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谁揭了符
王祥亥两眼无光的盯着自己的尸身回答:“我记不清了,就好像做了一个梦,就这么没得活了呀……”
其他几人看不见王祥亥,看她自言自语,萧左小声问旁边的周狱:“这院子里不会有只鬼吧?”
周狱倒是不怕,回说:“鬼晓得呢!”
灰衣公子从二夫手肘拿过一样物什,问她:“这是你的吗?”
那是个红色似香囊一般的东西,不过香囊上秀着诡异的符纹,她摇头:“不是,这是王祥亥的!”
是装红姑的魂袋,她早前以为,被王祥亥弄丢了,其实,这魂袋一直在王祥亥那,二夫发现他尸体时,发现他右手握拳捏着个东西,他们废了好大劲儿才将这魂袋拿出来,想来王祥亥生前最后一刻,本能欲用魂袋保自己命吧!
灰衣公子打开魂袋,从里面取出一张黄色符纸递到她面前,再问:“这总是你的东西了吧?”
秋葵一看,眼出惊色,“这是我凤家的符!”
道门各派系皆自己符箓,而千百年来,这些以修道衍变而来的玄门家族绘符也各具本家特色,比如正统道家,拜三清,即是指玉清、上清、太清三位道家天尊,符尾通常是‘急急如律令’收尾;而她凤家之符,拜凤氏老祖,于是符尾会一笔画出‘凤祖太师令’这五个字。
灰衣公子亲眼见过她画镇尸符,后又从王祥亥的魂袋中发现这张凤家符,便怀疑,她与此脱不了干系。
“这张符不是我的!”她从未见过此符,但看符语,也非奶奶教她那些常用的符语。
“不是你的?”
有人疑问:“莫非这坪山村里,还有第二个你凤家人不成?”
别说这坪山村没有第二个凤家人,这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此符来得蹊跷。
此处无人相信她所言,灰衣公子将符抬高了些,又问:“那你总认识这是什么符,被你们这些邪派中人用来作何坏事?”
这话听得秋葵心里窝火,可又能怎么着呢,皆是些动不动就上家伙的爷,她何必硬碰呢,乖乖将符拿过来,借着他们手里的火光,仔细看来。
“归纳怨气,供我所有……”她小声念着,脸色开始变化。
虽说,凤家有许多符箓是她目前所不能领悟驾驭的,但这符可是她家的镇家之符,名凤氏养鬼符;顾名思义,就是养鬼用的,而凤氏养鬼符一共有十二章,这十二章分别用来养不同鬼物,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张符是第五章‘橘’,用于养被害而惨死、拥有强大执念之鬼物,符纸的背面会用养鬼人的眼泪写上鬼物在世生辰与死期,旁人看不见,但开了灵窍的走阴人可见。
秋葵将符纸翻面,果然见上面写着红姑的生辰与死期,符尾有一水滴血,已经干了,这是养鬼人的血,一张薄符连通人鬼之间,鬼以灵为祭,人以血为誓!
“说啊,到底是什么邪符?”七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恨不能往她身上盯个窟窿出来。
此符不知打哪儿来的,确是她凤家符无疑,但若告诉他们,这是养鬼用的,这些人一定认为,是她养的鬼杀了王祥亥,还一并污蔑她害死了全村人!
“这就是张普通的辟邪符!”
“一张普通的辟邪——符?”灰衣公子尾音拉长,眸中满是不信,他一把将符从秋葵手中抢回去,放在眼前念出声:“归纳怨气,供我所有?你当爷不识字?这可看不出丝毫辟邪之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符,如实招了,别逼爷动手!”
秋葵低着头沉默,不可说。
灰衣公子动了动指头,大胡子立即上前,不知哪儿找来跟绳子,两三下就将秋葵倒掉在了大樑上。
这般,小丫头气血倒流,筋脉膨胀还不够,那大胡子心眼忒坏,他用力推着她的身体,秋葵小身板就像纸片一样在梁下荡来荡去,先她还能忍,这般数十回,实在被折腾得够呛,才妥协大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大胡子说:“早说何必遭这罪呢?”
“说吧!”灰衣公子站到她面前,从秋葵的角度看,整个儿一混世太保模样。
“是养鬼用的!但真不是我的,我发誓,若此符是我的……”
混世太保不留余地的打断道:“你觉得爷会相信你这种人发的誓?”
在他眼里,养尸养鬼的,皆是世之极恶一流,这些人连天谴都不怕,所发的誓言怎可信得?
秋葵沉默了片刻,后来理出了些头绪说:“公子,听你之言,今日在村里为祸之人与你有些渊源,若你所说是真,那你并非与外面作乱之人一伙的……”
“废话!”大胡子赶紧为自家主子正名道:“我家爷出生名门,骨正根白,岂是你这等邪门歪道可相提并论?”
到了此刻,她也可肯定,他们并非与村里害人的一路的。
“即便我凤家先祖养鬼,但天地良心,我可从无害人之心,公子……”她正要说话,一股风将远处一张纸吹归来,刚好贴在她脸上。
她收了音,将纸从脸上扯下来细看,这一看,心都快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这张纸不是别的,正是她不久前亲手画的镇尸符!
秋葵记得很清楚,她一共就画了五张,其中一张怎会出现在这儿?
“不好!”她大声问道:“谁将镇尸符揭了?你们谁揭的?”
不远处的大胡子提醒道:“臭丫头,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你们谁揭的?”她小脸涨得通红,身子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灰衣公子也不妨告诉她:“是爷揭的!”
“你们为何将镇尸符揭了?那符揭了要出祸事的!”
“少给爷来这套!”灰衣公子认定秋葵与之有关,更不相信她的符真是用来镇尸的,此刻油盐不进,秋葵被倒挂着,见天上的圆月渐渐从迷云中而出,伴随着一股阴风。
她感觉这风有点不对劲,便安静下来,仔细听那风声,接着,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嘎吱——”
在距此十丈的屋檐下,一面目狰狞的’女人‘,以一种诡异姿态从地上爬起来,她身躯僵硬笔直,每挣扎着活动一下,骨头便隔着皮肉发出‘嘎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