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章程好酸
毕竟离自己这么近，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一下，但是等到对方开店，舒影才发现对方居然也是卖肥皂的。
这下子，就尴尬了。
舒影记得原来的隔壁作坊是个制作成衣的，只不过布料不好，生意不景气，很快就挂牌出售，卖了很久。这一次新东家过来，舒影想去打个招呼，却一直没动身。现在想想幸好没时间过去，否则得多尴尬。
这家作坊铺子兢兢业业的改造了好久，宣传力度也不差，舒影估摸着老板的野心也不小，否则，不能这样大张旗鼓的。
但是，在她家隔壁卖肥皂，就有些过分了。二者之间离得这么近，买肥皂的顾客过来，肯定要先去新开的这一家看看。
这也是舒影没办法面对的现实，客源跑了，谈何赚钱？只不过他对自家的肥皂还有点信心，觉着对方肥皂肯定没有她家的质量好。
很快舒影的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隔壁家的作坊铺子里面的肥皂居然卖得火热。舒影看着自己的许多老顾客，也听了他的名声，兴冲冲的上门去拿货。
舒影很郁闷。
也可以说是心生疑惑，怎么可能一开店就遭到这么多人的追捧？想当初她刚把肥皂这个东西宣传出去的时候，众人们对这个的热情也不过如此。
今日她在店里坐着，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身边的账房柳乘风，一直在不停看她，发现她在皱眉头，就着急的不行，很想为舒影排忧解难。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伙计罢了，根本就插不上话。
说的好听一点，可能会是一个高端伙计呢。
柳乘风自己在心里面吐槽自己，发现舒影摸了摸下巴，起身让店里的一个伙计去隔壁买了一块肥皂回来。
柳乘风瞬间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又到了。
最搞笑的是，明明一开始他跟舒影闹误会，就是因为柳乘风觉得：舒影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就是因为自己调制配方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恨不得上赶着让舒影利用自己，不然的话两个人还怎么沟通？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舒影正儿八经地说上一句体己话了。
柳乘风内心暴躁不已，如果一开始知道自己做的蠢事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回去狠狠的抽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看见伙计们对这个肥皂摸来摸去，却束手无策的样子，柳乘风心内暗喜，总觉得自己出场一定能让舒影刮目相看。他清了清嗓子，把账本放下，刚准备走过去，就见舒影斜了个眼神过来。
柳乘风：“……”手脚僵硬的回到了原地。
舒影重新又闻了闻香皂，总觉得这个东西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她让伙计也去后院打了盆水过来。自己亲自打湿了手，用肥皂洗了洗抹布。
用完之后，她发现衣服光洁如新，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自己在摸了摸手部的皮肤，刚刚接触了泡沫，也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些光滑。
舒影于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她让伙计又去隔壁买了几块肥皂回来。
“你们都用用，然后告诉我感受。”
对于作坊来说，每一块肥皂都是手工打制的，如果配料没有出错，那么每一块肥皂都应该有稍微不太一样的地方。
毕竟不是机器，能够做到完全一样。
舒影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即使擦干了也非常光滑，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过了会儿伙计们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来，“老板我感觉这块肥皂跟我们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舒影挑了挑眉，“继续说下去。”
伙计七嘴八舌起来，现在整个店内已经坐实了柳乘风是个蛊惑人心的家伙，而他们一开始闹腾了那么一段时间，发现舒影根本不向他们想象的那样，对柳乘风很偏袒，就瞬间放下了心，不再为难柳乘风。
不过双方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了。
“这块肥皂用起来感觉很快。我刚刚就洗了这么一件衣服，它就去了不少，如果我认真洗起来，恐怕到时候根本用不长久。”
舒影听完，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用的太费了。一件衣服连续刷了三四遍，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没有告诉大家？”
伙计脸红了：“……”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哈哈哈哈。”周围伙计们笑道。
柳乘风也想笑，但是他不敢笑。
舒影问完这一个继续问了下去，她让这些人买回来进行查看，就是想确定隔壁家的肥皂到底优点在哪里。
问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伙计把手抬起来，挠了挠，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只是有点儿痒。”
“什么？”舒影又问了一遍，伙计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可能是因为害羞。
“他说他洗完了之后手有点痒，”柳乘风实在不想看舒影这么辛苦的，一个一个问的样子，直接给她总结道，“刚刚用完那块肥皂，他的手部起了小疹子，你仔细看就能看得到，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可能是对这个肥皂过敏。”
“过敏？”舒影总算愿意用正眼看他了，不过是因为柳乘风说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过敏是什么意思。”
发现舒影对自己这么信任，柳乘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受宠若惊，他急忙解释道，“过敏就是一种对物质，或者环境以及其他因素产生的一种不是很好的反应，像刚刚这样，他接触了肥皂，手部就开始发痒，产生小疹子，就叫过敏反应。它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舒影听完了若有所思，这一次总算不拿黑脸对着柳乘风了，反而是谦虚的问道，“那你觉得，这是因为肥皂了？”
“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衣服吧。这件衣服他穿了许久都没有出事情，今天碰了肥皂就出了问题，肯定是因为肥皂吧。”柳乘风分析道，其实他说的都很浅显，只不过舒影第一次接触，还有些分辨不清。
“这么说来隔壁的作坊卖的东西，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舒影自言自语道。
此时此刻所有的伙计感觉更难受了。“好痒啊，我觉得我是不是可以去看一下大夫，我现在想抓它，而且是不由自主的。”伙计开始焦虑了。
舒影当然不会耽搁这件事，她给了伙计一些银子让他去看大夫，紧接着让所有人把肥皂收起来，不要再用。
“柳乘风跟我过来。”舒影重新又喊了柳乘风的名字。
这一次，所有伙计都没有再对柳乘风恶言相向，亦或是怒目而视。毕竟在刚刚的过程中，他们都重新感受到了当初被柳乘风脑力压制的恐惧。
没办法，他们就是研究不出配方，讨不到舒影的欢心。
柳乘风重新跟着舒影进了书房，他这一次不敢作什么妖蛾子，老老实实的帮舒影研究这个肥皂有什么新的成分在里面。
“咦？”
柳乘风又仔细分析了一下，他摸了摸肥皂的硬度，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对呀……”
“什么不对？”舒影在一旁问道。
这回柳乘风没有直接回答她，他发现了这个肥皂的一个致命点。
“那块肥皂松香不够，容易开裂，或者是酸败变质，但这不是重点，顶多只能说他工艺不精，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然而这其中包含的铅含量不是咱们这种工艺能够探测出来的，它很光滑……”
柳乘风滔滔不绝说了一会儿，发现舒影在旁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还一声不吭，他忍不住停下来，挠了挠头，“怎么了？”
“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舒影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听过周围的人说起这种东西，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九年制义务教育。
柳乘风忽然间被舒影的这句话给哽到了。
他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我、我是有幸听人给我讲解，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教了我许多东西……”只不过后来他直接就出国了，这些东西，仅仅只是知道个皮毛罢了。
“算了，不用说了，这些东西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诉别人。”舒影的话在柳乘风听来，也不知道是警告还是安慰。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表什么忠心，最后只能安静下来，一副委屈的样子。
柳乘风从书房里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帮上舒影忙了，还是引起了舒影的怀疑。或者二者皆有。
他一副空虚的样子，引起了章程的注意力，发现舒影还在书房里忙活，章程的胆子大了起来，慢慢走到柳乘风身边嘲讽，“我说，你怕不是想入赘到舒家吧？”
“跟你没有关系吧。”
舒影不理自己，这个该死的章程还过来找麻烦，柳乘风烦的要死，说话语气也不怎么好，“离我远点。”
章程冷哼一声，这几天他眼看着自己当初说的谣言不攻自破，心里面别提多难受了。
但是现在来找柳乘风麻烦，结果柳乘风比自己还横？
章程刚要再说，就见柳乘风变了个眼神，堪称眉飞色舞，“舒姑娘，你研究的怎么样了？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嗯，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章程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