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娇人媚

  因卧床静养,小娇不太方便重画面具,待七日之期已过,小娇回复了本来面目,回复到那个只要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眸之人:顾盼兮生艳,巧笑兮含惑,眉若柳兮魅无边,眼若星辰兮动人心,肤白胜雪貌美如花。
  “虽曾听知姐姐美,不知竟可美到如此程度,此人只应天上有。”青栀撑着下巴趴在床的一边,对着小娇啧啧称奇。
  “你曾听说过我?”小娇饶有兴致地问着青栀,这丫头究竟什么来路,还真是很好奇呢。
  “哈哈,是呢畔月第一美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青栀尴尬地笑着,妄图蒙混过关。
  “瞎贫。”小娇也装作未知,抬起的脸庞放下,趴在床上。希望能有一天,青栀能将一切坦白,那样方能真正放下芥蒂,肆意相交。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随之商弘与钟雨迈步而入。
  “啧啧啧,这哪里来的美人啊。”钟雨围着小娇转着,穿衣打扮,还有覆盖整个上半身的绑带,明明白白表明还是昨日的念小娇,只是这张脸:“祸水啊!妖孽啊!”
  “瞎说什么呢。”商弘敲敲钟雨的脑瓜子:“好好说话,不然扣你月列。”
  “没天理啊,公子有异性无人性,曾经我还是你最爱的阿雨,如今有了心爱的姑娘,说翻脸就翻脸。”钟雨说着一脸哀戚,如被抛弃的小媳妇。
  商弘顿时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用,他怒瞪了钟雨一眼:“去看看早餐可有准备好。”
  “遵命,公子。”钟雨一步三回头:“美人,我去去就来,不要想我哦。”话刚说完,只觉得后背如鲠在喉,一股子凉意,更是加快了脚跨门而出。
  刚闪过门口,钟雨露出了欣慰的笑。自小,钟雨便是商锦的陪侍,这些年来商弘练功有多辛苦,内心有多孤苦无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个掘强的身影从年少至能独挡一面,仿若孤星一般的存在,从无一个人走进他的心,亦从无一个人能让他倚仗。就那么一个人,孤独着,强大着。
  如此,念姑娘的出现,真好。
  钟雨笑着去了厨房。
  “无碍,我不会当真的。”小娇看出商弘的窘迫,开口大方地说道。
  商弘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化为一句:“他无说错。”
  青栀咋舌,这两人,露骨地打情骂俏:“我也去看看早餐熟了没。”青栀迅速远离房间。
  “小娇好点没?”商弘心疼地上前:“陈大夫说你可以适当下床走动了,要不要我扶你出去走走?”
  “真的?”小娇两眼泛着光,再躺下去她都快长青苔成活化石了,却是伤重,稍稍用力都疼,自是一直不敢擅自下床走动。
  “只是伤口还是要多注意,为防拉伤……”商弘上前,轻柔地抱起小娇欲往外走。
  “你,放我下来。”小娇哑然,未曾想商弘竟会如此行为。
  “不要乱动,小心好不容易复合的伤口开裂。”商弘霸道地不肯放下,就这样抱着小娇行至屋外。
  屋后山茶花开得荼蘼,团团簇簇,阳光下艳如火烈。人映红花别样红,商弘怀中的小娇脸颊酡红煞是好看。不知是阳光晃人眼,还是美人摄人心,商弘只觉沉醉,原来心有牵挂如是感觉,暖暖的。
  小娇抬头看着商弘刚毅的下巴,有些粗粗茬茬的胡须根,狂野而不显粗犷。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少语少笑的他笑起来是如此迷人。
  “你以后多笑笑吧。”小娇盯着商弘缓缓开口。
  “你喜欢,我便多笑给你看。”商弘笑意更浓,从嘴角至脸颊直至满眼,皆是欢喜的。
  身后屋舍的窗内一个身影孤独地站着,阳光透过窗户斑驳了她的脸,依稀可辨是阿慈。她望着窗外一对璧人,原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根本什么都不算,束缚着情理却束缚不了人心。不过人心是善变的,不是么?阿慈如是想。
  另一处通往屋后小道,青栀一身浅绿色碎花小裙,亦是望着花丛中的两人。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拇指粗的小竹筒,面部看不出表情,眼神悲戚。轻叹一声,青栀回首准备回房,突兀中撞上身后之人。
  “躲在背后吓死我了。”青栀拍着胸脯,娇颠地埋怨着。
  钟雨阴沉着脸,伸手欲夺其手上的竹筒,青栀敏捷往旁边躲闪而过。
  “青栀,你手上是什么。”钟雨说话间又是上前出招。
  “哼,想看,打过我再说。”青栀收起往昔娇俏,眼神冷漠异常。作为组织最受重用的女性成员,放下伪装,她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锐气息。
  二人顿时身影交错,短短时间便已过十数招,仍是分不出胜负。
  “看不出青栀姑娘竟是深藏不露啊。”钟雨看似夸奖,实则满是戒备。
  “彼此彼此,你也不像表面的绣花拳头,竟能和我不相上下。”青栀恢复往昔调皮语气。
  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最后钟雨只得罢手:“罢了罢了,不打了。”
  “认输了?”青栀一脸促颉之意。
  “凭你?刚刚赤手空拳仅凭身法,要不亮出武器再比试一番?”钟雨说着欲拔剑上前。
  “算了,本姑娘放你一马。”青栀扭头看向远处的商弘和念小娇。作为一个杀手,往昔她学的皆是杀招与阴毒之术居多。若是以暗器毒物相斗,钟雨怕是有几条命也不够活的。
  “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只要我在一日,公子和念姑娘,你休想伤他们分毫。”钟雨亦看向花海一对背影,严厉出声道。
  “知道了,我趁你不在的时候下手行了吧。”青栀玩笑说到。
  “若你动手,无论天涯海角,不死不休。”钟雨眼中有痛苦,亦有不言而喻的杀机。
  青栀一脸泠然,真是个榆木疙瘩,谁说我会动手了。姐姐是个温暖的人,能够这样陪着姐姐,觉得很好很幸福呢。如果可以,真愿与过去告别,就这样跟着姐姐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浪迹天涯随遇而安。只是不知,还能这样宁静地过多久?她抓紧手上的竹简,那个地方生我养我,又怎么能真的弃之不顾。
  一天天,小娇日渐好转。商弘和小娇两人从最初庭前赏月屋后赏花,至稍远一些观鸟观瀑布。偶尔对饮浅酌,偶尔探讨武术招式。一天一地璧人一对,一山一水靓影成双,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如此月余,在商弘青栀,等人的悉心照料下,小娇身子大好,已基本无碍。
  这日见商弘一人席地坐于庭院草地,阿慈上前,唤道:“公子好兴致。”
  “阿慈姑娘。”商弘一如往昔冷峻,平静出声。
  “公子可愿一谈?”阿慈声娇语媚,轻轻坐于商弘一臂之侧,看似是个可心人,小家碧玉解语花。
  “阿慈姑娘不找我,我也是要去寻你商讨一番的。”商弘道。
  “可是因为玉佩一事?”阿慈看向远方皎皎明月,举起小手触那月光,半截如月般皎洁白皙的手臂露出。
  商弘侧目,望向别处。真君子非礼勿视也,只是想到曾经与小娇在那黑风林的温泉中,那次亲密接触,顿时脸色绯红。
  阿慈看着商弘脸庞,更是将手晃了再晃。心想男人不过尔尔,都是一般逃不过女色。想想村前的张二狗,每次遇着自己便痴缠,神采如商弘这般模样,只不过商弘长的好看些,无那么碍眼罢了。
  “公子。”见商弘一直一副痴迷的样子,望着前方想入非非,阿慈温柔出声。
  商弘回过神来略带尬然地干咳出声:“啊,你说玉佩啊,正是此事。”
  “能详细说说么?”阿慈问道。
  “我阿爹自小告诉我,在你还未出身时,便是送与你那鸢尾玉佩,如为女儿身,便缔结连理之好,如为男儿身,便情同手足之谊。”商弘慢慢回忆。
  “所以你我乃是指腹为婚?”阿慈问道:“那公子可是守诺之人?”
  商弘满脸戚然。自小父亲教导,男儿一诺千金,不可违之。也一直这么做的,不是吗?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那样喜欢上了阿娇。
  “公子,阿慈知你喜欢念姑娘,念姑娘娇贵阿慈无法企及,阿慈不追求名分,只愿随侍公子即可。哪怕为奴为婢。”阿慈见商弘久久不语,如是说道。她想,只要有机会朝夕相处,从侍从变为他的女人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那样于你太不公平,而且我从不习惯有人随侍左右。”商弘对于阿慈所说甚是不喜。
  “哼,真是恬不知耻。”商弘和阿慈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语。
  两人回头一看,见小娇与青栀立于身后,刚刚所言即是青栀发出。商弘看向阿娇,月光下阿娇皱着眉头的脸溢发苍白。
  “你听到了多少。”商弘紧张问道。
  “商公子原来寻到了未婚妻,恭喜了。”小娇一字一字慢慢说着心痛如绞。
  “小娇,听我解释。最近你养伤为重,不愿你心忧,便未告知于你。本想着解决之后再与你言说,从无隐瞒之意。”只是不曾想,还未来的急沟通,便已被小娇听了这一切。
  “不管如何,商公子却已寻到了未婚妻。小娇莽撞了,阿慈姑娘见谅,我先回房了。”小娇说完便转身跑了。只留下一个瘦削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