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灯会
“那怎么办？”
杜君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嘛去了？
“凉拌！我这边堵死了，宋祁若再跟你提直接推我身上就是，横竖我是个女的，他拿我没辙。”
话音刚落，一楼大厅便传来伙计们嘹亮的招呼声，与此同时，满仓也推门而入，两个府邸的女眷们终于到了。
宋江连忙起身，招呼杜君拜见两位宋老夫人。
随着众人的见面，又是一阵寒暄，杜君也得以在英国公府的一群女人面前露了把脸。
“哎呦，十弟妹可真是有心了，来的真早，哪像我们整日待在府里，连大门都不敢出。”
待所有人上了楼，宋江悄然退去，众位女眷也按身份依次坐定，每桌六人，刚坐定，许久未见的九夫人王氏便按捺不住脾气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只是她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其和杜君所在的这桌人能听到。
杜君白了她一眼，“想出门其实很简单，求你的九哥，相信他一定会带你出门的。”
“你，你……”
闻言王氏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绷了出来，瞪着杜君半天说不出话来。
府里人都知道，宋恒跟她的关系并不亲密，特别是在娘家出了问题之后，别说带着出门了，平时就连人都见不到，所以杜君这话就宛如一把刀子似的狠狠插在她最难受的地方，让她无比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十弟妹，都是妯娌，一边还有外人在，适可而止”，这时，坐在杜君左手边的四嫂何氏轻轻拍了拍杜君的手背，施了一个眼色劝道。
何氏是杜君刚入府时第一个对她释以善意的人，不管是为人本性还是故作大方，此刻杜君都不会拒绝，否则就是她的不是了，太过于睚眦必报，气量狭隘。
再者说，就王氏的段位也不值得杜君出手对付，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给作死。
“四嫂说的是，弟妹受教，但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但是，这话落在某人耳里，又是一波暴击。
王氏捂着胸口彻底黑了脸。
何氏摇了摇头，也是无语，这个十弟妹还真是太调皮了，不过心里怎么就那么舒服呢。
杜君这桌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烟消云散，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一刻钟后，预定的菜肴陆陆续续端上了餐桌，外面也逐渐暗了下来，喧闹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商家也摆弄起各家的灯笼来，或挂或吊，姹紫嫣红，形态各异，各领风骚。
相伴而来的是孩童嬉笑声和沿街小贩或低沉或婉转叫卖声。
“娘，这个兔子灯好看，你给我买一个呗！”
“那边还有一个大龙的，我要那个……”
“红豆糕！新鲜的红豆糕！”
“豆花！豆花！一文钱一碗的豆花！”
……
听着外面的热闹，楼上众位女眷，尤其是年轻的小姑娘早就坐不住了，一个个交头接耳，眼波流转，奈何坐在最上面的两位不发话，她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主动提出离席。
最后，还是英国公府的大儿媳看不过眼了，笑眯眯地跟两位老夫人求了情，才换来众位小娘子们的一致欢呼。
呼啦啦，转瞬间二楼就空了一大片，只剩下几个年长又不爱凑热闹的媳妇留着伺候。
方氏心情不错，侧身与英国公夫人也就是她的大嫂笑道：“都是些皮猴子，一个个望眼欲穿的还都不敢说，不知道还以为是咱们两个老怪物特意拘着她们不让她们出去呢。”
英国公夫人姓杨，闻言亦笑道：“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咱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呢，不过，今年年景不好，城里有不少流民，你府上有好些个没定亲的侄子孙女，一定要多派几个人跟着，免得被不长眼的给冲撞了。”
“伯娘说的是，”这时，戚氏主动把话头截了过来，“母亲早就吩咐过了，每个小娘子身边都配了两个贴身丫鬟并两个粗使婆子，而且，那么多的人一起出去，相距肯定也不会太远，识相的一看就知道咱们是一伙的，人多势众，一般宵小根本就不可能近身。”
“真是老了，胆子都变小了”，杨氏跟戚氏这个侄媳妇也很熟悉，闻言捂着嘴自嘲道。
戚氏讨好道：“老夫人可不老，看着比妾身还要年轻呢。”
“就你嘴甜！”
杨氏嗔了她一句，扭头看向自己的妯娌，“那个杜氏就是小十的媳妇，看着还可以。”
“大嫂说的是”，一听到杜君的名字，方氏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这段时间一直让我给拘在院子里学规矩，不吵不闹，反倒看不出来什么。”
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作看不出来，相处了半辈子的妯娌杨氏怎么会不知道，对此也不揭穿，勾了勾嘴角，反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为他们操劳了一辈子，这个时候也该颐养天年饴弄儿孙了。”
“是”，方氏嘴角挂着笑，心里却酸涩不已，同是妯娌，英国公这辈子只有杨氏和两房妾室，而她呢，却活成了整个明远的笑话。
“你也别多想了”，方氏眼底的那一抹落寞被杨氏看在眼里，杨氏也只能苦笑劝慰，“瑞儿宁儿都很孝顺你，两个儿媳也是好的，你就是不看别的，也得看在他们兄弟的份上好好的，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就是二弟，如今病了这大半年，日后也肯定会记得你的好，至于那些侍妾，就跟家里养的猫狗一样，看着不舒服了，找来牙行打发了就是，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与此同时，杜君也带着满仓和小莲随着人流往前走。
“小姐，我们是去找姑爷么？”
私下里，满仓还是更喜欢小姐姑爷的称呼，就如现在。
“找他干什么，我们就在附近随便逛逛，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你家小姐今儿买单”
说实话，要不是不想见方氏等人的脸，杜君还真不想跑出来跟人挤，谁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的，明明是五辆马车并行的大路，硬是被挤成了夹心饼干，进不去又退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