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红颜为谁误
念小娇头痛欲裂,在萦绕于耳不断回响的女声当中醒来,睁眼漆黑一片。
这是?哪里?
念小娇朝着周围摸去,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触手软软糯糯的,真舒服。念小娇不知不觉间多捏了几下,手感不错。
“嗯!”一声轻哼想起,吓得念小娇止住了动作,手也忘了收回。
“流氓!”手下之人又羞又燥,大叫出声。
突闻破空之声想起,念小娇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青栀的黄蜂飞雨针,念小娇急急而退,几步便触到了一堵墙。她沿着墙朝一边闪去,数根黄风飞雨针带着一股劲风破空而至,打在了念小娇身侧,穿透衣袖在墙上激起了星光数点。念小娇再晚上半分,便得见血了。
她抚上心口,一阵侥幸。
“好烈,姐姐喜欢。”念小娇莞尔一笑,拍手称快。
“姐姐?哎呀怎么是你!你怎么,怎么能,袭我胸?”青栀一句话问得磕磕碜碜,一跺脚,说不出的娇羞,难得见到她如此女儿之态。
念小娇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头,讪笑着说:“不小心、不小心。”
“对了,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念小娇想起先前初醒之时,听到的女声,问道。
“什么声音?”青栀看着四周怪石如鬼影崇崇,说话都有些颤抖可。
“女声。”
“没有哇!”
二人一时静默不语,看着夜的黑,听着远方野兽嘶吼。
突然。
“嗖”地一声,有活物穿过二人中间。
“啊”青栀大叫一声。
“你曾经可是一名女刺客,人人闻之丧胆的女刺客,能不能有点作为刺客的觉悟啊。”念小娇没有被窜上脚背的小生物唬到,倒是被青栀的尖叫声给吓得不轻。
“久不营业,生疏了。”
“生~~疏了?这都可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离死也不远了。”刃影低沉的男声自角落想起,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不是你说洞中湿气不重,非要来此休息。湿气倒是不重了,阴气重。”青栀没好气的对刃影道。
“嘘,瓜田李下不说人,夜半不说鬼,自小我婆婆便这样教导我,说真的会遇见的。”念小娇将脸,凑向青栀。手中打着光,那是她搜寻半天自行囊中掏出的一颗夜光石。从寒玉山出来之时,放身上备用的。
清白之光打在念小娇的脸庞,映射的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嘴巴也是歪的,笑起来带些诡异之感。
青栀一把推开念小娇那泛着青光的脸,正是此时,突觉脚背有东西蠕动,将青栀给吓得不轻,一蹦三丈高。
念小娇将月光石往地上打去,空空如也,啥也不见。
“这…”
“吱吱”角落传来老鼠叫声。
借着夜光石幽幽之光,只见刃影提着一只肥硕老鼠,便是那将青栀吓得不轻的始作俑者。
一番折腾,天边已然泛白。
三人自山洞而出,继续踏上了去往金辽的路。
一路崎岖向前,念小娇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姐姐,怎么了?”看到驻足不前,略有心事的念小娇,青栀关切的问道。
“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忘了去办。”
“我也是,好像大脑被掏了一块。”
多年以后,念小娇方才知道,今天,她错过了什么。
~~~~~~
三人一日马不停蹄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入的一个小城,城门简陋木板上写三个黑色大字,戈里城。
便是这座城的招牌了。
“听说了吗,三麻子家刚出生的小儿也被偷了。”
“这都多少个了,最近城中也不知遭了什么煞,不得安生,不得安生。”
“我得回去看牢我家那小子了,最近学堂也不能去了,还是躲在家里的好。”
进城之人滴滴咕咕,说着最近见闻,不过这见闻也太过惊悚。
念小娇透过人群,看向谈话的二人,那是两个乡野村妇。皮肤晒得黝黑,头上还围着亚麻布的头巾。只露出脑袋顶上盘成髻的发,一人壮硕,一人高挑。
“可知始作俑者是谁?”
“听说是那变态的葵花夫妇,自己生不出儿子,也嫉妒别人有儿子,见不得人好。便四处拐那小娃娃。”
听到此处,念小娇震惊不已。葵花夫妇在江湖上排的上号的,独独一对啊。念小娇摇了摇头,她不愿相信。葵花夫妇真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姐姐他们说的可是葵蟒和花浮笙?虽相处短暂,我觉得他们不会呀。”青栀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是绝计不相信火爆脾气的葵蟒,和娇媚如花的花浮生,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进城再说,我也是不太相信的。”念小娇揉了揉疲惫不已的头,她觉得自己急需休息。
大概因为赶路太累,这夜念小娇睡得极为舒畅,第二日醒来之时,已是临近中午时分。
念小娇他们三人找到了戈里城唯一的小饭馆,准备小撮一顿,以犒劳连日来的奔波。
听闻隔壁桌的在商量,已经有了葵花夫妇的踪迹,捕快们正赶过去缉拿凶手呢,戈里城近来不甚太平,那贼人还真是丧心病狂,专挑小孩子下手。特别是刚出生的婴儿,稍有不慎便被拐得没了踪迹。
传说葵花夫妇连亲生儿子都敢煮了炖汤喝,说他是世界第一大恶魔也不为过。因为葵花夫妇的传言,整个戈里城弄得人心惶惶。
最关心利益的商贾都不敢开门营业了,真是世风日下呀。
“快些吃,吃完了去看捕快抓人。”隔壁桌前商谈的二人,三两下便将满碗白米饭下肚,桌上的菜肴都没动几筷子,便匆匆放下准备去看那捕快抓人了。
“我们也跟去看看。”念小娇才吃了个三分饱。葵蟒和花浮笙是见过的,哪像世间传言那般恶,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不像是能对幼儿下手之人。
念小娇她们跟着人群来到街上之时,捕快已经往回走了。有两个力大的拖着囚车而过,囚车上有一个硕大的笼子。笼中一名壮汉,身高八尺肌肉虬髯。胡子在乱的脸上。看不清眉目是否清秀,皮肤是否白净。整个便是脏兮兮的,青一块黑一块。那青色肤块像极了刚刚挨过打,大概是缺乏之前与捕快好一方争执吧。
“葵蟒!竟然真的是葵蟒!”青栀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呼喊着,只是大家喊打喊杀之声不断。而青栀是讶异不已:
“怎么可能?葵蟒怎么可能是杀人狂魔。
笼子中关押着游街之一人,满头乌丝散落,胡子拉渣,好不憔悴。
念小娇被人群推搡着向前,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为一声哀叹,消散在人群中。
突然念小娇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回首一看,来人头戴斗笠,看不清容颜。
只是一眼念小娇便觉得似曾相识。
她轻启朱唇开口问道。:“阁下是谁?”
“是我呀。”短短三字传入念小娇的耳中,如五雷轰顶,一时定住了。
看着斗篷内那张晦暗不明的脸,这些天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念小娇觉得心酸不已.
红颜为谁误,
徒惹泪沾巾。
当务之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不然真等着葵蟒被押入牢中,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屈打成招也是有可能的。
“你有何打算?”念小娇问到。
“念姑娘,君在我在,君亡我亡。十多年过去了,我与他从未分开过。哪怕注定要走向黄泉路,能与他一道,也算是够了。”花无笙嗓音都有些沙哑,也不知是哭了多少回。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念小娇嘴角上扬,她的笑总是如春风般和煦,如夏莲般灿烂,如秋风般清爽,如冬雪般圣洁。
“只是不能在此下手,这里百姓众多,怕误伤无辜。”
“夫君都快被冤枉死了,还管他无不无辜。”花无笙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落寞。这些天也不知都经历了什么,曾经眉眼温柔,而今满眼愤怒。
“好了花无笙,如果还想救你夫君,便好好听我的话,凭你一己之力是不会成功的。”念小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满脑子是如何救下葵蟒,而又不惊动其他黎明百姓。
念小娇思来想去,大概衙门前是最后的机会了。那段路百姓少,转念一想可那段路官兵也多,总归是不能两全。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何事不成?”念小娇宽慰着都快要流出眼泪来的花无笙。拖着她出得了人群。
四人远远相随着游街的队伍,特别是花无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硕大球笼中,胡子拉碴的汉子,还有重重的锁链扣在手上,锁链沉重不已,任葵蟒力量霸道,手腕处都被磨得起了水泡。
有泪自眼中冒出,花无笙一面心疼着葵蟒的遭遇,一面苦恼着如何才能救他。
行自衙门门口,百姓们止住了脚步,遥遥相望。
看着止步的人群和向前行去的衙役。
念小娇说道:“便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