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攻心之计
可此时,长星一听到风清舞说留下自己,放萧隐离开时,不禁心头一动,能逃一个是一个!
虽然萧隐说的话有待考证,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长星明显能够感觉出来,萧隐对她的关切,而且她能感觉到萧隐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只要萧隐先出去,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的,不过即便萧隐出去之后不来救她,那也在情理之中,长星绝不会因此心生怨愤,她从来不是一个‘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人。
一想到此,长星身形前倾就要开口答应下来。
谁料萧隐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头微微一偏,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的缓缓摇了摇头,眼眸中透露着明显的不赞同,和稍安勿躁的淡定。
长星不觉一顿,这难道他还有其他办法?
就是这一顿的时间,萧隐已转回了头,看向风清舞,随即他的声音响起:“哦?这却是因何?”
刚才长星身子刚有轻微动作,萧隐就明白长星所想,只是萧隐不是长星那样什么都不懂的修真小白,他考虑的要更深远更全面。
他萧隐能够有今日的修为,虽然离不开师尊的悉心教导和他逆天的资质,但这一路走来也不是长在温室里什么都不懂花木,相反,自他筑基后就经常出去历练,对修真界的各种腌手段都十分清楚。
虽然一开始他不清楚风清舞摄他们进来的目的,可刚才风清舞说要留下长星时,他脑中灵光一闪,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风清舞被困在这里四万年,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估计是因为秘术的原因,她的**只能在这碧水小筑中存活,她留下长星,只怕是看中了长星的身体,要用来夺舍!
长星是破解华炎界飞升的关键人物,也是破解自己困境的唯一人选!想到困扰在自己身上的问题,萧隐暗暗握紧了拳头:决不能把长星留在这里!若长星留在这里,只怕一切都没了希望!
萧隐想明白了个中缘由,心中异常焦急:湖中没有出口,那出口究竟在哪?
他自幼跟随师尊修习,五行阵法之道已有小成,这碧水小筑虽自成一体,却尚在五行之中,没道理找不到出口!
萧隐虽内心焦急,可头脑却愈发清醒,面色依旧淡然、丝毫不显,心中一边飞快的盘算着计策,而另一边,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也拢在衣袖中暗暗掐算推演起出路来。
而此时,灵兽环中的白喻眼看着风清舞出现,却慌忙收敛了气息,不敢将自己的气息露出去一丝半缕,虽他现在是兽形,可神魂却没变,修士识人,看得不只是外表,更多的是气息魂魄。
四万年前他曾与风清舞有过一段情缘,只是后来却闹得不欢而散,自那以后,风清舞性情大变,处处与他作对,要不是在当时,白喻也是
宗师级的人物,估计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白喻缩在灵兽环中暗暗叫苦,此刻他虽不用直面风清舞,可心底的压力却不比萧隐和长星小,若他二人出不去,那么,自己也将被困在这里,甚至是以后再也不敢离开灵兽环,一旦风清舞发现自己的气息白喻一个激灵,猛地摇了摇头:若说现在这世间有谁最想看他倒霉,风清舞绝对排在首位!当然,他曾经的旧识如今也只剩她一个了。
白喻焦急的原地打着转,他辗转四万年,难道又要被幽闭于此吗?不!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出口不在湖底会是在哪里呢?白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一遍的回想着碧水小筑中的布局,在脑海中仔细地分析盘算着。
“我做事还要向你解释吗?”风清舞斜睨一眼萧隐,面上闪过一丝不屑:“你不要觉得你身后有太清门,就以为可以和我谈条件了,想当初就是云起真君也不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萧隐看着风清舞红唇一张一合的说完,眸光依旧淡然,道:“其实,前辈不说我也知道!”萧隐的声音如幽深古井一般毫无起伏,目光闲适的看向四周,周身笼罩着一股气定神闲的悠然。
“你知道什么!”风清舞面色突然一变,眸光冷厉地看向萧隐。
萧隐简简单单一句话,为什么会引起风清舞这么大的反应,长星有些不解,可看到风清舞的表情,她还是暗暗把灵力调集起来,将五识六感开启至最大,以防万一出现变故,能够及时作出判断。
“这说来就话长了。”萧隐忽然淡淡一笑,缓缓道:“前辈何必紧张?您法力高深,我二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管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前辈的刀俎,前辈何不坐下来仔细听晚辈说一说?”
长星仔细地观察着风清舞的神色,发现她面上神色虽未变化,可下巴却微微昂了起来,可见萧隐这句话,她心中十分受用。
“哦?”风清舞神色戏谑地看向萧隐二人,仿佛看着两条搁浅在岸边的小鱼儿,不停地苟延残喘地挣扎,面上现出一丝讥诮之色,随即又轻掩红唇打了个呵欠,才又“咯咯”娇笑道:“你年纪不大,却喜欢像那些老头子一样讲故事?”
风清舞这声音突然变得软糯异常,长星听在耳中,只觉得一阵入骨的酥软袭向全身,忍不住咬紧牙关勉力支撑。
风清舞说着又抬起玉手,扶了扶鬓边的花钗,微风轻扬起她宽大的袍袖,露出一截皓腕,这番举动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妩媚,长星不觉气息一滞,心神恍惚起来。
萧隐似乎并未看到眼前风情,轻笑一声:“前辈何不听听呢,看看究竟是晚辈讲的好,还是旁人讲的好?”
“哦?”风清舞美目一转,轻甩衣袖,凭空出现一张美人榻,轻移莲步,至榻上侧卧了,这才红唇轻启:“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倒是要听听了,莫非你能讲出一朵花来?”
月华笼罩下,风清舞原本就绝美的面庞,更带出几分朦胧的妖艳来,长星只觉得心
跳如鼓,再也控制不住,全身气血似浪潮般翻涌起来。
萧隐身形微微一动,没有回头,只将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握住了长星的手腕,一股清冽的灵气进入长星筋脉中,长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心中一阵惭愧,刚才若不是萧隐,只怕自己不受重伤也要走火入魔了!
随即,长星明白过来,风清舞修炼的应该是魅功之类的魅惑人心神的功法,虽然此刻她不是刻意施展,但常年累月的修炼,这种魅惑已深深的渗入她日常的行止坐卧中,自己修为太浅,不知不觉就着了道,长星感激地看了一眼萧隐的背影,忙严守心神,不敢再看风清舞。
风清舞斜了一眼长星,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件看不上、却又不得不买的货物一般,挑剔又嫌弃,片刻,又慵懒地收回目光。
萧隐已开口缓声说道:“这个故事发生在四万年前,晚辈虽未有幸生活在那个年代,可也还是知道的,当时的华炎界还未经历天地异变的打击,灵气浓郁,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修真界更是出了许多惊才绝艳的前辈!”
风清舞玩味的看了眼萧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探究,继而,又看向自己染了丹的十指,轻轻地摆弄着指尖,继续听萧隐说道:“当时出了很多宗师级的大人物,练器大师一气真君,阵法大师出言真君,炼丹大师‘玉面郎君’白大师,虽这一众大师男子居多,可却有一女子,掩盖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光华,这位女子就是当时碧水宗的宗主风清舞……”
风清舞面色一僵,瞳孔猛地紧缩,又逐渐放缓下来,仿佛毫不在意似的,轻轻抚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斜睨了一眼萧隐。
长星听到萧隐说道炼丹大师‘玉面郎君’白大师,心中就是一动:这难道是说白喻?记得白喻不止一次说过他自己以前的诨号,似乎就是什么‘玉面郎君’!
想至此,长星神识扫过灵兽环,却发现白喻正在灵兽环中,大爪子拿着一支笔,正眉头紧蹙地计算着什么,纸张上乱七八糟地画着天干地支、五行阴阳的各类符号。
长星心中明白,白喻这是在推算出去的途径,根本就没注意外界的情况,心中默默叹息:真是难为他了,一代宗师,竟沦落至此,作为炼丹师,对阵法虽有涉猎,必定不会太精通,可为了能逃离此处,也算是殚精竭虑了,若这次能出去,以后一定对他好点。
收回神识,长星听萧隐继续讲述:“……可叹那风宗主为情所伤,从此恨透男子,将精力全都放在了修炼和宗门事务上,全力发展宗门,终将碧水宗发展成华炎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并且下令碧水宗女子为尊,周围百里,男子不得随意出入……”
拿不准萧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长星忍不住,又偷眼看向风清舞,却见她此刻面带笑意,双目晶亮,却没有焦点的注视着夜空,似乎正在回味过去的辉煌,面上竟隐现出一丝癫狂的快意!
长星心中不禁一动:萧师兄说这些,看来不仅仅是拖延时间,难道……竟是攻心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