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夜疾行挥师助清灵
他此刻身集顺情魔女、虚云子、丰梓月尧天神脉三大名家的内力,实已非同小可。
诸部群女遵从顺情魔女之命,奉惠好为新主人,然见他年纪既轻,言行又有点呆头呆脑,傻里傻气,内心实不如何敬服。
何况清灵宫中诸女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不是为男人始乱终弃,便是给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顺情魔女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此刻见他一出手便是清灵宫本门的功夫,功力之纯,竟似尚在老主上之上。众女震惊之余,齐声欢呼,不约而同的拜伏在地。
惠好惊道:“这算什么?快快请起,请起。”
有人向那姓程女子告知:主上已然仙去,这位青年既是主上恩人,又是她的传人,乃是本宫新主。
那女子名叫程青霜,挣扎着下马,对惠好跪拜参见,说道:“谢主上救命之恩,请……请……主上相救峰上众姊妹,大伙儿支撑四月,寡不敌众,实在已经是危……危殆万分。”说了几句话,伏在地下,连头也抬不起来。
惠好急道:“石嫂,你快扶她起来。余婆婆,你……你想咱们怎么办?”
余婆和这位新主人同行了十来日,早知他忠厚老实,不通世务,便道:“启禀主人,此刻去罗刹峰,尚有两日行程,最好请主人命奴婢率领本部,立即赶去应援救急。主人随后率众而来。主人大驾一到,众妖人自然瓦解冰消,不足为患。”
惠好点了点头,但觉得有点不妥,一时未置可否。
余婆转头向符敏仪道:“符妹子,主人初显身手,镇慑群妖,身上法衣似乎未足以壮观瞻。你是本宫针神,便给主人赶制一袭法衣吧!”
符敏仪道:“正是!妹子也正这么想。”
惠好一怔,心想在这紧急当口,怎么做起衣衫来了?当真是妇人之见。
众女眼光都望着惠好,等他下令。惠好一低头,见到身上那件僧袍破烂肮脏,四个月不洗,自己也觉奇臭难当。
他幼受师父教导,须时时念着五蕴皆空,不可贪爱衣食,因此对此事全未着心在意,此刻经余婆一提,又见到属下众女衣饰华丽,不由得甚感惭愧,何况自己已经不是和尚,仍是穿着僧衣,大是不伦不类。
其实众女既已奉他为主,哪里还会笑他衣衫的美丑?各人群相注目,也决不是看他的服色,但惠好自惭形秽,神色忸怩。
余婆等了一会,又问:“主人,奴婢这就先行如何?”
惠好道:“咱们一块儿去吧,救人要紧。我这件衣服实在太脏,待会我……我去洗洗,莫要让你们闻着太臭……”一催骆驼,当先奔了出去。
众女敌忾同仇,催动坐骑,跟着急驰。骆驼最有长力,快跑之时,疾逾奔马,众人直奔出数十里,这才觅地休息,生火做饭。
余婆指着西北角上云雾中的一个山峰,向惠好道:“主人,这便是罗刹峰了。这山峰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险峻异常,因此叫作罗刹峰。”
惠好道:“看来还远得很,咱们早到一刻好一刻,大伙儿乘夜赶路吧。”
众女都应道:“是!多谢主人关怀钧天部奴婢。”用过饭后,骑上骆驼又行。
急驰之下,途中倒毙了不少骆驼,到得罗刹峰脚下时,已是第二日黎明。
符敏仪双手捧着一团五彩斑斓的物事,走到惠好面前,躬身说道:“奴婢工夫粗陋,请主人赏穿。”
惠好奇道:“那是什么?”接过抖开一看,却是件长袍,乃是以一条条锦缎缝缀而成,红黄青紫绿黑各色锦缎条纹相间,华贵之中具见雅致。
原来符敏仪在众女的斗篷上割下布料,替惠好缝了一件袍子。
惠好又惊又喜,说道:“符姑娘当真不愧称为‘针神’,在骆驼急驰之际,居然做成了这样一件美服。”
当即除下僧衣,将长袍披在身上,长短宽窄,无不贴身,袖口衣领之处,更镶以灰色貂皮,那也是从众女皮裘上割下来的。
惠好相貌虽丑,这件华贵的袍子一上身,登时大显精神,众人尽皆喝彩。
惠好神色忸怩,手足无措。
这时众人已来到上峰的路口。程青霜在途中已向众女说知,她下峰之时,敌人已攻上了断魂崖,罗刹峰上的十八天险已失十一,钧天部群女死伤过半,情势万分凶险。
惠好见峰下静悄悄地无半个人影,一片皑皑积雪之间,萌出青青小草,若非事先得知,哪想得到这一片宁静之中,蕴藏着无穷杀机。众女忧形于色,挂念钧天部诸姊妹的安危。
石嫂拔刀在手,大声道:“‘罗刹九天’之中,八天部下峰,只余一部留守,贼子乘虚而来,无chi之极。主人,请你下令,大伙儿冲上峰去,和群贼一决死战。”神情甚为激昂。
余婆却道:“石家妹子且莫性急,敌人势大,钧天部全仗峰上十八处天险,这才支持了这许多时日。咱们现今是在峰下,敌人反客为主,反而占了居高临下之势……”
石嫂道:“依你说却又如何?”余婆道:“咱们还是不动声色,静悄悄的上峰,教敌人越迟知觉越好。”
惠好点头道:“余婆之言不错。”他既这样说,当然谁也没有异言。
八部分列队伍,悄无声息的上山。这一上峰,各人轻功强弱立时便显了出来。
惠好见余婆、石嫂、符敏仪等几个首领虽是女流,足下着实快捷,心想:“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师伯的部属甚是了得。”
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但见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削树碎石的痕迹,可以想见敌人通过之时,曾经过一场场惨酷的战斗……
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已被人用宝刀砍成两截。两处峭壁相距几达五丈,势难飞渡。
群女相顾骇然,均想:“难道钧天部的众姊妹都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