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苦滋味
“江同学平时喜欢吃辣？”丁彩眉头一挑，暗指江阳说话火药味太重。
“酸甜苦辣，人生百味，没有点辣这人生可就太酸苦了。”江阳看着杨砳一个劲的使眼色示意“快别说了”，微微一笑，表示对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谈话节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安心。
“酸也好，苦也罢，都是自己要尝的，如果不喜欢这味道，就离这家店远一点。”丁彩也是一笑，表示自己的应付从容。
她本就好看，有种清淡如梨花的美感，现在一笑，犹如一树繁盛梨花逢清风，让人一看就再难忘记。
江阳正要继续说什么，胖老板已经端煲仔饭上来了。
“饭好了，几位放心，我们家的煲仔饭，味道绝对正宗，当然，是有点微辣，下次如果不吃辣可以点菜的时候说一下哦。”店家听了个囫囵，以为几人在说自己店里的煲仔饭太辣，于是上饭时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你们吃的是什么呀？”杨砳瞅准机会，连忙转移话题。
“煲仔饭。”马尾女孩赵雪感受到了江阳的言语不善，这时候也没个好语气给杨砳。
“……”杨砳低头吃饭。
接下来四人都没有怎么聊天，气氛有些许尴尬，四只勺子和铁锅碰撞的声音代替了刚才的言语交锋。
要不是煲仔饭太烫，几人能三五口吃完饭出去。可偏偏他们今天吃的是煲仔饭，还是自诩最正宗的九州煲仔饭，端出来时那铁锅里饭菜滋滋作响，炙烫无比。
赵雪吹着勺子，加速饭菜的冷却，然后满满一口吃下，目光不是看着自己的铁锅，而是紧盯着对面的杨砳……因为江阳坐在她旁边，实在不方便对他释放自己的闪电目光。
杨砳对她毫不在意，根本没当回事，但他现在也不好再开话题，只能闷闷地吃着饭，脸上写满了对江阳的幽怨。
“好苦啊，太苦了。”江阳无奈，刚才话题被打断不好续上了，不然不会是这个局面，但又不能怪店老板乱发动无差别攻击技能，导致全员沉默效果。眼见杨砳一脸的愁苦，他只能为了兄弟的幸福再次挺身而出。
这话声音不小，店老板就在不远处，自然听到了，连忙发动“口碑守卫”技能，接话道：“不可能呀，我们店的煲仔饭只有咸味和辣味，配菜也只有酸味，可就是没有苦味呀……也没有甜味。小兄弟你是不是……”
“老板，我是说心里苦啊。”江阳解释道：“你这煲仔饭，让我想起了高中吃过的那家。”
“小兄弟，没想到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啊。”老板安慰道：“没事，谁的人生没点苦味，说出来就没事了。”
呵，没想到老板还是喜欢听别人八卦故事的人，哼！这个中年油腻胖男人。
江阳心中给店老板一个不善良的标签，然后开始胡说道：“那时候我喜欢我们校花，一直苦苦追求，我不送花不送情书，就经常给她送学习笔记，送错题库，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要请我吃饭。我们去的也是校外的一家煲仔饭店。
当时吃的香菇滑鸡，辣辣的口味可带劲了，校花吃饭时还特意感谢我送她的各种笔记题库，她终于有把握和喜欢的人考到同一所大学了。我当时吃着那么辣的煲仔饭，心里那个苦啊，到现在一吃煲仔饭都能想起来……”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运动会开幕式临近结束，周湪和旁边几个负责人打了招呼，然后走下主席台，准备回去。
他是一个并不太喜欢热闹的人，不过因为身份原因，经常要出席这些热闹的活动。
冷酷的脸也会疲惫，在走下主席台，无人关注的拐角，他才显露出这股压在心底的疲惫感。
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一道靓丽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周湪脸色恢复如平淡，但眼睛里的柔和藏匿不住。
“特意过来等你呀。”洛梦笛淡淡一笑：“学生会主席不好当吧。”
“嗯，还好……倒是你，好久没主动找我说话了，我想想，上次这个样子还是……”看到洛梦笛平淡的眼神，周湪突然不想说这些了，问道：“找我有事？”
“是有些事，毕竟说清楚了好些。”洛梦笛的笑容消散，如同一湖碧水的涟漪被轻轻抹平，她目光不去看周湪，而是看着周湪身后的树，树后的天空，缓缓说道：“你不要再去找江阳说些什么了，也没有权利说些什么。”
“呵~，那小子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周湪一声哂笑，盯着洛梦笛的眼睛轻笑道：“那你现在又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无聊透顶，好管闲事？”
“不管如何，都和你没关系。”
“是啊……可是，本来是可以有关系的！”周湪脸色微怒，再也无法保持一片平静。
“周湪！你是校学生会主席，是同学，是老乡，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你这样好的人，不适合我洛梦笛！”洛梦笛声音淡漠，说得却字字铿锵。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在那些事上不顾所有人，不顾情况站在你那一边？”
“……跟那些没有关系，只是不合适。”
“那你跟那个大一小子就合适了？他懂什么，懂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哪首舞曲，还是懂你为什么喜欢汉服？”
“我跟他只是朋友，一个也喜欢汉服的朋友，而已。”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放弃……你知道我的。”
“周湪，你这个人懂得很多，利益关系看得很清楚，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很会取舍，但没必要让所有人认同你的取舍。我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的价值观，作为朋友，可以为你当上学生会主席而高兴，那你呢？你有从心里尊重过我的选择吗，不会一直觉得这是我性格的固执？”洛梦笛叹了口气，说得话冰冷无情，像是判词。
“呵，原来你一直这样认为……”周湪目光低垂，眼中神色有几分黯淡，似在思虑又似在回忆，沉默了半会，然后沉声道：“那好，以后各顾各好。”
说完，周湪直接越过洛梦笛离开，走得很坚决。
“各顾各好。”洛梦笛重复了一遍，然后自叹了一口气：“你本来是个很好的朋友的……”
说完，洛梦笛也转身，朝着操场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