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饶恕

  林震天听完后，非但没有让开，此刻他内心反而打着一个小算盘。
  “牧家主，恕我直言，会武台上的规矩不得变动，生死由命，这对其他人才算公平。”林震天表面上虽然在说这话，实际上心里想着是甭管谁和牧追云打起来，只要能将他淘汰就行，这样子林家之后也能少掉一个对手。
  “我呸！我管他什么破规矩！林震天，今日你若敢拦我，来日我牧家与你撕破脸皮，千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林家近年来在水月城贪污腐败聚敛支配整个水月城的经济，私自违反上头的规矩提高税额！若我将此事密报上去，你林家就要在这水月城除名！”
  牧鸿脱口而出，林震天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自己虽然家大业大，更是突破了化神境修为，本可直接在水月城中随便找个理由吞并牧王两家，可是他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把控着林家的命脉。
  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些事一看便知，水月城自从由他治理以来，百姓食不果腹寝不安席，民怨沸腾苦不堪言，只是因为水月城偏远，而且楚王也无心朝政，所以平日里很少派人下来监察。
  这下可好，一旦逼得狗急跳墙，那么他林家近数百多年来的基业都要毁在他的手中。
  二人僵持之际，会武台上，牧寒轩的剑眼看就要落在牧追云的咽喉上……
  “不要！”
  台下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牧寒轩突然停下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他四下寻找着声音的发源地，人群之中，牧嫣，正站在离他最近的角落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眼里，含着泪水。
  牧寒轩只是闭眼，假装没有看到，牧追云对他的欺凌好不容易今日能够直接讨回来，又怎么可能因为念在往日的情面上就此作罢。
  牧寒轩一件回去，剑气纵横贯穿牧追云的身体，牧追云倒了下去。
  还得补一剑……
  牧寒轩提剑上前。
  “小轩哥哥！求求你不要！他是我的亲哥哥！求求你，往昔你对他有什么仇恨让我替哥哥偿还，求求你不要杀他……”
  牧嫣已然泣不成声。
  牧寒轩蹲在牧追云身前，牧追云看着牧寒轩，心中有一百万个不相信……
  “牧追云，实话告诉你吧，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实力境界比我高出这么多你还是输了吗？”
  “因为……”
  “我作弊……”
  牧追云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相反，他只是白了牧寒轩一眼。
  “呵呵呵……我早该猜到，所以我断然不可能输给一个半妖……”
  “你不过耍了一些胜之不武的小手段，我迟早回去检举你！”
  “胜之不武？回去？哈哈哈！”牧寒轩道。
  “牧大少爷。”牧寒轩说道，
  “你怕是不知道，当年你聚伙一群人来欺负我的时候，那个时候连牧府上一个奴仆都可以瞧不起我。所以我当时一个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一个人，打你们八九十个孩子……”牧寒轩说着，往事再次清晰地浮出水面。
  牧寒轩因为身怀妖的血脉被人族所鄙夷，所有人都疏远他，欺凌他，只因他妖人之子的身份……
  “先前你废了我的灵脉，否则按照我先前的境界，虽然不可能突破金丹境，但是筑基十境是绝对妥妥地握在手中，我的天资完全可以虐翻你们这群贵族子弟。”
  牧寒轩说的全都是事实，牧寒轩的实力的确很强，唯独相差牧追云他们一点的就是，他牧寒轩并没有拥有向他们一样有整个大家族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若是在相同的条件下，他牧寒轩早已问鼎金丹。
  “我之所以接触修炼，是因为我听说修炼成仙才能保护自己，但是是你！牧追云！你断了我的灵脉，绝了我的仙缘，让我面临着绝望和痛苦！”
  “你回不去了，牧大少爷，今天你就将死在这会武台上，也算是为先前濒临死去的我，一个交代！”
  牧寒轩回想起，牧追云将他引入牧家，和牧追风伙同一起废了他。那一段时间他倘若没有失忆还保存着像现在这样理智的意识，他连死的心都有。
  说完牧寒轩举起剑，朝着牧追云的心脏刺去！
  就算此时牧鸿庆动手，他也来不及制止牧寒轩，只要剑落下，牧追云就将殒命在会武台上……
  牧追云闭目，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但却迟迟，没有到来……
  等待牧追云睁开眼时，牧寒轩的剑，插在自己的腋下。
  牧寒轩，他故意偏离心脏……
  “但是你，是嫣儿的哥哥……”牧寒轩辗转带着悲恸的语气说道，
  “以前无论我受过多重的伤，她都会来陪我，给我带来水果，但都被我拒之门外。”
  “先前我恨她，恨她的兄长是你，是你牧追云带给我自卑，让半妖之子的阴影萦绕我一身无法褪去。所以每次嫣儿来，我把我对你的所有怨气都向她转移，无论是多么狠厉的语气，我都从来都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她越是接近我，你就越不想她靠近我，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让嫣儿了无牵挂，殊不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除了加深我对你的仇恨和嫣儿代你向我表达的愧疚，根本，一无所有……”
  牧追听得失神，牧寒轩捡起剑，站起身来。
  “你不杀我？”牧追云难以置信道。
  “你若主动认输，我便不杀你，毕竟我真正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他，林启元！”牧寒轩说话时带着狠厉的眼神。
  相比之下牧寒轩虽然更恨牧追云，但是他林启元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想要染指牧嫣，此刻牧寒轩绝对不容许，牧嫣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被迫有过任何交集。
  而且他林启元三妻四妾，在水月城欺男霸女，牧寒轩早就看他不惯很久了……
  “我……”牧追云闭上眼睛，脑海里正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认输……”
  不知是因为牧寒轩那些话的缘故，牧追云说出了一句他十分不情愿的话。
  他始料未及，在他欺压和鄙视牧寒轩的时候，有一个妹妹一直从背后替自己偿还，将罪恶感拦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和牧家，一直是阻碍牧嫣和牧寒轩之间感情的栅栏。
  牧寒轩下台……
  “小轩哥哥！谢谢你！”
  牧嫣早在会武台下等候许久，看到牧寒轩下台的那一刻，热情地扑了上去。
  她真的很感激，感激牧寒轩的不杀之恩，虽然知道牧追云死去也是咎由自取，毕竟废了一个人灵脉无异于比杀了一个人还可怕，是诛杀一个人坚韧顽强的心。但是毕竟牧追云是自己的兄长，牧嫣始终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没什么，快去看你哥吧……”
  说完，牧寒轩扬长而去。
  牧嫣虽然比较关心牧寒轩，但是相比之下，兄长牧追云极有可能受了很重的伤
  牧寒轩回去的时候，突然经过已做会武台。
  这座会武台下聚敛了很多人，出于好奇，牧寒轩也近身人群之中。
  会武台上——
  牧寒轩清楚看见，上面是一男一女。
  男的外观衣着明显就是林家人，至于会武台上那个女人成了整个会场上聚焦的点，她身着象征着王家的鲜红衣饰，在众多参加会武的人之中她格外地显眼……
  “真没想到，会场上竟然还有女流之辈。”参赛的基本上没有女人，自始至终牧寒轩都没有发现，直到这时，牧寒轩才见到整个会场上唯一一个女的。
  毕竟当今世道男尊女卑，一个大家族除非有什么特殊的问题否则不会大力地将族女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牧寒轩倒是对女子的身份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资质，竟然能够让王家派出一名女人来参加会武。
  牧寒轩回去调息，准备接下来的会武……
  “牧少爷。”只见一句声音传入牧寒轩的耳中。
  牧寒轩睁眼，发现一名手持铁戈的城卫正望着他。
  “你是在叫我？”牧寒轩左顾右盼，这周围除了自己，都没有几个姓牧的人在身侧。
  “城主大人想要邀您见面。”
  “邀请我？”牧寒轩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城主派人来邀请自己。
  “你找错人了……”牧寒轩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毕竟这种事情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身上……
  “不，坚决没有，城主大人要找的是一位叫牧寒轩的半妖。”
  牧寒轩瞳孔微缩。
  城卫在说半妖的时候刻意很注重，牧寒轩阴着脸站起身来，对着城卫说：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
  他倒是要看看，林家家主兼任水月城城主，林震天，他到底想怎么样！
  在城卫的引领下，牧寒轩来到了林震天作为主持会场的高台上。
  上面和牧寒轩想象的似乎有点差太多，本来以为身为城主的林震天固然不会这么吝啬，应该对上面加以装修打扮，再配上几个美女摆上几桌食物，将高台建设得奢华无比。
  现实是它除了基础的设施，没有额外再添加什么，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自己和晴韵把林家搅得天翻地覆，自此林家面临着重大的财政危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再额外实施其他费用。
  来到上面，牧寒轩径直望去，就直接看到了林震天。
  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牧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