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幽冥地府

  “算你识相。”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退朝吧。”嘲讽完伏羲辰，男子似乎已经很是满意。
  伏羲辰随着人群散去。
  临走时，他阴着脸，攥紧腰间的剑。
  但命运已经安排下来了，到了明天，他不得不启程了。
  楚国水月城城外——
  牧寒轩自从被一群陌生人打晕后，就不知道被带到了何处。
  一盆冷水把他泼醒过来。
  牧寒轩只感觉全身凉飕飕的，他缓缓睁开眼睛。
  迎面的山风吹来，牧寒轩睁开眼时，只发现他被人压着跪倒在地，眼前，是万丈深渊。
  “怎么样，牧寒轩，想起了什么么？”对方看着牧寒轩，那张陌生的面孔，在牧寒轩心中开始越来越熟悉。
  “我想起来了……”不知是冷水把他泼醒，还是对方的行为将他沉睡的记忆唤醒。
  “我想起来了，是你，牧！追！风！”
  牧寒轩读出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煎熬。
  水月城牧家大长老之子牧追风！
  他那如同婴儿还未睡醒的懵懂眼瞳，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狠戾，如同被激怒的凶兽。
  他努力挣脱着牧追风的随从的束缚，却发现他根本无能为力。
  “牧追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你！是你害我失忆了！”
  “是你！你和牧追云伙同陷害我，昨夜你们借嫣儿邀我入牧府的机会，废我灵脉，致残我的双腿害我此生无缘仙道，注定在这乱世之中任人欺侮。”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牧寒轩咆哮着。
  “是啊，你现在才想起来吗？”牧追风看着牧寒轩的狼狈相，心中的畅快不言而喻。
  “为什么！为什么！牧家，我与你们无缘无仇，为什么你们一次次要为了一个虚无的妖人之子的名义，反反复复地陷害我。”牧寒轩记忆回想起来时，感觉他经历过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牧追风和牧追云曾经伙同城主之子林启元一同将他右臂打残，当时是牧邪带他回去的。
  牧追风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妖人之子，折他颜面。
  牧追风曾趁他在喝酒之时投下春药，把水月城王家二长老之女王雯丽给绑到他的床上，再带人来捉奸，牧寒轩百口难辨，被赶到的王家二长老瞧见，一怒之下，打碎他的膝盖骨。
  远远不止……
  但每一次也都有一个映像，在自己被人欺辱后，总有一个人背他回家。
  是牧邪。
  他还想起了，有一次牧邪背他回家。
  牧邪悲叹着，在家中给躺在床上的牧寒轩擦药。
  “轩儿，好点了没。”牧邪道。
  “不要叫我轩儿，我不是你儿子，我不是妖生的，我是完完整整的人，我不是妖！”
  “牧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无端与一名妖族女子结合，为什么，你如果当时知道我还活着。你就应该直接举剑把我杀了，这样两全其美，你不会被逐出牧家只能在云生山上盖竹屋，我也不用任人随意践踏欺侮，为什么要让我活在世上，忍受着你们世人心中与妖族的隔阂和偏见，为什么。”
  “呜——”牧寒轩想到这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下来。
  “我的头，好痛。”牧寒轩被人压着双手无法举起，头脑如同被针扎过一般。
  “要问起为什么，这关系可就复杂了。”牧追风在牧寒轩面前晃来晃去。
  “你说说你，一个不人不妖的人，你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要接触嫣儿，嫣儿对你用情至深，甚至不惜与父兄顶嘴，嫣儿是牧家的族女，你想让嫣儿与你染上，和你父亲一样生出个非人非妖，不人不鬼的后代么！”
  牧寒轩又想起了什么。
  嫣儿！
  牧寒轩记得，他很恨她的。
  可是牧嫣一再纠缠着，不离不弃。
  有一次，牧嫣偷偷跑出牧家，远远地看着其他平民百姓的孩童在玩。
  牧嫣当时跑去玩，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有一大群坏男生揪她头发，绊倒她。
  牧嫣被弄哭了，那群男童们反而嘻嘻哈哈地笑她。
  牧寒轩大老远的从街上路过，一时从动，像今天打王贾一样一拳抡起来砸到为首的孩子王身上。
  牧寒轩并没有好过，当时被那好几个孩童给打得浑身是伤，其中有一个，还拿起砖瓦砸他。
  等到人群散去，身后的嫣儿看着眼前这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勇敢的男孩，顽强不屈地站起来。
  牧嫣当时并不认识他，只知道她想搀扶他，却被他拒绝，那时牧寒轩拖着伤痛的躯体爬回牧家。
  或许实在那时，牧嫣才一直追求他，可是之后的牧寒轩一直被牧家进行着非人的待遇，虽然牧嫣没有参与，还次次去探伤，可是牧寒轩也次次回她冷眼。牧嫣的心一次次都被浇了冷水，却又一次次燃烧起来。
  她是真心喜欢牧寒轩。
  “牧寒轩，为了断了嫣儿对你的念想，我还是，亲自把你推下吧。”
  牧追风的随从推着牧寒轩走到悬崖尽头。
  牧寒轩被推到这里后，低头往下看。
  底下深不见底，只能看到萦绕着的黑气充斥着深渊。底下犹如百鬼嚎鸣，传来阵阵诡异的哭声，笑声，阴嗖嗖的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牧寒轩呆住了。
  “牧寒轩，你好好看着，这里，是整个楚国令人闻风丧胆之地，即使是天神，也要惧他三分。”
  “此地名为古神渊，传闻这里曾经死过许多神，神的怨气云集于此，底下永无天日，无比漆黑，身去肉躯溃散，不入轮回，人去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牧寒轩难以置信地看着牧追风。
  他的心肠如此歹毒。
  “哈哈哈！”在即将临近死亡之时，牧寒轩吐出几声畅快的笑。
  笑声恐怖奸邪，竟如深渊底部的声音那般诡异。
  “牧追风，我死之后，我会化作厉鬼前来索命，牧家上上下下，还有水月城的千家万户，但凡曾经辱过我，嘲讽过我的人，我要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牧寒轩嘶吼着，将内心的诅咒怨恨宣泄出来。
  “我等着，我等着那一天。”牧追风不以为然，他运掌，只听见一声闷响。
  牧寒轩后背被拍了一掌，他身形飞出，极速坠地。
  “要死了吗？”看着见见远离的悬崖上方，他心中闪过一丝悲凉。
  我是父亲和妖族女子生的，那娘是谁，长得好不好看？
  牧嫣对他那么痴情，今天不顾颜面地说出她喜欢自己，牧寒轩有没有机会让曾经怨恨她的他爱上她？
  自己这次如果受伤了，牧邪还能不能像以往一样背他回家，给他擦药，针灸疗伤。
  一切的想法在即将迎来的死面前全部破灭，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意识，已然消散——
  呼——
  呼——
  呼——
  鬼哭狼嚎的声音。
  牧寒轩睁开眼睛。
  “我死了吗？”
  死了怎么睁开眼睛。
  意识回归了？
  天空变成一片灰黑色，难闻的火炭味，诡异的声音。
  他躺在地上，怔怔发神。
  许久，他才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有触感，神经还是很敏锐，大脑还是很清晰，被击中的胸口也不痛了。
  牧寒轩感受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这是哪？”
  牧寒轩扫视周围，周围荒芜一片，寸草不生，破败的迹象，毫无生机。
  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鬼哭狼嚎声。
  牧寒轩朝身后一看。
  身后是巨大的城门，城门的两边刻着两个石像，一个持叉牛头，一个执剑马面。
  “这里是，地府？我死了？”
  牧寒轩很是意外，这地方不是人来了会形神俱灭吗，拿自己是怎么活着的。
  牧寒轩迟疑至极，感觉脚底下，踩着什么东西。
  一块块尸骨。
  牧寒轩赶紧退开，闪到另一个地方，可是不管走到哪，哪里都有遍地的尸骨。
  阴森森的地方，让牧寒轩很是不自在，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就在牧寒轩痴神的一刻，忽然，牧寒轩身后有个骷髅站了起来。
  牧寒轩丝毫没有察觉。
  骷髅摆动着骨架，用手指戳了戳牧寒轩。
  牧寒轩回头一看。
  “啊……”骷髅张开嘴，像是在对他笑。
  “啊啊啊啊！！！！”牧寒轩惊叫着，吓得拔腿就跑，还没跑几步，恐惧让他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鬼……鬼……”
  骷髅朝着他走来。
  “呵呵呵，凡人，胆子这么小。”
  “你是谁！”牧寒轩看着骷髅，声音，是从骷髅身上传来的。
  只见骷髅突然散架。
  牧寒轩疑惑之际，一个若虚若幻的人影显现出来。
  一名黑衣的血瞳男子站在他的身前，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对方问。
  “我叫牧寒轩，你是谁，干嘛装神弄鬼的。”牧寒轩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恼怒。
  “你问老夫是谁，你简直太大胆了，竟然连老夫都名讳你都不知道。”
  “吾乃黄泉鬼族之王，也是现任冥王，吾名，十殿！”十殿回答道。
  “哦！冥王老兄，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现在我想知道一下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牧寒轩迫不及待问，他还想知道这是哪，怎么回去。
  十殿自称冥王，牧寒轩却看不见一点身为王族该有的气势，牧寒轩以为十殿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你掉到了古神渊，以外触发了冥界的隐藏入口，所以你便出现在这，这里是幽冥地府，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把这当家了。”十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