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道是一场梦 第21章 自相残杀
灌木丛后，简兵眼生畏色，打起退堂鼓道：“汪师兄，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咱们撤吧。”
“莫急，敌在明我在暗，先看看局势再说。”
汪师兄盯着前方，目不转睛道：“地谷牛浑身是宝，其肉可食用，宝血可用来体画符，筋骨可炼器，皮可制甲，内脏可提取胆汁来炼制丹药。此地距离天狼城很近，倘若咱们能够拿下，光是这数千斤牛肉，也能卖个五六千灵石，估算下来，这头牛至少价值一万灵石，难道你们不心动？”
简兵等人互相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意动之色，哪里还有一丝退意，顿时安静了下来。
树林中，那头落单的地谷牛优哉游哉的晃荡着，时不时地肯上一些青草，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破风声响起，地谷牛的额头火花四溅，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紧一把朴刀落在了它的身前。
哞～！
愤怒的牛叫声响起，地谷牛狂奔着向前奔去。
“呔！畜生休要逃！”
山贼老幺忽然跳出，挡在地谷牛前方，他手中窝着一根丈许长的黑矛，怒吼着蛮牛冲击而去。
“这厮要干嘛，居然…”
张玄躲在最后面，看得瞠目结舌。
山贼老幺虽身高八尺，浑身都是爆炸的肌肉，是个名副其实的壮汉，可与小山般的地谷牛相比起来，他充其量只是个“小个子”，个头甚至没有牛腿高。
他怪吼着朝前冲去，真元涌向手中的长矛，一道锋利无比的气芒出现在矛头上，逼向地谷牛的喉结。
轰隆！
地谷牛奔跑起来的时候，大地微微颤抖，它身上漫出土色光芒，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山石草木四处飞溅，气势汹汹。
“老幺，我来助你！”
就在一人一牛即将碰撞之际，山贼老二追击而上，双手迅速的打着手印，嘴里念念有词。
树林中的土地忽然软化，塌陷为一方流沙，地谷牛虽然刚猛却无处着力，顿时深陷流沙之中。
“好机会！受死吧！畜生！”
山贼老幺大喜，来到泥潭旁，手臂上的肌肉虬结。
嗤！
黑色长矛刺入牛喉，深度不过半寸，却也有火热的鲜血飞溅而出。
“不好，这畜生血肉实属太过强横，老幺速速后撤！”
山贼老二言罢，手中印结变化很大，嘴里低喝道：“逆流沙之术！”
逆流沙术一处，地谷牛身下的流沙顿失活性，化作坚固的山石，它的半个身子动弹不得。
“好机会！”
山贼老幺见状，拔出手中长矛，复刺出一枪，直入地谷牛的旧创。
哞～！
地谷牛伤上加伤，碗口般大小的牛眼中怒火滔天，只听“轰隆”一声，山石炸裂，它困而出，逼得山贼老幺连连后退。
“不好，这畜生怒了。”
山贼老幺见势不妙，顿时心生退意，提着长枪头也不回的就想离开。
地谷牛打了个响鼻，狂奔起来，它虽然性格温和，可毕竟是妖兽，牛脾气上来了，也是个不死不休的主。
张玄注视着场中，心中满是震撼，与此同时他不断吸收着负面情绪，有五个道袍少年的贪婪，山贼老幺的恐惧，以及地谷牛的愤怒。
令他惊喜的是，连妖兽也有负面情绪，这可是个大发现。
事实上，张玄长这么大，见过的动物寥寥无几，除了天玄坊窗户中麻雀与大雁，他见过的动物便是牛，天狼山脉外的拉牛车的老黄牛以及眼前的妖兽地谷牛，似乎还有鸡，不过那是烧鸡。
张玄忽然看向山贼老大，也从此人身上吸收到一股贪婪类负面情绪。
看到山贼老幺吃瘪，山贼老大故作关心道：“老三莫慌，这畜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速速回头应敌。老二，给我争取时间，让我来了结畜生的狗命。”
慌乱之间，山贼老幺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后，转身朝地上砸出一拳，大地瞬间皲裂，满地山石突兀的暴起，竟然将地谷牛震得东倒西歪，差点没摔倒在地。
山贼老二大喜，掐了个灵诀，低喝道：“瓷土术！”
奔腾之间，地谷牛的牛蹄上出现一层羊脂般的陶瓷镀层，且以肉眼的可见的快速朝牛身上蔓延。
哗啦！
不过这层陶瓷只存在片刻，便分崩离析，化作满地的碎片。
“老三小心！”
山贼老二关切的喊了一声，回头见山贼老大正抱着一个暗金钵盂，不由得心生怒火，他埋怨道：“大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莫非你想等到我与老三死了再出手？”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山贼老大面色凝重，手中的钵盂喷薄着淡淡的金光，时不时地剧烈震动着，似乎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他为难道：“这东西实在太过诡异了，他在剧烈的反抗，要不咱们撤吧，我心里实在没底。”
“不行！今天必须拿下这畜生！大哥你若是不行，就将东西拿过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要将我们穷死么？”
山贼老幺跑了过来，冷不丁的一把夺走钵盂，恼怒道：“就这么个破东西，喂了七八年还没个结果，典型的白眼狼一个，老子今天非得让你给我干点活不可。”
“老三，不要！”
山贼老大正欲夺过钵盂，山贼老二却是拦在他身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今天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东西就先由老三保管，毕竟他人老实，没什么坏心眼。”
轰隆！
三人争执之时，地谷牛却出奇的安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没有冲撞过来。
张玄皱了皱眉，吸收到了它的恐惧。
具体来说，地谷牛是害怕那个钵盂。
传说动物的感应强于人族，张玄隐隐觉得那个暗金钵盂不简单。
山贼老幺拿着钵盂，拍了拍钵盂底部，呵斥道：“两头臭虫，给老子滚出来干活，不然老子今天晚餐就吃油炸臭虫了。”
然而，钵盂并没有动静，完全不理他。
“可恶！给老子滚出来！”
山贼老幺心中早就怨气郁结，他们三人养了这东西七八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伺候好，可现在这东西完全不鸟他，这让他无比愤怒。
咔嚓！
钵盂被他轻轻一捏，轰然碎裂，两只拇指大小的透明毛毛虫出现，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
灌木丛后，简兵嘀咕道：“好奇怪的虫子，居然由两道天地元气构成，倒是有些奇特。”
汪师兄淡淡道：“这两只虫子有些不凡，不过那钵盂似乎是封印此物所用，如今封印破碎，恐怕要出事了。”
哞！
这虫子刚出现，地谷牛忽然转身朝山林狂奔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山贼老二嘀咕道：“奇怪，这虫子今天好安静，它们往日不是很爱闹腾么？”
“那是因为，在主人的面前，它们可不敢放肆。”
“什么，大哥居然…啊，你…”
山贼老二满脸激动，正要说些什么，一把长剑忽然他的胸口透出，他怒睁双目，满眼不可思议。
“大哥，你怎么…”
话音未落，只听“哧溜”一声，山贼老幺的脑袋也忽然飞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死不瞑目。
山贼老大擦拭着长剑，嘴里喃喃道：“别怪大哥狠心了，谁叫你们有了异心呢，方寸虚灵事关重大，你们太过意气用事，注定成不了任何气候，为了不被你们拖累，只得送你们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