅各宾派和山岳党,然后在雅各宾派的带领下将吉伦特派推上断头台,之后又拥护拿破仑废除雅各宾派,他们热情无比,他们高喊口号,他们捍卫任何领袖所要捍卫的革命果实,却又无情的推翻一切,他们的行为高尚而又可笑,执着却又矛盾,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毫无作用却充满破坏力,所以,由人民所倡导的社会运动,说到底,不过是些乌合大众所进行的可笑破坏行为而已,所以,这微妙的共性就在于乌合大众这四个简单的字上。”
“你是说,领袖?”朱九九眉头深皱,想了许久才算有些明白,但仍旧无法确定自己的答案,这让她有些愤怒起来,一个男人不去骗钱骗女人,读这么多书做什么?
“社会运动中的人民等同于无意识群体,社会运动从来就无关理性,它是神秘主义,信仰,情感汇聚的产物,所谓的社会运动主体的人民等同于无意识群体,他们在社会运动中所扮演的永远是毫无技术含量的破坏角色,所以,社会运动永远只是领袖的社会运动,而领袖所主导的社会运动却带有天热的缺陷,当领袖的人格魅力及个人品行与领袖所带领人民信奉的神秘主义,信仰,情感相左的时候,人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们狂热追随的领袖并且将他踩在脚下,从而发泄自己的愤怒,很显然,李三德,并不是这么一个完美而无法抛弃的领袖。”
(乌合大众这段是勒庞的,他的书很有意思,最好看的两本是乌合大众和革命心理学,墨骗以及天厌中的许多说法是基于高先生的暗墨十要的,当然仅凭那四篇东西还称不上是本有点想法的,所以综合了很多学说,墨家,法家,杨朱,阳明心学,马基雅维利,尼采等等,当然还有海格尔向死而生的存在主义,至于日月不灭,我心光明,大家可以看得出来,是阳明先生心学的变体,光明皇帝那一套,是高先生暗墨里延伸出来的,极恶至善,这个,好吧,是我学习心学的时候极为恶毒的想法,墨骗和天厌读来读去,只是黑暗,好眼力的朋友已经发现了,这是彻头彻尾的叔本华悲观主义啊,我怎么这么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