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一枝花气绝断魂台
我跟他说:‘你杀了齐副帮主,我自然成心跟你。要不然,你就爽爽快快一掌打死了我罢!’他不舍得杀我,只好杀齐副帮主啦。”
陆迁吁了口气,道:“白高堂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就这样活活的毁在你手中。你……你也是用十香迷魂散给齐兄弟吃了,然后叫白高堂捏碎他的喉骨,装作是他人以‘锁喉擒拿手’杀了他,是不是?”
李夫人道:“是啊,哈哈,怎么不是?不过嫁祸什么的,我可不知道,都是那老色鬼想出来的。”
陆迁点了点头。李夫人又道:“我叫老色鬼出头揭露你的出身秘密。呸,这老色鬼居然跟你讲义气,给我逼得狠了,拿起刀子来要自尽。”
“后来经过好一番劝慰,我便改了主意,找上了尤三这死样活气的家伙。老娘只跟他住了三晚,他就什么都听我的了。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
“老娘料想,单凭尤三这三流家伙一个人,恐怕扳你不倒,于是我又再去找徐长老出面。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了罢?”
陆迁终于心中最后一个疑窦也揭破了,为什么尤三主谋反叛自己,而白高堂反遭叛党擒获,问道:“我那把扇子,是白高堂盗来的?”
李夫人道:“那倒不是。老色鬼说什么也不肯做对不起你的事。是尤三说动了陈长老,等你出门之后,在你房里盗出来的。”
陆迁道:“吴姑娘假扮白高堂,虽然天衣无缝,却也因此而给你瞧出破绽?”
李夫人奇道:“这小妮子就是端王爷的女儿?是你的心上人?她当真美得不得了?”
陆迁不答,抬头望向天边。
李夫人道:“这小……小妮子,也真吓了我一跳,还说什么八月十五的,那正是齐副帮主的死忌。”
“可是后来我又说了两句风情言语,我说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那天老色鬼说:你的姿色好比那天上月亮更圆更白。”
“我又问她月饼爱吃咸的还是甜的,那天老色鬼说:只要是你做的,自然是甜过了蜜糖。那位吴姑娘却是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立时便给我瞧出了破绽。”
陆迁恍然大悟,才明白那晚李夫人为什么提到月亮与月饼、原来是去年八月十四晚上,她与白高堂私通时的无chi之言。
李夫人哈哈一笑,说道:“陆迁,你的装扮可差劲得紧了,我一知道那小妮子是假货,再想一想按你的脾气说话,嘿嘿,怎么还能不知道你便是陆迁?我正要杀端王爷,恰好假手于你。”
陆迁咬牙切齿的道:“吴家姑娘是你害死的,这笔帐都要算在你身上。”
李夫人道:“是她先来骗我的,又不是我去骗她。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倘若她不来找我,等白高堂当上了马帮帮主,我自有法子叫马帮和长安端王府的人结上怨家,这端王爷嘛,嘿嘿,迟早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陆迁道:“你好狠毒!自己的丈夫要杀,跟你有过私情的男人,你要杀;没来瞧瞧你容貌的男人,你也要杀。”
李夫人道:“美色当前,为什么不瞧?难道我还不够美貌?世上哪有你这种假道学的伪君子。”
她说着自己得意之事,两颊潮红,甚是兴奋,但体力终于渐渐不支,说话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陆迁道:“我最后问你一句话,那个写信给马帮帮主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你看过那封信,可见过信上的署名?”
李夫人冷笑道:“嘿嘿,陆迁,现在是你来求我呢,还是我求你?齐副帮主死了、徐长老死了、飞鸿锦死了、铁臂膀死了、力士夫妇死了、少室山惠你能大师死了。世上就只剩下我和那个神秘人自己,才知道他是谁。”
陆迁心跳加剧,说道:“不错,毕竟是陆某向你求恳,请你将此人的姓名告知。”
李夫人道:“我命在顷刻,你又有什么好处给我?”
陆迁道:“但凡是我能力所及,夫人有何吩咐,无有不遵。”
李夫人微笑道:“我还想什么?陆迁,我恼恨你不屑细细瞧我,以致酿成这种祸事,你要我告知那神秘人的名字,倒也不难,只须你将我抱在怀里,好好的瞧我半天。”
陆迁眉头紧蹙,实是老大不愿,但世上确是只有她一人才知这个大秘密,自己的血海深仇,都着落在她口唇中吐出来的几个字,别说她所说的条款并不十分为难,就算当真是为难尴尬之极的事,也只有勉强照做。
她命系一线,随时均能断气,威逼利诱,全无用处。心想:“倘若我执意不允,她一口气转不过来,那么我杀父杀母的大仇人到底是谁,从此再也不会知道了。我抱着她瞧上几眼,又有何妨?”
便道:“好,我答允你就是。”弯腰将她抱在怀中,双目炯炯,凝视着她的脸颊。
这时李夫人满脸血污,又混着泥土灰尘,加之这一晚中她饱受折磨,容色憔悴,甚是难看,陆迁抱着她本已十分勉强,瞧着她这副神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李夫人怒道:“怎么?你瞧着我挺讨厌吗?”
陆迁只得道:“不是!”
这两个字实是违心之论,平时他就算遇到天大的危难,也不肯心口不一,此刻却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李夫人柔声道:“你要是不讨厌我,那就亲下我的脸。”
陆迁正色道:“万万不可。你是齐大哥的妻子,陆某平生义气为重,岂可戏侮朋友的孀妇。”
李夫人甜腻腻的道:“你要讲义气,怎么又将我抱在怀里呢……”。
便在此时,只听得窗外有人噗哧一笑,说道:“陆迁,你这人太也不要脸啦!害死了我姐姐,又来抱住了王爷的情人羞羞答答,你害不害臊?”正是吴懿的声音。
陆迁问心无愧,于这些无知小儿的言语,自亦不放在心上,对李夫人道:“你快说,说那个神秘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