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畏惧

  宛莹根本不去理会这样的挑衅,仍旧对芸香继续道:“芸香,这是你的猜测,并非你亲眼所见,对不对?”
  芸香这时无法反驳,只好点点头。
  “启禀福晋,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丫头的几句还未得到证实的话,就能推断妾身与阿彩的死有关,根本不合情理。妾身请求福晋,将壬午日在那片园子里当值的奴才都叫过来,排查一遍。那日妾身根本未曾去过园子。福晋可以逐一询问那些奴才,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过妾身去过那里。”宛莹一气呵成地道。
  此刻,各人看着宛莹的目光又被刷新了一遍。
  宛莹不仅口齿伶俐了,连脑瓜子都比先前灵活多了。
  福晋的眼里终于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不得不说道:“董妹妹么要着急,本福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纵容胆敢在后院兴风作浪之人。”
  “兴许就是没有人看见了。福晋姐姐,没人看见,也不能说明她没去,不是吗?”玉妍又适时地说道。
  “福晋,所谓无风不起浪,无因没有果。这阿彩生前与董妹妹不合的事情,可是花房里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麻雀变凤凰,某些人就会秋后算账,这也不是不可能。”李氏终于出言道。
  正在这时,一时站在芸香一旁的高嬷嬷突然说道:“启禀福晋,董格格在花房做事的那些时日,的确与阿彩十分不睦。老奴也曾试图调解她们的矛盾,可惜没有做到。后来董格格被贝勒爷收了,阿彩有时候还被点名了送花去明月轩。每次回来,阿彩那个丫头就说董格格给她难堪,让老奴帮衬一二,可老奴只是个奴才,哪里能劝得动董格格。可不想……”
  若说芸香的话将阿彩之死的矛头指向了宛莹,而高嬷嬷这番听似中肯之言,实则几乎将害死阿彩的大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宛莹的头上。
  众人又开始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
  宛莹暗暗着急,虽说她口齿伶俐,可也架不住多张嘴这样编排。
  “福晋,妾身有一句私话想与福晋一人说。”宛莹左右权衡,决定走一步险棋,于是这样对福晋道。
  众人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宛莹到底有什么话与福晋说。
  “董妹妹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直说。福晋姐姐一向宽厚,但也不能袒护某些在后院里肆意为非作歹的人。大家说,对不对?”苏氏出言道。
  福晋有些为难地看了宛莹一眼,又看看大家七嘴八舌,这个时候若是与董氏私下说话,只怕会让大家以为自己会徇私。
  福晋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要与宛莹私下说话,于是正预备回绝,却看见站在一侧的李嬷嬷朝着着自己使眼色。
  “大家稍安勿躁,喝口茶歇息一会儿。本福晋出恭,等会儿再来说。”福晋说罢,抬起手,一旁的丫鬟海棠连忙伸过胳膊,让福晋的手安置在她的胳膊上了。
  待福晋扶着海棠走到后屋去入恭,身后的李嬷嬷连忙跟上去,小心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原来,木槿心里担心,趁刚刚宛莹在那里辩白之时,便给李嬷嬷使了使眼色。
  两人悄悄退出正堂,大家的注意力当时都在宛莹身上,根本没有察觉她们的动作。
  听完李嬷嬷的话,福晋眼中的平静顿时如皲裂的玻璃,哗啦一下,全都碎了。
  “福晋,若是董格格拿出那枚耳环,那咱们正院就要受牵连了。木槿那个丫头也糊涂,当时就应该说自己不小心落在那园子里了。可她偏偏说自己绝不可能落在那里的话,让董氏主仆捏住了咱们的把柄了。”李嬷嬷露出一丝失望道,“这几个丫头当中,就她脑子最是不灵光!”
  “嬷嬷,可是木槿的耳环为何偏偏出现在了那里?”福晋打断李嬷嬷的话道,“莫不是有人故意的,目的就是将这盆脏水扣在正院的头上!若是这样,本福晋岂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福晋所言极是。是老奴还没想到这一层。看来,阿彩的死与董氏是无关的!有人这是走了两步,第一步是董氏,第二步是我们正院。”李嬷嬷若有所悟地道。
  福晋点点头,眼里掠过一片寒光。
  堂屋里,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福晋入恭回来。
  芸香和高嬷嬷站在堂屋中间,却没有人理会她们。
  高嬷嬷到底老沉一些,只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芸香心里则是七上八下,时不时拿眼角看向李侧福晋的方向。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四爷来了。
  众人没有料到四爷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他走了进来,这才都起身,齐齐就地福身下去,异口同声地道:“贝勒爷吉祥!”
  四爷一扫众人,却不见福晋,又看见宛莹齐齐整整地福身在那里,心里稍安,便抬脚踏入门去,道:“都起来吧!”
  四爷坐到了福晋刚刚所坐的位置上,这才慢条斯理地道:“福晋呢?”
  “贝勒爷,福晋入恭去了。”李氏开口道。
  这里除了福晋,就数她的身份最高,自然是先由她来伺候四爷的问话。
  话音未落,福晋就扶着海棠回来了。
  她见四爷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略略一愣,遂立刻道:“爷来了。”
  四爷亲自伸手去扶福晋,福晋搭着海棠胳膊的手立刻回应四爷伸过来的胳膊,然后才与他一起坐在了主榻上。
  众女瞧着四爷与福晋,心里自然各是一番滋味。
  李氏心里暗暗发涩,四爷对四福晋的宠爱以前的确不如自己,可也从未真正冷淡过正院。
  宋氏眼里一片宁静,四爷自从进屋来,目光就还没有往自己身上来过。他然道真地对自己一点记挂都没有了?
  苏氏自从四爷进屋来,就一直瞧着四爷,一刻都没离开过。四爷就像一块巨大的吸铁磁,将她的目光牢牢地吸贴在他身上。
  宛莹发现武氏倒没有去瞧四爷,甚至于当四爷进来后,武氏就特意没去看,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