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既然待不下去，那就闪人吧，我和张德利也没有多少东西可带，空着手就上了火车，等着火车开起来之后，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在南京的这么几天，不管是手段还是气质上，我们两个都有了不少的改变，这种改变，虽然带着阴暗的气味，但却是行走在光明之中的，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发生，我们两个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开始觉得无聊了，东张西望看看这沿途的风景还有来往的旅人，看着看着，我就看出点东西。
“那个人有点不对啊。”我戳了戳张德利，指了指一个衣装打扮极为朴素的中年人，我之所以觉得他不对，倒不是因为他穿的不好，这世上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钱，只要穿的得体就行了，真有钱的话他们穿人民币好了，他之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因为我那双眼睛里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味道不正经至极，有点像小偷在寻找下手目标的样子，所以我就悄悄的对着张德利说道：“是不是在偷东西，咱们可得小心点，家底都在身上呢。”
“不像是偷东西的啊。”张德利歪着脑袋看了一阵子，也有些不解，奇道：“看他的样子是不正经，可人家偷东西都是往行李或者钱包上打量，他怎么老盯着人家的手看？”
“不是饿的吧？”我看那男人脸色苍白，身子单薄，不由的觉得这男人似乎是营养不良没吃饱饭，想了想，掏出个鸡腿来说道：“要不，拿这个给他吃？”
“人家能要吗？”张德利也没多想，摇摇头，说道：“这又不是街头的乞丐，你给人家人家就要了，他这东张西望说不定是看看解馋呢，我看他还行，没你这鸡腿也饿不死。”
“希望如此吧。”我点点头，就将鸡腿放在了桌子上，我这好心也就是随便一发，人家要只是看看，我跑上去问人家吃不吃就有些突兀了，先不说人家会不会把我当坏人，要是极有自尊心的那种，或许就要翻脸了，试想下，你走在街上，突然跑过个人来拉着你的手说兄弟你饿坏了吧，然后给个馒头过来，你是什么感觉，哭笑不得后恐怕就是愤怒吧，所以我随手一扔，打算待会自己解决算了。
然而，没一会，那男人突然就走到了我们这一桌来，眼巴巴的看着我桌子上的鸡腿对着我们小声哀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把那个给我吃？”
“你想吃？”我一愣，虽然有些愕然，但还是递给了他，他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就狼吞虎咽的开始啃了起来，我看看张德利，他耸了耸肩，意思好像是再说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管他呢。
这人吃完之后，又说了两句谢谢，我只当是个小插曲，也没打算和他了解下民情，看他样子也不是极为落魄，或许就是穷苦一时，正如张德利所说的那样，我不是超人，管不了天下的事情，只能尽我可能的去管管能管到的，所以我点了点头就当这个交情到此为止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男人突然身子一晃，满脸痛苦的就蹲了下来，紧接着，就在地上打起了滚来，嘴里还吐着白沫，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还抬起了一只胳膊，指着我们断断续续的呻吟道：“你们，你们给我下毒了…”
“娘的，你别冤枉好人！分明是你自己跑过来管我们要东西吃的！”这男人一闹，我和张德利就傻了，这列车上左右都是无聊的闲人，有热闹可看自然不会错过，纷纷就围了过来，张德利一看不好就站起来指着那家伙叫道：“你别想敲诈我们，再不起来报警了啊！”
“你们，你们赔我医药费！”一听要报警，那男人的脸色僵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继续呻吟了起来，只不过是嘴里的话变了变，一听这个，张德利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也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两个可是正儿八经的骗子，怎么一上火车，就被人当肥羊给看上了，难道我们长的很像白痴吗？
“怎么了，怎么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乘警就从人群里钻了过来，一见警察来了，这人呻吟的更加痛苦了，张德利气的快要炸了，拉着那乘警就说：“警察同志，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个人跑过来管我们要吃的，吃完就耍赖，说我们下毒，这，这就是个无赖啊！”
“我怎么看你不像好人呢？”那乘警眉头一皱，看了张德利一眼，伸伸手就说道：“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你怎么好坏不分啊。”张德利气的都快疯了，可奈不过乘警板着脸瞪着他，只好摸了摸掏出身份证来给那乘警看了看，这个举动可吓坏了我，我可是知道张德利身上有几十张身份证呢，要是他掏错了，我们就完了，好在张德利的手气不坏，掏出来的还真是他自己的，那乘警看了看之后，这才蹲下摸了摸那个男人的脑袋，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就起来说说，我给你主持公道。”
“我，我中毒了，难受，头晕。”那男人抱着肚子，依旧还是不肯起来，那乘警没办法，就把那男人扶了起来，然后对着张德利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下一站的时候就带着去医院检查检查，到地方的时候，我给下面的人打个电话，带你们过去，到底怎么样，还得去检查检查才能说。”
“可他明明就是在耍无赖想要骗钱！”张德利气的脸发白，指着周围的人就说道：“他们都看见了，你问他们就知道。”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然而群众们的反响却是让人失望的，张德利满脸愕然的愣了一会，只好掏出一百块钱来，对着那男人说道：“老子可没时间陪你下车，你自己检查去吧，一百块够不够。”
“不行，你得，你得，陪着我，我要报警，我要检查。”这男人却是头也没抬，不依不饶的还呻吟了几声。
“我在这，你们是什么都商量不出来的，有事再叫我吧。”那乘警看看张德利，又看看那男人，干脆撩了挑子直接走了，这让我和张德利不由的四目相对，满脸无奈。
“就给他钱吧，要不赖上你们多耽误事啊。”这时候人群里一个老太太就开始说话了，她这么一说，那男人就更加来劲了，哼哼着说道：“五百，没五百，咱们下去检查！”
“行，就给你五百！”张德利脸色一沉，掏出五百块钱来就狠狠的砸在了那男人身上，那男人倒也不嫌弃，捂着肚子哼哼叫着就收了钱，然后呻吟着就走了。
“娘的，老子非给他好看不可！”吃了这个亏，张德利自然是高兴不起来，这简直是打脸啊，我们要是一般老百姓那也就算了，可我们两个骗子居然被人给骗了，这要是传出去要有多丢人，所以张德利咬着牙就说了：“待会，咱们跟着他，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王八，要不我张德利就不姓张！”
“非得好好揍他一顿。”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我一时间也觉得脸上无光，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和张德利一前一后往那男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做了案子就得赶紧跑路，要不然就得倒霉，这个男人得手之后，倒也不傻，躲了起来，我们顺着车厢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张德利想了想，一拍大腿，懊悔的说道：“这家伙，说不定就是藏到洗手间里了，这下可好，跟丢了。”
“要不问问列车员？”
“没用，你看看咱们这一路过来碰见几个列车员？”张德利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娘的，太倒霉了。”
找不到这家伙，我们也没办法，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和张德利兵分两路，在车厢里走来走去找了好几次，可始终还是没有找到，等着火车到了终点站徐州，大家都站了起来准备下车，人海茫茫的，又要去哪里找，就这样，我和张德利无奈何的也下了车，虽然还有个办法是早点下去，到出站口去堵着这个男人，可到徐州之前，还有三站，谁知道他是不是早跑了，找的筋疲力尽的我们也就懒得再去跑这个腿，权当自己倒霉算了。
徐州是个交通要道，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繁华，我以前没来过徐州，到了地方之后就有了一股子新鲜感，东张西望的看着热闹，见到街头上不少吃喝玩乐的地方，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就抛到了一边，对着张德利说道：“干脆咱们逛逛算了，说不定还能找点买卖做做，多少也能把那五百块钱赚回来。”
“也行。”张德利在火车上吃了个闷亏，心里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想了想，跺跺脚说道：“娘的，最好来个识相的，让老子爽爽。”
“那个怎么样？”我左右看了看，突然就看到个变戏法的，不由的觉得有些有趣，说实在的，我之所以说那个能看看，为的就是看看戏法，倒不是觉得能搞到什么钱。
“那个有什么好看的，雕虫小技。”张德利抬头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这些都是玩烂了的了，我一眼就能看出底细来。”
“可不是那种街头常见的。”我摇摇头，我站的角度看的比较清楚，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个瓶子里面都是清水，一晃就变白了，另外一晃，又变清澈了，旁边还有个牌子，说教授魔术，一位一百，虽说我见识不多，可也知道些把戏，但这个却是从未见过的。
“走，给你破解看看。”张德利见我不信，不由的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拉着我就走了过去。
“看好了看好了啊，变戏法了。”那男人摇头晃脑的对着人群先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然后先倒了一杯清水进去，然后又拿出个橡皮塞子，一下子塞了进去，然后说道：“看清楚了，是清水啊，现在我给你们变豆浆。”
说罢，只见他手里轻轻一晃，那瓶子里清水瞬时间就变成了白色，正在大家都在惊呼的时候，他得意的一笑，然后又说道：“我现在给你变回来！”
说罢，又是一晃，那乳白色的东西果然又变的清澈起来，我看的好奇，不由的拉了拉张德利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张德利有些尴尬的摇摇头，见我有些好笑的样子，他的脸更红了，硬着头皮说道：“或许就是化学反应，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谁还学化学啊。”
“一百块，一百块包学会啊。”那男人见大家都在好奇的议论着，不由的就得意洋洋的吆喝了起来，张德利自讨了个没趣，自然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拉拉我，没好气的说道：“走吧，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骗人的。”
“可我真的想知道啊。”我有些不舍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对着张德利说道：“要不，我就去学学，先记在我账上。”
“很简单的道理，那水里是加了明矾的，明矾易溶于水，所以看起来，是无色透明的清水，除了明矾，那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没猜错的话就在那个橡皮瓶盖上，明矾和火碱片容易发生化学反应，那时候就会产生白色的沉淀物，看着就像是豆浆了，然而如果再使劲晃晃，让瓶口的火碱和明矾充分反应，就会产生溶于水的化合物，也就是便会清水了。”这时候，一个老头突然笑眯眯的对着我们解释了起来。
“你是干什么的？”张德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老头。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那老头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是火车上那件事。”
“什么？”我和张德利都是一愣，火车上那件事我们虽然不去查了，可不代表忘了，一听这话都一起竖起了耳朵，张德利更是激动，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你看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在那呢。”老头满脸愧色的叹了口气，抬手一指，我们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低着头站在街对面，见我们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居然很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就是傻子现在也明白这老头和那中年男人是一伙儿的了，张德利气呼呼的就说道：“他可是骗了我们五百块钱呢，可是骗的我们好苦。”
“我这徒弟一时间做了错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这五百块钱我都拿来了，你数数。”老头摇摇头愧疚的说道：“前段时间家里出了事情，急需用钱，没想到这小子就打了歪主意，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个招数，到处去用，真是惭愧，惭愧。”
“娘的，好好教教你这徒弟吧。”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老头主动认错，张德利也不好乱来，接过钱之后就摇摇头，对着我说了一句：“行了，咱们赶紧走吧，这年头，怪事真多。”
“可我真的想知道啊。”我有些不舍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对着张德利说道：“要不，我就去学学，先记在我账上。”
“很简单的道理，那水里是加了明矾的，明矾易溶于水，所以看起来，是无色透明的清水，除了明矾，那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没猜错的话就在那个橡皮瓶盖上，明矾和火碱片容易发生化学反应，那时候就会产生白色的沉淀物，看着就像是豆浆了，然而如果再使劲晃晃，让瓶口的火碱和明矾充分反应，就会产生溶于水的化合物，也就是便会清水了。”这时候，一个老头突然笑眯眯的对着我们解释了起来。
“你是干什么的？”张德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老头。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那老头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是火车上那件事。”
“什么？”我和张德利都是一愣，火车上那件事我们虽然不去查了，可不代表忘了，一听这话都一起竖起了耳朵，张德利更是激动，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你看到那个王八蛋了？”
“就在那呢。”老头满脸愧色的叹了口气，抬手一指，我们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低着头站在街对面，见我们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居然很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就是傻子现在也明白这老头和那中年男人是一伙儿的了，张德利气呼呼的就说道：“他可是骗了我们五百块钱呢，可是骗的我们好苦。”
“我这徒弟一时间做了错事，还请二位不要见怪，这五百块钱我都拿来了，你数数。”老头摇摇头愧疚的说道：“前段时间家里出了事情，急需用钱，没想到这小子就打了歪主意，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个招数，到处去用，真是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