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
两人对医院里面的路线倒都不大熟悉，问了前台护士，才找到后花园的位置，栀子花果然开得很好，远远的凉静就嗅到了沁人的香味。医院种的是小叶栀子，看着虽普通，可香味却是浓的，凉静倒是喜欢的很。
顾余笙看着凉静带着笑的眸子，这些日子的疲惫也瞬间消失了，“要不要给你剪几支放在房间里？”
“不了，花长在树上才能活的久一些，带回去养着，怕是几日就枯了。”凉静的手指轻抚着花苞，“你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顾余笙挑了挑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记下的。”
“是坚强。”凉静说完沉默了片刻，其实栀子花还有另外的花语，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可此时说这些似乎是不合时宜，所以便只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我前几天去看望李叔时，说起那盆我爸带在身边的君子兰，才知道那是我妈妈送给他的结婚礼物，君子兰的花语是君子谦谦温和有礼，这与我爸的性格并不相符……可想来或许在妈妈眼里他就是那样的人吧。”
凉静忽然发现顾余笙有些安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抱歉，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些的。”
“没有。”忽然听到凉父的事情，顾余笙的确是有些别扭，可好不容易凉静跟自己说这么多话，他也不想扫她的兴致，“听你说这些还挺有意思的。”
凉静看得出来顾余笙说的言不由衷，所以只是笑了笑，不再提凉父，“我喜欢栀子花，就是喜欢它这个花语，因为自己不够坚强，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坚强一些吧。”
“你不坚强吗？”顾余笙倒不太认可这句话，“我倒不这么认为。”
顾余笙想到过去一幕一幕，就想说凉静真是条汉子，当初吃助眠药，难受成那副模样，竟然还能硬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换做别人怕是很难做到吧。
“要看哪一方面吧。”面对顾余笙，自己有太多的患得患失，拿不起放不下，哪里算得上坚强。“你喜欢什么花？”
“我……”顾余笙一时间说不上来，自己对花这种东西真的是不大注意，“那也栀子花吧。”
“哪有这么随便的？”凉静也是有些好笑，“看到什么说什么？”
“我的确不怎么关注花这种东西。”顾余笙也是直言不讳，“不过从今天起就喜欢栀子花吧，因为你喜欢。”
凉静一时间接不上话来，这么对视了片刻，有些尴尬的转过头来，“往前走走吧，说是还有其他的花。”
顾余笙看到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意料之中，失去的信任想要回来自然是困难的，最起码一切都在好转，她没有说自己不配了不是嘛。
医院的环境对得起他收的价钱，花园里也是布置的精致的很，月季茉莉洋桔梗……一路逛过去，倒是什么都有。走了许久，凉静也有些累了，在紫藤萝下的长椅坐下，已经是六月初，紫藤萝倒是有些败了，可远远的看上去还是好看的。
顾余笙忍不住拿手机拍了几张，凉静听到快门声，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眼神有些呆萌，这也被顾余笙捕捉了下来。
凉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偷拍了，慌忙扒拉了几下头发，自己前天洗的头发，都有些油了，看上去会不会很邋遢？“你拍什么，快删掉。”
“挺好看的。”顾余笙在这上面，自然是不会听话的，迅速的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别乱动，不然摔着了怎么办。”
“你肯定把我拍的特别丑。”凉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对于顾余笙的拍照技术，在度蜜月时，自己就领教过了，各种迷之角度，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大长腿拍出一种小短腿的感觉来，偏偏他还自我感觉良好，认为他拍的很好看。
“当然不会，等会回去发你手机上，要是你觉得不好看，我立刻删掉还不行嘛。”顾余笙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囧事，自己可是被凉静嫌弃了，还剥夺了自己给她拍照的权利……可她长得好看，怎么拍都是好看的啊。
凉静也懒得搭理他，从地上捡起一束紫藤萝，放到了顾余笙的手里，顾余笙看着这一串有些蔫的小花，摸不着头脑，“干吗？”
“送你了。”凉静说着忽然挽住了顾余笙的胳膊，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因为这个举动，顾余笙险些连呼吸都忘记了，受宠若惊就是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吧。他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醒了这场美梦。
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坐了十几分钟，凉静才开口，“那次我出车祸，曾给你发了条短信，不过后来醒过来说是手机坏掉了，短信你有收到吗？”
顾余笙应了一声，“看到了，当时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没电了，刚充上电就看到了那条短信……”顾余笙忽然觉得有些戏剧化，为什么每次凉静出事，自己都会阴差阳错，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呢。
“是嘛……”那为什么后来没有提过一句呢，为什么露了个面就再也没有出现了，程佳凝和顾母都说顾余笙对自己是喜欢的，而自己也是能感觉到的，但现在想想真的喜欢嘛……即便是对自己的父亲有怨恨，可自己当时刚从生死边缘回来，他怎么忍心就那么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不闻不问呢。
可凉静现在已经不想追究这些事情了，她宁可顾余笙是不喜欢自己的，这样也好劝说自己早点放下他，“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们有过的美好回忆，让泪水染得模糊不清了，偶尔想起，记忆犹新，就像当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
凉静顿了顿然后轻笑了一声，“不记得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一直很喜欢。”
“很美的话。”顾余笙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一字不差的记得凉静发给自己的那句话感谢你曾为我做的一切，哪怕都是演戏，哪怕你只是赠我一场空欢喜，也要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人世的温暖……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而她喜欢的却是没有目的的爱情。
那话明明是句温情的话，此刻却是让顾余笙觉得讽刺，凉静这样靠在自己身上，总不至于故意讽刺自己吧……怕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愧，才会多想。
“顾余笙，谢谢你。”凉静抓住顾余笙的手，十指相扣，看着他无名指上戒指的印子，九月之后他也没有戴过戒指，但那戒指终究是留下了痕迹，一时间没有办法抹去。
“什么？”顾余笙被谢的莫名其妙，总觉得凉静很反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
“没有，就是……想开了，不想跟自己过不去了。”凉静轻笑了一声，自己要真能像嘴里说的那么豁达该多好，“还好你揭穿了楚君卿和凉嫒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想，万一楚君卿最后放弃了权利，选择了我，但他和凉嫒发生过的一切还是存在的……太可怕了，我要是和他结婚之后发现了这些，一定会崩溃的。”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顾余笙觉得自己对楚君卿是有敌意的，毕竟是自己老婆的前任啊，而且在自己没有遇见凉静的二十五年里，都是他陪在凉静身边的。
“就是忽然想到了。”凉静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不能让顾余笙发现什么端倪，他可是很聪明的，“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吧，脑回路奇奇怪怪的，想到哪说到哪，你不想听？”
“没有的事，你尽管说，我都听着呢。”顾余笙顿了顿，“当然，如果不提楚君卿更好，我看他不大顺眼。”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凉静思索了一会，忽然掐了顾余笙一下，“就是你打断我，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顾余笙被弄得笑了起来，“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已经开始傻了啊。”
“你才傻呢，最近你的智商下跌的很严重，还好意思说我。”凉静才不会承认自己傻……她忽然笑了起来，自己和顾余笙这模样，倒是像极了交往那会，真的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过了。
顾余笙也是满脸的笑容，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多希望能够一直那么下去，虽然他都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如果是梦的话……他愿意一直这么睡下去，不要醒来，让他活在梦中就好。
“所以你到底想没想起来，你是打算说什么的？”
“大概就是……”凉静忽然抬头看向了顾余笙，眼里满是认真，“虽然经历了这些坎坷磨难，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却从不曾后悔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