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地乱凡尘 第95章 羞耻的誓言
张玄回到玄天坊，见汤武正慢悠悠的在大堂中沏茶，他略微迟疑，走过去问道：“掌柜的，倘若小的这里有一本人阶四品功法，不知可否用来换取自由身？”
汤武放下茶杯，面露嘲笑之色，不悦道：“怎么，刚出去一圈，就被外面世界迷住了？别说你有人阶四品功法，你就算能拿出人阶一品功法，老夫也能拍板放你自由。可惜，你没有这种命。”
他的言语之中满是刻薄，张玄打小被镣锁于玄天坊，总不能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身怀身怀大造化的少年了吧？
张玄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将信将疑的道：“可是，小人这里只有人阶四品五星功法，那赠与功法之人说了，这本功法最低价值十二万灵石，一旦拿出来，足以轰动整个北渊城。”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人还说，有时间还邀请小人去天狼山，那里还有仙法可以学习。”
汤武目光微凝，收起脸上的嘲讽之色。
他忽然想起一个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北渊城数百里在存在着一座道场，似乎就叫作天狼山。
“莫非，这小子获得了绝世传承？”
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张玄，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问道：“你是在何处遇到那人的？”
张玄有些不好摸了摸脑袋，胆怯的道：“说出来可能您可能不信，小的是在梦中见到那位前辈的，小的不要这功法，那前辈非要将功法塞给我，实在是盛情难却。”
“这…”
汤武有些无语，这样的好事怎么自己遇不到，偏偏都是别人遇到，真是有点气人。
说起做梦，他昨天倒是也做了个怪梦。
梦里，汤武梦到自己身后重伤，然后被自己的死对头马昊斩杀在仓库中，死得憋屈至极。
同样是做梦，张玄就能获得传承，他却只能被人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点。
汤武稍微一对比，不由得看张玄越发的不顺眼了，他破口大骂道：“你这混小子，怎可拂了前辈的面子？前辈拿什么给你，你通通接着就是了。”
张玄悻悻然，不知道汤武为何如此大的火气，他静静地看着老头发怒，不敢言语。
好在汤武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一下心情后，他眼珠转了转，朝着张玄道：“将功法拿出来老夫看看，若是真的是人阶五品五星功法，老夫不仅可以给你恢复自由身，还能找你两万灵石零钱。”
张玄迟疑无比，为难的道：“可是…那前辈说我少不更事，容易上当受骗，他担心我被人抢走功法，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功法，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一个对修士来说略显羞耻的要求。”
汤武听得云里雾里，羞耻的事情很多，可是专门针对修士的，还真的有点难猜，于是他迫不及待问道：“什么要求？”
“前辈说了，若是购买功法的人愿意对天发誓的话，便能获得那部功法，至于誓言的内容，自然是遵守承诺放了小人。”
张玄说完，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憋笑道：“那前辈也太逗了，要是誓言真的有用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负心汉。而且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藐视上天的行为，前辈居然要求修士对天发誓，实乃荒谬至极。”
汤武面色古怪，嘴角浮现出笑意，“老夫是个生意人，最注重的就是诚信，所谓的誓言恐怕奈何不了老夫。”
他看向张玄，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小子放心好，老夫是为了商会做事，不会从中渔利，咱们公事公办就好。说吧，这誓言该如何拟定，老夫这就发誓。”
张玄呆呆的道：“掌柜的，那前辈不过是说胡话罢了，你不会连这也相信吧？”
“高人做事自然有高人的道理，我等凡人又怎么可以妄加揣测。”
汤武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莫要啰嗦，要是惹恼老夫，你可就走不成了。”
张玄缩了缩脖子，生怕汤武反悔，急不可耐的道：“只要前辈对天发誓放我离开就行，至于那两万灵石的零钱，权当小的孝敬您，多谢掌柜这些年来的照顾。”
汤武没想到对方如此洒脱，还算有点良心，只不过在修炼界善良是不能当饭吃的，他伸出右手，中三指直指苍天，虔诚的喊道：“苍天在上，吾汤武在此立誓，获得功法后放了张玄，不得为难以及伤害他，如违此誓，天地共诛。”
刚发完誓言，他的脑海中竟真的浮现一篇功法，赫然正是人阶三品五星功法，他大概的感应一番，发现居然是炼魂功法，不得不说这功法极为罕见。
张玄满脸迫切的看着对方，低声询问道：“掌柜的，可曾获得功法？”
汤武回过神来，微微的点头，像看宝贝似的看着张玄，微微点头，“老夫确实有所收获，不过…”
他话音未落，张玄抢过话茬道：“前辈诚不欺我也，没想到发誓真的可以获得功法，我自由了，哈哈…我自由了。”
就在此时，汤武忽然寒声道：“谁说你自由了？”
张玄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汤武，“前…前辈，您说…”
汤武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抬头看向张玄，冷笑道：“那前辈说得没错，你确实少不更事，太容易相信别，弱者暴露自己的价值，结局只有一个，被榨干所有底蕴，然后送进地狱。”
张玄面色难看，有些天真的道：“掌柜的，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您不是对天发誓了么？”
“愚蠢至极！”
汤武仰天大笑，良久才道：“那前辈是你的伯乐，你则老夫的聚宝盆，你觉得老夫会放过你么？”
“可是，掌柜您明明答应过我的。”
张玄有些失落，像受伤的小绵羊一样。
汤武再次仰天大笑，笑得有些失态，“强者的承诺，只与强者对等，对于那些弱者，不过闲来无事寻点乐子罢了。”
张玄满脸通红，早已经出离愤怒了，骂道：“老家伙，你侮辱了一个纯洁的青年，更侮辱了命运的意志，你会遭到天诛地灭，我现在就走出玄天坊，看你能把我怎样。”
说着，少年朝着门外走去。
汤武冷哼，起身朝着张玄掠去。
就在此时，他忽然脚底打滑，摔倒在地，断气。
张玄错愕的回过头，瞬间待在了原地。
少年喃喃道：“莫非…这就是传说的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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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路子狂，戏如人生意惶惶，
谈笑风生聚气灭，莫道公子小绵羊。
玄天坊掌柜汤武，聚气境九层炼气士，某日于家中摔倒，猝死当场，结束其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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