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异常
“摩崖石刻临近的几个地方也不少呀,几十公里外还有个地方,听说丘处机曾经在哪儿修炼过。”我使劲靠边想看看这块山壁上到底有什么,但是屋檐伸出去一米好几,只能看到一点点山崖上的崖柏。
“人家刻字的都是名山大川,谁闲的没事儿跑到这穷山恶水里转悠。”胖子扔下一句,便一脚踹开了我们身旁民房的木门。
木门很老旧,上面木雕花一大片,现在已经基本腐烂了,原本窗户是糊纸避寒的,现在看来也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絮状物。
我们出来一共六个人,除过我们三个,还有另外的三个彪形大汉,那中折叠冲锋枪拿在手里,跟个小屁孩的玩具似的。
这类人我敢肯定,必然不是同胖子一样的背景,至少他们身上的纹身,就可能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暗想有关部门再需要打手,这种人也是不会主动去往窝里揽的。
门板直接给胖子踹开,这里没有多大的灰尘,空气潮湿的要命,门板的结合处也是黏腻腻的不知沾着什么东西。
进屋一看就知道,屋内的结构非常老旧,这种老旧根本不是几十年的荒废可以体现出来的。不只是屋内,早在我们进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建筑并不是甘陕的样式,屋檐长长的伸出去,石制的山墙,木质的面板,这种建筑是西南地区才有的样式,但细看就知道,却也与西南地区民房建筑还有些出入。
屋内空荡荡的,中堂进去后墙上没有挂什么东西,本应该放置贡桌的位置也是空无一物,中堂两边还有去路,两边是木质的隔断,隔断有门,但空荡荡的门框中却没有镶嵌任何一扇门。
屋内非常的阴冷,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看见从屋顶垂落下来的蜘蛛网,这很奇怪,此地就算是石头岩壁的夹缝中也会有大量的蛛网,但这个被荒废了三十年的老宅荒屋中确没有。
我们没做停留,径直走向了一扇门,这时候才发现,门框中不但没有门,就连地上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凹凸不平的铺着石块,缝隙里也看不见多少杂物。
搜过两面的侧房之后,胖子捏着下巴就说:“奶奶的,这家人也太抠了点儿吧,要不是房子搬不了,都能把房子给搬出去了。”
搜过内房,给我们唯一的感觉便是空荡,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这种房屋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地上还是不规整的石头铺设而成,屋顶上没有挑梁,或许是拆了,如果还有人住的时候依旧是这样,那屋外下大雨,屋内便一定下的就是小雨。
胖子自打无趣,嘴里没干没净的就往屋外走,我看他一脸落空的样子心中便起了疑,这家伙不对劲呀,转念一想,我就哎呀一声,难不成这家伙又惦记起人家家里的老物件了?
“你别想了,人家在这里祖祖辈辈生活了几千年,东西也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对咱们来看没什么,对人家那都是记忆,能不全搬出去嘛。”我说完,便跟随着胖子走出房间。
回到了狭窄的巷道,胖子依旧没有死心,他歪头撇嘴便说:“你瞧好了,有吝啬鬼,那就有马大哈,你也说了,断断续续传承了几千年,我就算能拆个桌子腿下来也不亏呀。”胖子一抹嘴,又顶上了一扇木门。
巷道弯弯曲曲,没有一点直线,这里的道路我算是清楚了,除过那条害我们中招的路之外,其他的就没一条能一头看到尾的。
古村很有特点,就是颜色稍微有些绿,晚上的灯开错了颜色,还会认为这里是阴曹地府,但是只要放在山外的任何一地方,稍作装修,那都是可以赚大钱的,只是这地方险峻,路又没法走,驴友都不愿意来,所以我这种占为己有发财的想法还是很快就落空了。
胖子害怕这种吝啬会传染邻居,间隔了好几家才找到一扇同样规格的木门,要说也奇怪,此处不管是木门还是窗户,它们似乎都是统一规格建造的,并不像那些由少变多的古村落慢慢积累,似乎一开始建造便是奔着统一规格的标准去的,
门照旧被一脚踹开,这屋子没前一个运气号,屋顶已经塌方了。头顶一个大窟窿透进来白色的光线,这房子依旧没有顶隔,我才觉得纳闷,却又看见了与第一个同样规格的房间。
屋内的格局简直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要说不同,那就只有地上不规则的石头地板不同罢了。我们经历的不少,而且时间并不遥远,所以这种异样的感觉立刻就被我们察觉到了,这里恐怕有点儿问题。
胖子转了一圈,发财的想法没了不少,他一招手,指着一边房间隔断的顶端便对着老代说:“代老板,劳驾了,上去看看。”
老代没抱怨,一脚踩着门框就爬上了木质隔断的顶端,这种木质隔断做的非常粗糙。此处指的并不是做工,而是高度。
农村的老房子户型不多,早年时间里大多都是一个大通间,进门就是神位,这里放在封建社会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拜祭的谁,那各家就不一样了。
战乱时是那样,但只要老百姓一吃饱,便就逐渐就会对生活质量有了要求。旧社会没有分家的说法,最多就是撇下老人不管。但礼义廉耻孝最大的年代,这种事情没人敢干,所以赡养老人必不可少。但老人和年轻一代确实没法共在一个屋檐下,特别是儿子娶妻生子之后,诸多的不方便。
到了此一步,又不能在盖一间房子,所以只能在一间房中做隔断,中堂自然不能少,那是神仙先人的地方,也有说法是正对着门的房间不能住人,反正不管何种原因,中堂加左右侧屋这种结构便开始在民间大量流传,致使随便在某个村里进一户人家,便可知道全村房屋的户型。
左为尊右为辅,这种观念不管是墓地还是民宅都是如此,不管左边房间破旧,家里的长辈便必须得住在左边。就算房间破漏也不能搬往别处。
房中分为三间屋子,屋子由隔断隔离,隔断并不需要一直连接屋顶,但是左右侧屋必定会做吊顶处理,这是居住舒适的问题,也有例外,但那样住着绝不会太舒服。
老代几个飞身挪了几步,他知道胖子想要让他看的东西,等老代下来,这才听他说:“瓦片规格很整齐,上面也很干净,连后期施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胖子蹭了蹭下巴,一扭头又径直走向了后墙的位置:“你们说这种屋顶要是主人的习惯问题,那家里总该是有点家具,就算搬走了也得有点常年摆放留下的痕迹吧?”
胖子说着话,我们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墙角墙根的位置找起了放置物品所造成的轮廓。按理来说好几千年,就算是内饰物件不停的换位置,那墙根底下和墙头上也是两种颜色,但是异常的是这里偌大的三个房间,却没有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迹。
那些东西并不是多久没人居住就会自己消失的,要么这几个房屋的主人都不忌讳躺在地上,要么便只有另外一种结果。
只有一种情况下,这间房才会是现在的状态,那就是自打房屋建造好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人进来过,本身房子的建造就是为了空着所用的。
我才提出这个结论,老代与胖子,就连同我们来的几个人都返回去看了木门的合页处,其他地方没法完全得出结论,但是木门的合页是不会骗人的。
门这种东西,只要是安装上,那至少每天也会有两次以上的使用频率。木门下方会有专门用石头雕凿的门墩,上面则与门框开有的孔洞响结合,所以常年使用磨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民富国强,农村家家都是别墅,门自然也是防盗门,但是要知道在十年前,农村还都是土坯房,我还记得那种老房子的红漆木门的合页构建会用铁皮包裹,以用来延长门板使用的寿命。
这里的门并不是我们推开的,胖子比较暴力,一脚之下,门板的上下构件便直接断了开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研究,将其捡起,我们就立刻看见那根粗短的门轴竟然还是有棱有角的。
这种棱角不是磨损出来的,但也绝对不是工匠手法拙劣,因为从门板上的雕花我们便可以看到,做工非常的精细,虽不知道其中的功底,至少以工匠心里的骄傲感便不会让他放下任何一个细节。
“四棱角的车轱辘没见过,现在好了,四棱角的门轴算是看见了。”胖子拿过已经断了的门轴,在手中掂量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