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解救
商弘出马,果真没有让念小娇失望,最后成功救出了淳染染,只是也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念小娇看着疲惫的众人带来的拖油瓶,诧异地问道:“常润亿?你怎么也来了。”
“嘿嘿嘿!美女姐姐,我们又见面了”与念小娇的惊诧不同,常润亿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好奇:“姐姐,我们今日是在玩游戏么?好多人打架,你是不知道,可好玩了。”
“可是,你跟来,你爹爹会担心的。”念小娇问道。
淳染染满脸黑线:“别提了,我刚刚出得轿门,他便拉着我的衣袖,说‘娘子你去哪里?带上我’甩也甩不掉,像个跟屁虫一样。那会子心急,只想着赶紧逃,被他扯着衣角,索性将他一起带出来了。”
见常润亿一直缠着淳染染,小鹿不开心了,他走上前来,刻意地隔开二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你真傻吧,还知道跟着媳妇跑呸!呸!呸!我瞎说啥呢,常大公子,你记着,她可不是你媳妇。要做也得做咳说你假傻吧,又是真的傻,我们那不叫打架,叫挟持抢亲。你倒好,跟着敌人跑出来了。”
常润亿能明显感受到小鹿眼中的敌意,他虽然不如常人机灵,可这般明显的显露在脸上的争锋相对,他还是感受得到的。
于是常润亿一把将淳染染拦在身后:“不许你欺负我媳妇!哼!”
“哎哟,你还跟我倔上了,小心我们将你独自仍在这荒山野岭,喂野狼。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呜呜呜!好媳妇,他欺负我!”
常润亿小心翼翼地躲在淳染染身后,探出半只眼睛,偷偷打量着欺负她的小鹿。
念小娇捂嘴偷笑:“小鹿,这下你才是真的成了令人害怕野狼,人家躲你都来不及呢。”
淳染染也轻轻锤了一下小鹿的肩头:“你吓唬他作甚,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
“淳染染,我们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只顾着维护别人,我我不活了。我撞树”
小鹿说罢,果真抱着一颗大树伤心不已。
看着这一群活宝,商弘顿觉头疼,一个真傻的,一个装傻的,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
“都少说两句,现在还在危险地界,等淳于业得了消息,很快便会派人来追,眼下我们赶紧逃路要紧,旁的往后再说。至于常公子,留他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是会出人命的,就先带着吧。”
商弘出来,制止了小鹿他们无厘头的纠缠,一番安排,明明白白。
大家只得偃旗息鼓,男子上马,女子上马车,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至于常润亿,毫无争议,被视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流,在小鹿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荣幸的登上了马车,与念小娇和淳染染一车。
常润亿如果能乖乖坐马车倒也罢了,还隔上一段时间,掀开窗帘看看外面,当偶尔看到小鹿之时,满脸欠揍的炫耀。
气的小鹿吹胡子瞪眼:“公子,他果真是个傻的么?有时候看着也不像啊!”
马车里的常润亿气完小鹿,又满脸无辜地回坐马车,冲着念小娇道:“美女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街上可漂亮了,满眼皆是胡萝卜雨,真好玩。”
“胡萝卜雨?不是胡萝卜新娘?”念小娇惊讶地问道,商弘不是说,喜欢胡萝卜,所以用胡萝卜做假新娘么?只要轿子抬起来还是那么重,那么就可以诓过抬轿的轿夫
当赶了半日路,大家稍作休息的时候,念小娇问出了关于胡萝卜新娘的疑惑,能够看到,旁人眼中同样的疑惑,只有商弘,阴沉着一张脸,看得出来情绪不佳,还有钟雨,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碍于商弘在场,不太好说。
直到商弘座靠一株大树闭目养神,念小娇方才向着钟雨打着眼色,将他叫至一旁,旁敲侧击的打听,那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钟雨都心急,不知道念小娇想问什么,也觉得她同平常大相径庭,一旦牵扯到商弘,再是豪爽的念小娇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小娇你想问什么索性就直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定当尽数相告。”
念小娇冲着树下之人嘟弩嘴:“我就是没想明白,这么正常的一个人,整么就跟胡萝卜过不去,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让他耿耿于怀到现在。”
“小的时候,我听苍穹阁的老人讲,公子他娘早逝,是因为得罪了宫中的娘娘,那时候,宫他娘喂养了一只小兔子,逃出院墙,冲撞了正好回家省亲的娘娘大轿,当场,小兔子就被宫中娘娘的随声侍卫给摔死了。商弘他娘气不过,拿了数筐小兔子最爱吃,又没吃完的胡罗卜,将对方砸了个七荤八素。
原本以为事情便是到此打止了,那娘娘回宫之后,向皇帝淳于业哭泣,说是乡野民女粗鄙无礼,竟是欺辱于她,她自己受委屈倒是没什么,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们这是践踏天子的脸面。
若说淳于业为了女人间的口角出面,实在太过掉价,可如果是损了龙颜,那他就在乎了。竟然还有胆大包天的民女,胆敢挑战他的龙威?于是派出禁卫军,直接押送到了大殿”
说到这里,钟雨突然戛然而止,惹得念小娇急不可耐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公子他娘直接被处决了。还是乱棍打死,听说死状惨烈,不忍直视。”
“为何?皇上能不顾及苍穹阁的脸面?作为苍穹阁的阁主夫人,他能够无事商无情?”
钟雨又偷瞧了瞧树下假寐之人,确定他没有关注自己和念小娇之后,方才继续说下去:“哎!你是不知道,商弘虽然是阁主的儿子,可是,他娘亲,并不是阁主夫人。阁主外号商无情,真名无人可知。
就是商无情这三个字,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公子他娘怀了公子,是因为老阁主商无情的一次醉酒,可哪怕是怀了公子,老阁主也没有完全接受他娘亲,只是另辟一处院落,给他娘亲住而已。”
念小娇有些不解:“如果说一次是偶然,那么两次呢?他的妹妹,商锦的出生,又作何解释?”
“公子他娘,是有名的殷毒巫之女,配置需要的毒,不在话下。第二次,是老阁主中了媚药,无法自持”
念小娇再度望向商弘的目光,带着些别的情绪,原来,他心中这么苦,原来他介意,母亲的遭遇,介意淳于业简单一句话,便导致了母亲的身陨玉消。
“因为商弘母亲极少出现在商无情身边,所以哪怕知道商无情有两个孩子,却没几个人见过他的妻子,包括淳于业,也是不相识的。商弘那个傻小子,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母亲,来昭告母亲的冤屈,至死也不能忘记。”
钟雨点了点头:“公子很小,便被老阁主训练,大多数时候是在训练场,与母亲见面的机会少。当他小有所成,可以承欢膝下之时,早已物是人非,甚至是她的离去,老阁主都没有告诉少爷。”
“这么残忍,难怪他心有芥蒂至今。”
“可不是么,我父亲都说,就没见过这么苦的孩子,偏偏老阁主不听劝,不管我父亲如何劝说,他都是一意孤行,丝毫不关心少爷的心理,就是可着命儿的折腾,训练。
我自小便被父亲劝说着,如果可以,一定要跟着少爷,至死方休。
而父亲的交代,也是我这些年来的人生信条,豁出这条命都是少爷的。”
念小娇很难想像,一个没有娘亲,没有爹疼的孩子,小时候该是多么的辛酸与无助。
这一刻她觉得他蜷缩在树底的身影也落寞了几分,没有了往昔神采奕奕的光彩。
“我也很少见这般苦命的小孩”念小娇由衷地叹息道。
只是念小娇忘记了,自己的成长其实也不顺,也不见得是个多么幸福的孩子。可俗话说得好,好了伤疤忘了痛。眼下念小娇差不多忘光了,甚至有时候,葛婆的脸都开始变得模糊。
“所以少爷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淳于业,提醒他,这个仇,没人忘记,早晚得让他付出代价。”
当马车再度启程,商弘呆过的大树下,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树叶,那深陷进泥土的椭圆形状,昭示着,这里曾经遭受蹂躏。这里商弘呆过,留下些若有若无的气息。
而念小娇,也对着相对立的一颗树,许下她的承诺,她对商弘的承诺:
我有话,说与风听,说与雨听,说与你听;
愿成为你的一臂,共同执刀,除恶为快;
愿成为一个天使,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