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朝堂风云(二)

  郑丞相双手作揖恭敬道。
  “微臣谏言,皇上此前遭遇苏洛安挟持,那苏洛安为的就是宁妃,宁妃虽并未侍奉过先皇,先皇就驾崩而去。”
  听他这番言语,高昀城直觉莫名其妙,一个未侍候的女子竟能册封为妃?
  “臣以为,宁妃哪怕是名义上的妃子,岂能为别人所觊觎?先皇驾崩,后宫的妃子以身殉葬,宁妃亦不可例外,为先皇之灵,另选一百宫女,一百名太监殉葬。”
  高昀城正想要问问宁妃的事,好巧不巧,再说到要宫女,太监殉葬之时,与小喜子一个对视,只把小喜子吓的直冒冷汗。
  说完这一通,郑毅又狠狠的道。“臣认为,萧家父子尚可饶恕,苏洛安挟持皇上在先,觊觎先皇妃子在后,罪该万死都不为过,以示皇威,理应斩立决。”
  百官心里都明了,丞相又提到了萧家父子,言语间,是在拿苏洛安出气。
  “不知众爱卿对此事,可有异议?”高昀城又说道。
  梁叶一听,正是好时机。“皇上,微臣有一言。”
  文武百官暗皱眉头,又是这个梁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丞相听言,也不畏惧。他奈何不了萧家父子,可苏洛安觊觎先皇妃子,挟持皇上,百官有目共睹,他逃不了。
  “梁爱卿,有话直讲。”
  高昀城微微点头示意,他要听听这个梁叶又会说出什么惊天言语。
  “微臣认为”
  大殿上,满朝文武感觉寒冷的气息,由四面八方袭来,百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梁叶胆子大的简直逆天了。
  高昀城看着梁叶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惊世之语,暗地里揣摩。
  这得多大的胆子,竟提出废除殉葬仪式,这且不说,还要把先皇的妃子拱手让人。
  他凭什么笃定,当今皇上就会听他谏言,他不要命了吗?
  “如此,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由心底敬佩,臣服于皇上,心生爱戴。”
  高昀城轻轻点点头,不苟言笑,神情亦然凝重,一时之间,众臣难猜圣意。
  高昀城招手示意小喜子,询问他梁叶所谓何人。
  小喜子与外头打交道多一些,关于梁叶的流言亦没少听闻,这梁叶博学多闻,先帝在世之时,重用贤能之才,梁叶亦在宫中可谓风生水起,这梁叶善于伪装,先帝对于此人在京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今日,他的这番言论,若先帝听闻只能被他活活气死。
  高昀城听到后面说的事,让他甚是震撼,京城郊外的奇遇?梁叶,梁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看着皇上震撼不已的神情,以为是梁叶的残暴劣性刺激了皇上,当下懊恼,悔已。那梁叶平日作恶多端,但这次他的谏言是善意的,又想到要殉葬一百名宫女,一百名太监,当下浑身冷颤,后宫里饶不得冤魂飘散,自己也可能要在其中,皇上的气场让他说不了谎,谎言拆穿他也是死。
  高昀城已然能断定,他就是—梁童。
  “既如此,殉葬仪式暂且搁放,带萧家父子上殿,至于苏洛安明日早朝朕一同抉择。”
  百官高声齐呼,“皇上,万万不可。”
  “众爱卿无须再多言,待朕考虑考虑。”
  朝堂上,萧家父子二人蓬头垢面,甚显颓废,萧屹海此时英气的面容显的格外沧桑。萧沐阳俊逸唯美的容颜此时尽显憔悴之色,那身上破落的衣服,露出的血迹斑斑,满是鞭打过后留下的伤口。
  高昀城见到萧沐阳如此神伤模样,脸色暗沉到了极点,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龙椅,心底里恨不得马上问个究竟。
  但他不能,不能乱了心绪。
  “萧屹海,萧沐阳。”
  耳边突然传来威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掩藏些许担心的语气,这是临行前的幻觉吗?
  皇上是在叫我?
  终于要判决了,一个灭九族的罪名。
  萧屹海一脸的生无可恋,再看向萧沐言这般痴态,心里只会疼惜,不会责怪。
  怪只怪,要我儿生在这官宦世家,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简直防不胜防。
  萧沐阳至今为止,甚是迷惑,杀头之罪,那死了是不是就能穿越回去了,倘若不能呢?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穿越这个事实,他狠狠的扇自己,等待疼痛唤醒自己,亦或许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了,可是没有。
  萧沐阳看向这个所谓的皇上,他记忆深处原身于皇上可谓是兄弟情深。
  记忆深处:两个名字,高昀城,高昀程。
  萧沐阳愣住,莫非他是高昀程,可若不是?岂不是又要多加一项罪名。
  “罪臣在。”这二人异口同声,似乎是身体里留下的一种本能。
  萧屹海,萧沐阳守护登基大典失职,朕念先皇的辅佐之臣皆怀感恩之心,朕念满朝文武皆为你们请命,死罪可免,适当的惩戒还是要有的。命你们二人回府闭门思过三天,不得有异。
  萧屹海当下愣神,闭门思过?
  萧沐阳感觉此时才是真的在做梦,听到宣告,警惕的心一下子落了,身上的痛亦让他昏迷过去。
  “退朝。”一声高呼,早朝也告一段落。
  寝殿内。
  檀木顶作梁,榆木阔床七尺宽,悬挂着象征着权贵的金黄色床帐,帐上绣有龙腾图案,清风从殿中吹来,吹起了纱帐,那腾跃的图案犹如舞龙一般。
  萧沐阳醒来之后,始终不敢相信他睡在皇上的寝殿。
  见他已醒来,高昀城郑重其事言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萧宇航。”
  萧沐阳怔了一下,他瞬间被这句话噎住了,浑身一震,果不其然,他是高昀程,
  注视的眼神,时间象过了几个世纪之久。高昀城自然察觉到了萧沐阳的异样之处。
  “我是高昀程。”高昀城微微点点头,对窗棂前递了个神色,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高昀城亦是防隔墙有耳,虽说皇上的寝殿无人敢闯进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