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攀咬

  “你说……谁比较可疑?”梁策看向周文。
  楼梯距离秦深所在的位置不算远,而且秦深说话的时候,也是力求让二楼所有人都能够听到,那么梁策和周文自然也是将事情的经过听得一清二楚的,他们都不认为这个人是正常死亡。
  周文沉声说道:“那个铃医。”
  “我们海龙帮在顺州年头不少了,可是这铃医我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就说明他应该来到顺州没有多久。而且他除了之前说了几句话之外,就一直没有抬头,这就有些奇怪了。”梁策为人不过是有些冲动,可不代表他傻。再说他非常信任的周文又擅长思考,他自然很多事情也就懒得动脑子了。
  周文这个时候却是有些担心,“希望这个铃医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梁策瞳孔一缩,“你说什么呢?他当然同我们没有关系了!”
  “正如大哥所说,我们都没有在顺州见过他。”周文觉得这一点,最可疑。
  这是铃医啊,自然就是会到处走动,居无定所的人,可是他们除了在码头之外,自然也会在他们的街面收些保护费什么的,难道就那么巧,这铃医一次都没在海龙帮的街面出现?这不可能的!
  “看看再说吧!”梁策皱眉道,“仵作不可能在这里验尸,想来他不过是在这里粗略地看看而已。”
  “不知道。”周文保守地说道,事情到底如何,自然主要还是看仵作,若是仵作说一句这人是疾病而亡,那他们所以的猜测自然就都无用,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仵作仔细检查何老六的尸体,对着捕头和汪大人道:“这样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已经用银针探过他的喉咙和胃部,银针都没有变色,所以不是中毒。”
  一听这句话,秦深和李舟他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伙计们和食客们松了一口气,这人既然不是毒死的,那这酒楼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大家都同在二楼吃饭,即使之前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何老六,可若是有人去杀何老六,这些伙计和食客也是不可能看不到的,那么……就是病死的了?
  汪家大哥看向仵作:“这个何老六可是有什么疾病?”
  “胡说,我家相公才没有病!”女子在一边嘶哑着说道。
  仵作摇摇头,“这样很难看出来,具体如何,还有回去验尸过后才能知道。”
  能做捕头的人,自然都是眼睛锐利的人,同何老六吃饭的那三个人在听了女子的叫喊之后那一瞬间有些奇怪的脸色他,他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他的手重重在一边的桌案上一拍,逼近那三个人,“说!何老六到底有没有病?”
  “有有有!”几个人缩着肩膀说道。
  “你先说!”捕头指这其中一个人说道。
  “是何老六的身体不大好,不过到底是癫痫还是什么其他的病……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因为住在他家隔壁,见他在院子中晕倒过几次。”那人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捕头看向另外两个人:“是这样吗?”
  “是,我听说……何老六他们之所以全家搬到我们那,就是因为在老家过不下去,人人都嫌弃他……”
  “你听说谁的?”捕头问道。
  “你们胡说!”女子立刻反驳。
  “闭嘴!”捕头怒瞪女子,女子立刻有些害怕地低下头去。
  “是有一次何老六喝醉之后说的,他说什么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不能吃啥的,村子里的人都嫌弃他,总是背后议论他,说他就同个女人一样,做什么都不行……不过那次他喝多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后来我也没好意思问他。”
  “对,就是这样,当时喝酒的时候,我们也在的!这何老六的酒量特别不好,几杯就倒。”
  汪家大哥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来请他喝酒?”
  “这干锅居的酒不同,这红酿可是绵软得很,一点儿都不会醉人,而且这会里的酒都是限量的,不是想买就能够买到,所以我们就想着……在这里吃饭应该用不了多少银子……”那人小声说道。
  “何氏,你说!”捕头立刻问女子。
  “那个……我相公,我相公他……”
  秦深听到何老六的病症的时候,立刻就觉得不好,他想……他已经知道安排这件事情的人要做什么了。
  李舟忽然开口道:“这位铃医似乎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弄些热水上来?”
  “不、不用!”铃医连忙说道。
  汪家大哥皱了皱眉,对着仵作道:“再仔细看看这个何老六。”
  “为什么不将何老六的头发剪掉?如果头发里面藏着什么,恐怕很难发现吧?”如果说着话的是别人,这仵作自然是会不高兴的,如何验尸,他自然心知肚明,不需要外行人来提点,不过这说话的人是汪白玉,自然又有不同。
  仵作对着汪白玉道:“李夫人有所不知道,这位何老六的脑后我是仔细摸过的。”
  “那就剪掉看看。”捕头一锤定音,他这样做一个是给汪家面子,一个是……这个铃医此时一脸胆怯心虚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在意。
  仵作从一边的箱子中取出一把小刀,几下就将何老六的头发刮了个干净。
  这会儿好多胆子大的人都抻着脖子朝着屏风里面看,就想看出什么秘密来。
  汪白玉之所以怀疑,也是因为听了乔苏讲的那些个故事有关,她记得故事中就有人曾经是被冰针弄死,让人找不到痕迹。
  “咦?”仵作忽然发出惊讶的声音,“捕头快看!这里有个血点儿!”
  捕头和汪家大哥刚站起来,那个铃医就已经跪倒在地,“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他指着秦深,“是他让我这样做的!”
  秦深一愣,随即笑着开口:“你知道刚刚让仵作将何老六的头发剃掉的人是谁吗?这位是我夫人的大弟子,她之所能够提出质疑,就是因为听过我夫人讲的一个小故事,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不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这样胡乱攀咬是没有用的!”
  铃医的目光微闪,忽然看向楼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