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她是故意的
刘氏朝着白欣莲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据我所知，你之前也是大家出身，那么你就应该是懂得规矩的。若是你家有下人在主母生病的时候还要嬉笑，你会如何？若是在这样的时候，有下人在院子中吵吵嚷嚷，你又会如何？”
下人？
她在这些人眼中果真只是个下人！
这也就是刘氏他们听不到白欣莲的心声，不然的话，刘氏定然会一个耳光赏给白欣莲。
若不是乔苏心软，白欣莲如今还要在顺州那个破旧不堪的收容所中过着勉强可以果腹的生活。
如今呢？
白欣莲虽然每日要负责收拾院落，有的时候也要帮忙做些厨房的活计，可是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甚至乔苏还会给她月钱，她还想要如何？
不做下人，难道要做主人不成？
“就算我是一个下人，可是我也想要活着啊！我那个时候笑是有原因的，可是李夫人却连问都不问就把我从小花园拖了出来，她还一副那样可怕的样子，所以我才会害怕！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要活着，难道有错吗？是！夫人救了我，给了我在这秦宅做工的机会，我也每天都好好做活，尽量将所有的事情做好来报答夫人，我有什么错？即便做个下人，我也想要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做一条可以让人随便捏死的蝼蚁。”白欣莲声音颤抖地说着。
汪白玉双手抱臂，这会儿她已经适应了“李夫人”这三个字，最初听的时候，她都没有想到这是在称呼她。
“那你说说，在我师父卧床的时候，你在花园笑是为了什么？”汪白玉咄咄逼人地说道，“我倒要听一听，你是怎么是灿莲花的！”
“李夫人何必如此说我？你一直对我有看法，自然看我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白欣莲垂下眼眸，她很清楚，乔苏不在，这些人不会有一个同情心疼她。
可是该做的姿态总是要做的，不然的话，这些人只会觉得她更加可疑。
而且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放弃，任它功败垂成？
“夫人一向喜欢好看的事物，就连做菜，都会在摆盘的时候弄些点缀上去，或是小花，或是水果。我知道夫人身体不适，也用了药，可是夫人身边的活计都有人在做，所以我就想着，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样等夫人能够下床的时候，看到盛开在花园的花儿也会心情好不是？这会儿已经入秋了，花园的花很多都开始枯萎，可是因为花的品种不一样，花期自然也不尽相同。我在清理的时候，刚好看到有即将盛开的小花苞，所以想着将这些花摘下来，放到瓶中，等修剪好之后，就可以放到夫人的床头，让夫人高兴。”白欣莲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难道我这样……做错了？”
刘氏眯着眼睛，充满审视以为地看着白欣莲，“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不说清楚？反而要在院中叫嚷？”
白欣莲幽幽一叹，“害怕！真的只是害怕。李夫人是我们夫人的徒弟，又同我们夫人感情一向好，所以她的心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当时不是不想要解释，实在是李夫人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啊！我当时摔倒，本来想要回头扯住李夫人的裙摆，求她听我说的，可是我还没等伸手，她就已经举起拳头，我一害怕，就叫了出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你胡说！”汪白玉皱眉道，“是你自己不解释！而且我师父虽然喜欢花花草草，却从来不会轻易去将盛放的花草摘下来，她说过，挂在枝头的花儿才是最美的！从你来这里，你就负责小花园，这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夫人没说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李夫人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即便我出身不同，可是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子，并不会读心术。再说，这个时节花含苞待放，自然是个好兆头，我为夫人高兴，难道不可以？”白欣莲很清楚，这个时候她若是退缩了，那就真的不再有机会了。
李舟看了一眼没有再开口的刘氏，轻步上前道：“行了！阿苏还没有醒，你们再说几句，吵醒了阿苏，估计秦先生是会生气的。”
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白欣莲，“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小白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性子有些急躁，再说如今阿苏身体不好，你也多体谅一下吧！”
说完白欣莲，李舟又看向汪白玉，“你也是，眼下什么重要你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你师父的身体更重要？”
见李舟开口，孙婆婆也就将白欣莲叫了过去，“小莲，过来给我帮些忙。”
白欣莲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呢？
在这秦宅中，就连小茹这个丫头都比她更有地位。
若是她不抓紧这个机会顺坡而下，僵持住对她来说可是没有好处的。
“是。”白欣莲慢慢站了起来，因为跪着的关系，这冷不丁一起来，她的身体还晃了晃，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怜香惜玉，自然也就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扶，不过还好，她晃了晃之后，自己也慢慢站稳了。
李婆婆在厨房门口看了这边一眼，匆匆走出来，拉着白欣莲手道：“手怎么有些冰？快来，厨房里热气足呢！”说着，她就将人拉都厨房去了。
孙婆婆朝着刘氏几人点点头，也转身离开。
这事情她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说谁对谁不对，毕竟汪白玉的性子就是如此，再说了，东家生病，作为下人竟然还笑，无论是什么理由，这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汪白玉看着厨房的方向，恨恨地跺了跺脚，“她就是故意的！”
“是又如何？”刘氏上前拉住汪白玉，带着她去一般的凉亭里面坐一坐，也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