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群英会齐聚少室山
各人出示英雄帖,帖上言语虽颇谦逊,但摆明了是,武林盟主舍我其谁?孙知义要来宏化寺,显然是要凭武功击败少林群僧,压下少林派数百年享誉武林的威风。
帖中并未邀请群雄到宏化寺,但武林人物个个喜动不喜静,对于丐帮与少林派互争雄长的大事,哪一个不想亲自目睹,躬与其盛?是以不约而同的纷纷到来。这时殿中众人得最多的便是一句话:“那孙知义是谁?”人人都问这句话,却没一人能答。
玄慈方丈与师兄弟会商数日,都猜测这孙知义多半便是陆迁的化名,以他的武功机谋,要杀了丐帮中与他为敌的长老,强夺帮主之位,自不为难,否则丐帮与宏化寺素来交好,怎地忽有此举?陆迁大战平顶山,下皆知,他化名为孙知义,其实已是点明了自己来历。
过不多时,两湖、江南各地的英雄到了,川陕的英雄到了,两广的英雄也到了。群雄南北相隔千里,却都于一日中络绎到来,显然丐帮准备已久,早在一两个月前便已发出英雄帖。
玄慈和诸僧口中不言,心下却既感愤怒,又是担忧,仅在数日之前,自称丐帮帮主的孙知义才有书信到来,到要选武林盟主之事,并日内将亲来拜山,恭聆玄慈方丈教益,信中既未明拜山日期,更未提到邀请下英雄。
哪知突然之间,群贤毕集,宏化寺竟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丐帮发动已久,少林派虽在江湖上广通声气,居然事先绝无所闻,尚未比试,已然先落下风。丐帮此举,更是胜券已握的模样,所以不言明邀请群雄,只不过不便代宏化寺作主人,但大撒英雄帖,实是不邀而邀。
群僧又想:“丐帮不邀咱们赴他总舵,面子上是对咱们礼敬,他帮主亲自移步,实则是要令少林派事先全无准备,攻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玄生向他好友河北神弹子诸葛中发话:“好啊,诸葛老儿,你得到讯息,也不捎个信来给我,咱们三十年的交情,就此一笔勾销。”
诸葛中老脸涨得通红,连连解释:“我……我是三前才接帖子,一碗饭也没得及吃完,连日连夜的赶来,途中累死了两匹好马,唯恐错过了日子,不能给你这臭贼秃助一臂之力。怎……怎么反怪起我来?”
玄生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一片好心了!”
诸葛中道:“怎么不是好心?你少林派武功再高,老哥哥来呐喊助威,总不见得是坏心啊!你们方丈本来派出英雄帖,约我九月初九来宏化寺,会一会青衫居,现下哥哥早来了几个月,可没对你不起。”
玄生这才释然,一问其他英豪,路远的接帖早,路近的接帖迟,但个个是马不停蹄的趱路,方能及时赶到。倒不是这许多朋友没一个事先向宏化寺送信,而是丐帮策划周详,算准了各冉达宏化寺的日程,令他们无法早一日赶到宏化寺。
群僧想到此节,都觉得丐帮谋定而后动,帮主和帮众未到,已然先声夺人,只怕尚有不少厉害后着。
这一日正是六月十五,气炎热。少林群僧先是应付神山上人和哲罗星等一众高僧,跟着与达廖空相斗,盘问惠好,已耗费了不少精神,突然间四面八方各路英雄豪杰纷纷赶到,寺中僧人虽多,但事出仓卒,也不免手忙脚乱。
幸好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而寺产素丰,物料厚积,群僧在玄净分派之下,接待群豪,却也礼数不缺。
玄慈等迎接宾客,无暇屏人商议,只有各自心中嘀咕。忽听知客僧报道:“长安大名府陆王爷驾到。”
为了宏化寺玄悲大师身职韦陀杵”而死之事,陆鸣山曾奉皇兄之命,前来拜会玄慈方丈。大名府陆氏是宏化寺之友,此刻到来,实是得一强助,玄慈心下一喜,道:“大名府陆王爷还在中原吗?”率众迎了出去。
玄慈与陆鸣山以及他的随从范骅、华赫艮、巴石、朱丹臣等已是二度重会,寒暄得几句,便即迎入殿中,与群雄引见。
第一个引见的便是吐蕃国国师达廖空。陆鸣山立时变色,抱拳道:“犬子陆迁蒙得明王垂青,携之东来,听犬子言道,一路上多聆教诲,大有进益,陆某感激不尽,这里谢过。”
达廖空微笑道:“不敢!陆公子怎么不随殿下前来?”
陆鸣山道:“犬子不知去了何处,不定又落入了奸人恶僧之手,正要向国师请教。”
达廖空连连摇头,道:“陆公子的下落,僧倒也知道。唉!可惜啊可惜!”
陆鸣山心中怦的一跳,只道陆迁遭了什么不测,忙问:“国师此言何意?”他虽多经变故,但牵挂爱子安危,不由得声音也颤了。
数月前他父子欢聚,其后陆迁去参与威仪先生的棋会,不料归途中自行离去,事隔数月,陆鸣山不得丝毫音讯,生怕他遭了陆长风、达廖空或丁墨寒等饶毒手,一直好生挂念。
这日听到讯息,丐帮新任帮主孙知义要和少林派争夺武林盟主,当即匆匆赶来,主旨便在寻访儿子。他陆氏是武林世家,于丐帮、少林争夺中原盟主一事自也关心。
达廖空道:“僧在卧龙宝刹,得见兴荣大师、本因方丈以及令兄,个个神定气闲,庄严安详,真乃有道之士。逍遥王威名震于下,却何以舐犊情深,大有儿女之态?”
陆鸣山定了定心神,寻思:“迁儿若已身遭不测,惊慌也已无益,徒然教这番僧觑了。”便道:“爱惜儿女,人之常情。世人若不生儿育女,呵之护之,举世便即无人。吾辈凡夫俗子,如何能与国师这等四大皆空、慈悲有德的高僧相比?”
达廖空微微一笑,道:“僧初见令郎,见他头角峥嵘,知他必将光大陆门,为我大唐日后的有道明主,实为南百万苍生之福。”
陆鸣山道:“不敢!”心想:“这贼秃好不可恶,故意这般话不着边际,令我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