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璇晨婉劝彦清
“怎么了?”
“国师这次也卜对了?”
“自然,这次的喜事国师也是命中了的。”荀蕙一脸欢喜。“国师还说,过些时日他便能探知男女。要是能是生个小王子就好了。”
“王嫂这就着急了?来日方长呀,到时候怕王嫂都忙不过来。”
荀蕙笑的开心。“你倒也是一样的!”
“公主时候不早了,到时辰了。”连碧非常合适宜的打断了对话。
“是了。只盼你能时常进宫陪本宫说说话。”荀蕙有些惋惜。
“王嫂好生养胎。璇晨退安。”
璇晨到了外殿,苏洪正等着给璇晨传话。
“估摸着公主出宫的时辰到了,王上派奴才来给公主说一声儿,侯爷临时有军务去了北营,怕要待上几天,让公主自行出宫,日后多进宫来陪王后说说话。”
“多谢苏监了。”璇晨示意连碧拿银子。
“不敢不敢,公主传轿撵吗?”
“不用了,坐久了走走松泛一下身子,你去忙吧,王兄那边也少不了你伺候,有劳苏监跑一趟了。”
“那奴才告退。”
“苏监慢走。”璇晨一向对苏洪十分有礼。
“夫人,这风有些起了,要不传轿吧?还有好一会儿才到宫门吶,别着了风寒。”连碧陪着璇晨走在宫街上。
“总觉得闷的慌,走走也好。”连碧又替璇晨紧了紧披风。
“国师。”璇晨看着竹青从前面的宫门路口出来,似没看见自己,连忙唤了一声。
彦清停住急速的步伐,本想着躲开。
“公主。”
“国师往哪走?看样子像有急事。”
“没什么。”
“国师的救命之恩,璇晨没齿难忘。”
“公主不必介怀。”
“只是璇晨心中有一事不知可否向国师直言?”
“公主请讲。”
“国师入宫,是为医。留于宫中,是为卜。璇晨自对国师人品信任无二,可若君王,太过信算卜巫神,国师可想民间百姓会过于效仿?若至于极处,于国师自身也有害处。”璇晨那日从时秋哨鹿围场回来时,便见两路上比从前多了些算命看相卜卦的摊位,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公主劝谏极是,竹青自会拿捏好分寸。”
“国师可恼我?”
“不会,永远不会。”彦清终于抬起眼神对上璇晨的眼睛。璇晨看着彦清热切的眼神有些心慌。
“璇晨是时候出宫了,就此道过。”
“公主还是传个轿吧,免的伤寒。”彦清看着璇晨弱不禁风的身子。
“多谢国师。”
到了宫门,璇晨上了马车觉得头有些冷,且胀胀的。连碧看着璇晨有些不适的模样,就知道为何。
“瞧夫人这不发作了?”
璇晨淡淡笑了笑,“你的嘴巴越发厉害了。”
“奴婢回去就要给夫人把东西都归置好了,连王后都劝夫人爱惜身子,夫人再推连碧可真要生气了!”
“好了,依你就是了。”
彦清回到逸竹林,止水正在药屋给山河神打着下手。千灵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落疤了,只不过粉粉的疤痕还是留在了身上。
“父亲。”
“回来了。”山河神微抬了抬眼。
“彦清神君。”止水停下分拣药。
“不必了。”
“你去青要之山多采些荀草来,为父要入药配些膏药。”
“是。”
“凡间的千灵怎么样?”
“还好,只不过身体弱些。”
“你去吧。哦,对了,感应草木知世物,推演卜卦费神伤神,你还是少弄些为好。”
“是。”
“来,把这个先去给千灵涂上。”山河神递着才配好的药给止水。
璇晨回府后晚上闷了一觉,醒来便觉得头疼。
“夫人可是不听劝。”连碧有些生气。“药也不认真喝,喝了几天了才略略见好。”
“怎么,夫人生病了怎么没人来说?”叶楚从北营回来,声音有些疲惫,语气略有嗔怪。
“侯爷。”
“怎么回来都不派人说一声?”
叶楚坐在床沿接过连碧手中的药。
“你下去吧。”
“是。”
“下次你要再不听劝,便让连碧把你绑了,倒是你就听了。”叶楚的语气像在威胁一个小孩儿。“琮儿怎么不在?”
“这几日没让琮儿来,怕过了病气给他。”
“怎么病了?”
“前几日进宫出来受了些寒风,看你一脸疲惫以后若是赶就别回来了。”
叶楚慢慢的给璇晨喂药,喝完药又喂了蜜饯给璇晨。
“侯爷觉得没长手吗?”璇晨有些心暖。
叶楚捏着璇晨的鼻尖,身体凑近,额头贴在璇晨额上。
“想你了。”叶楚握着璇晨凉凉的手。
“侯爷声音听着累,先睡一会儿吧,晚膳再叫侯爷。”
“好。”
这十几年千灵在妖界不见踪影,对外妖帝只说千灵犯了大错被罚禁闭在辉月楼,休朽和鸣武还是照常在辉月楼,鸣武带人把守在外院,休朽则留在院内。外人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快冬月初九了。”素寻对着仆榕说着。
“快了,这都月底了。”
“妖后别担心了,山河神来的消息都说一切都好,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凡间那个千灵的身体怎么样?”
“妖后放心,彦清神君看着吶。”
“那就好,那就好。”自千灵病后,素寻一直有些恍惚。
“娘亲,今天冬月初九是你的生辰。”黎琮肉嘟嘟的笑脸儿十分惹人爱。
早上连碧还在为璇晨梳头。
“琮儿记性真好。”
“连碧小姨梳的头发真好看,也是连碧小姨手巧。”黎琮连忙补了一句。惹的璇晨和连碧笑的不行。
“笑什么吶,屋外就听到了。”叶楚下完早朝回来拍着身上的雪。
“竟没留意外面的雪下的这么大。”
“无妨,坐的轿回来。”
“来,让我看看今天的寿星这个时辰了还没打扮好。”叶楚抱起黎琮坐在自己身上。
“来,让为夫给你描眉。”叶楚拿起桌上的青雀黛,把黎琮放下去。
“你会画眉?”
“侯爷会画眉?”
主仆二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连碧想着定是从前叶楚在那些地方搞会的!
“自然。”叶楚十分平静。
才落下几笔,就被连碧一把“夺”过。
“侯爷画眉怎么跟泼墨似的?”
璇晨转过头对着铜镜,“哎呀,这儿?”璇晨看见自己的眉毛又黑又粗,看着叶楚又气又恼。
“叶楚,你不是说你会吗?”
叶楚立马抱起黎琮往外走,“走咯,套马车去咯。”
“别愣着了,快重新改,等会儿上香的时间都误了。”
“夫人,带着披风吧,厚些。”连碧拿了白色毛呢连帽斗篷披风给璇晨系在身上。
“嗯。”
“爹爹,娘亲怎么还不出来呢?”黎琮站在屋外的檐下玩雪。
“不能着急,知道吗?”
“噢。”
“等急了吧?”
“没有。”
叶楚拿着一把上面画着白玉兰黄杏色的油纸伞,一手揽着璇晨的肩,油纸伞向璇晨那边倾着。彦清隐身站在一旁看着,攥着手。
连碧在后面牵着小黎琮,白原跟在最后面。
“等会儿在云台观,你得好好在药王殿里拜拜。”
璇晨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纷飞大雪,天气冷,且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去观里的路上少有人。
“看什么呢?”叶楚凑近,璇晨放下帘子。
“刚看那有一家琴店,我那把七弦绕梁有些音不准了,宫里的乐师总没调好,不知道这北孤城有没有能调的?”其实璇晨本想说国师会调只是不知国师什么时候回来,才回府里没两天,就听着宫里的消息说国师请旨云游了。但璇晨心里也有些感觉,叶楚不是多喜欢国师,便没有说。
“这边好像有家店不错,下次我出来,你把琴给我。”
“好。”
“倒是没听你弹过?”
“秋冬日里手冷僵僵的,弹不好,今年夏天又病着。”
“等明年开春了,倒要好好听你弹一曲。”
“好呀,到时候就要看侯爷是不是我的知音了?”
“那是自然。”
从云台观里回来,璇晨觉得累便窝在屋子里陪黎琮习字。
“侯爷在干什么吶?怎么午膳都不和夫人、小公子一起吃。”
“爹爹自有自己的心事呗。”黎琮扒拉着饭菜,猛然间说了一句。
连碧十分感谢黎琮这个小爷儿给璇晨带来不少欢笑。
厨房里,叶楚问过两人吃的面粉量大概是多少就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对着面粉发愁,不,不止面粉,还有那好几坨硬邦邦的面石头,和几滩,嗯?面水?又不好意思出去找人问。
叶楚腰上虽然带着围布,但还是面粉弄的满身都是。一身汗都给急出来了,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只怕这个时候璇晨都带着黎琮歇下睡午觉了。
“连碧。”
“怎么了?夫人?”
“再拿几个汤婆子来吧,我还是觉得腿觉有些冷。”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比较低,黎琮的脸红扑扑的,已经睡熟了,连碧将汤婆子放在被下。
“夫人,奴婢在外屋守着,夫人有事叫一声就行。”
“你也在软塌上歇一会儿吧。”
“夫人眯一会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