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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璄国了云湖,一阵阵的歌声传来:“酒入仙侠胆,剑出天下观,言经路难行,我乃李子三。”见一少年,黑衣皂靴,竹笠盖脸,倒骑了头黑驴,这唱诗声便是出自他口。座下这黑驴毛色黑如绸,亮似缎,四肢摆动,肌肉肱鼓,一看便是那上好精料伺候的坐骑。驴左缚了红绳葫芦,葫芦上有篆字清水居。驴右悬了剑,通体漆黑,既无挂坠亦无篆字,似是一把不能再简朴的剑。
这一人一驴若是行于路途,见者免不了要说声好俊的黑驴,可若是此刻有人见了,必要怕自己双眼出了问题,因这一人一驴竟立在湖面之上。驴蹄迈步,涟漪相随,四立千仞,湖蔼吞涌,似是书画大家的泼墨,唯有少年的唱诗声似有还无。
“嗡”突然黑驴缚的黑剑无风自动,发出阵阵剑吟。
“剑书?”黑驴上的少年自语着摘了脸上的斗笠,带着疑问的脸青葱稚嫩,唯有眼底似有剑光曳影。
剑吟声越发作响,隐有出鞘之意,少年拍了拍黑剑,笑道:“黑螭,莫急,来的是剑书,你便是想战也无人可战啊!”说罢少年抬头看着天上。
“来了。”
只见上空雾霭突然被撕开一个小口,一个黑色细长之物带着一路烟气,以迅雷之速落向少年,眨眼间便悬空停在了少年身前,却是一柄无鞘直剑,剑身细长,丝丝电芒缠绕其上。
“原来是剑七师叔的亟电,不知有何事寻我。”边说边从剑身上揭下一张符篆,随着符篆揭下,原先悬停的细剑化作一阵烟气消失不见了。
少年似是对此情景毫不见怪,从容展开符篆,上书简短二字“速归”。“看来师傅已寻到易宗,下山月余,是该回去了。”
少年翻身上驴,拍了拍驴脖子,黑驴得了指令,在湖面疾奔起来,奔出十丈余,纵身一跃入了水中,奇怪的是,湖面既无水花,也无波澜,似是从来无人经过此地,唯有隐隐的歌声在山岳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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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北方有山,其巅入云,峰峦栉比,终年覆雪,纵横千里,鹰难翔于其崖,兽难跃于其澗,世人皆称天下之大,以此山为北之尽头,故名北尽山。
山上有溪,浅雪消融,自上而下,初时潺潺婉婉,待到山脚万千汇集,继而浩浩汤汤,此谓汇溪成河,因始于北尽山,故河名为尽,宽足百丈,清冽冻骨。
此刻,尽河的岸旁,却是立着两个人。一人身材欣长,青衣斗笠,却看不清面容,另一人高不及前者一半,一身狄人装束,竟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手持竹竿,似是在钓鱼。
“可是活佛在前?”青衣人拱手问道。
“你如何得知活佛?”孩童话音稚嫩,语气却老成。
“在下曾有幸入佛冢一观,得一残本佛记,佛记载有佛慧天通者,洞悉胎藏之密,历劫往生之谜,言行法随,坐以证果,谓活佛。在下便寻得易宗,以朱果为偿,求得易宗当代易子动用堪舆甲为我说卦,易子告知我,前往尽河之源,便能寻得心中所见之人。”
“阁下寻活佛,所谓何事?”
“在下有一事敢问,活佛历经千年,知晓万事,能否告知在下,我从何处而来,何处又是归途?”
“归途?你终于来了。”
“活佛此言何意?”
“我并非活佛,只是座下童子,活佛吩咐我,在此地等候,若遇得有人问及归途一事,便告诉他,去往璄国巨鹿,寻到一个脚底有三颗痣的人。”
“所寻何人?”
“不知。”
“活佛何在?”
“不知。”
“童子如何称呼?”
“我并无姓名,活佛唤我佛狗儿。阁下,此间事了,就此别过了。”孩童说完转身便走了。
青衣人看着渐远的孩童,自言自语道:“看来又得回一趟故地了,只是不知会不会碰到故人呢?师兄他们都还好吧!”
言毕转身沿着尽河下流拾步而去,步伐悠哉,也不见他如何急促,几息间便走得没了踪影。
夜幕降临,逐水而居的狄人部落燃起了篝火,摇曳的篝火映在尽河里,与北尽山的倒影勾杂交错,似是雪山燃起了大火。尽河不语,载着火光与夕阳,越流越远,而流向的地方,好戏才刚刚上场。
PS:脚底有三颗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