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赛
云大的音乐厅宽敞，舞台很大，上方已拉好了横幅：1991年第一届全国高中生英语演讲比赛
红色的幕布紧闭着，有好几个白衬衣黑西裤的工作人员，在忙着布置场地，调音。
“喂喂喂，大家好。”
调音师在试音，这充满磁性略沉，带着性感的声音，很是耳熟。
走近调音师，湘湘的小心脏又忍不住怦怦直跳。
认真工作的男人会散发出别样的魅力，这句话真没说错。
墨扬抓话筒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侧脸杀。
湘湘满眼小星星，用手按了按跳得飞快的心。
墨扬一转身，就看到扎着马尾，打着一小蝴蝶结，身穿蓝色运动服的湘湘，在看着他犯花痴。
他脸端着，越过她，没给她一个正眼。
“唉，墨扬，下午比赛时，你也会在现场吗？”
按下心中的失落，湘湘追上前去问。
没有任何回应。
“墨扬，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难道普通朋友，打声招呼都不可以吗？”
湘湘感觉自己被他漠视得都要自卑了。
倏地，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墨扬转过头来了，沉着脸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在她等着他开口时，他却大跨步离开忙去了。
自始至终，他一个字也没和她说。
整个上午，湘湘都感觉提不起精神气。
“湘湘，你怎么了？这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方老师看着一个早上都蔫蔫的湘湘，担心影响下午的比赛，他们学校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她可不能有状况啊。
看着担忧的方老师，湘湘明白她的意思，过去抱着她，呼了口气：“方老师，你放心吧，待会我肯定可以旗开得胜。”
“嗯，我们湘湘肯定能赢。”
不知什么时候，墨家奶奶两婆媳站在了背后，墨家奶奶还冲着湘湘竖起了大拇哥。
“奶奶，秋月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奶奶你的脚好了吗？”
湘湘站起来，过去扶着墨家奶奶坐下，托起她的脚看，消了肿，但脚根处还有淤青。
“奶奶，腿没好，要多休息，少走动。”
把脚放下，湘湘不禁看着墨家奶奶皱起了眉头。
“我脚没事，我们过来就是想看大孙子，顺便给你加油。”
摸了摸湘湘的皱起的眉头，奶奶还动了动脚来证明。
“湘湘，你放心，奶奶一步路都没走，下了车，我背过来的。”
秋月伸出手，用力绷了绷肌肉。
“哈哈……奶奶，你太有福气了，秋月阿姨太有爱了。”
湘湘没想到看起来优雅大方的秋月，性子居然如此可爱。
“那当然了，这媳妇可是我挑的，等你做了我的孙媳妇，奶奶我这辈子都完美了。”
奶奶拉起湘湘的手，满脸慈笑。
“两位家长，我们湘湘还是个高中生，当以学业为重。”
方老师在一旁越听脸越黑，这湘湘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是人生最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谈婚论嫁呢？想了想，她还是拉起湘湘去另外一边坐下来。
湘湘悄悄回过头，用手势向墨家奶奶致歉。
墨家婆媳一起冲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比赛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上场作开场白。
墨扬，男主持居然是墨扬！
湘湘激动得两眼像是会放电，直盯着台上那水穷天杪，卓然不凡的墨扬。
听着他那流畅英式的英文，湘湘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要炸了。
至于他旁边的女主持，湘湘自动pass了，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注意看。
待会比赛时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墨扬看到优秀的自己。
到湘湘上场了，湘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自信地走上了舞台。
扫视了一眼，墨家婆媳都举起两个手，给她坐着加油动作，方老师满脸紧张地看着她，而墨扬好像并没看她。
微微一笑，湘湘大方地讲了起来：Goodafternoon，diesandgentleman……
流畅，声情并茂，有理有据有故事，标准的英式发音，当湘湘演讲完毕，全场马上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回到座位，方老师拥抱着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湘湘太棒了，老师以你为豪。”
湘湘特意去巡视了墨扬的眼睛，可他还是没看她，唉……她不禁长叹一口气。
再优秀，他也是有主的人了，他的眼睛里没有她。
比赛结束了，湘湘如愿地捧了金杯，方老师激动地对着奖牌亲了又亲，而湘湘却觉得寡然无味。
在看到墨家婆媳挥手叫湘湘过去，方老师一把拉起湘湘就急步走了出去。
湘湘只好对着她们无奈一笑。
“湘湘，明年就要高考了，这可是关系你一生的大事，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行差踏错。”
一离开音乐厅，方老师就语重心长起来。
“方老师，你别误会，她们都是说笑的，我压根就没见过她们家的大孙子。”
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不然很有可能耳朵都要听出茧来。
“湘湘，刚才听了你的演讲，太厉害了，以后有机会可要给我补补英文。”
箫剑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这位同学，湘湘今晚就要离开云城了，恐怕教不了你。我们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先告辞了。”
方老师是草木皆兵呀。
只好再次冲箫剑无奈一笑，转身挥手作别。
湘湘没有看到，墨扬背着墨家奶奶站在箫剑背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儿子，看到了没，就是那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姑娘，我和奶奶都喜欢她。”
秋月一手扶着墨家奶奶，一手指着远去的湘湘。
“墨扬，湘湘今晚就要坐车回红县了。你不去给她道个歉吗？”
萧毅看到墨扬，走过来说。
“孙子，你认识湘湘呀，那真是太好了，你放我下来，上去追她去。”
墨家奶奶从他背上下来，和秋月一起推墨扬追上去。
“奶奶，我送你上车，你和妈妈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墨扬背起奶奶就走，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萧毅，有空来家里玩啊，叫张婶给你做红烧狮子头。”
秋月拍拍萧毅的肩膀，也快步跟了上去。
萧毅握着口袋里，湘湘给的一大串钥匙，再望了望她离去的方向，也离开了。
回到红县，湘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给人补课，教人弹钢琴。
晚上，她还窝在被窝里，利用手电筒写。
她还怂恿爸爸妈妈搞特色桑葚，葡萄，玉米，花生等农家种植采摘节，还到电视台打了个广告，引起了不少轰动，很多城里人大老远地跑过来，采摘得可起劲了。
这次去云城买房子，已把积蓄花光了，她得赶紧努力赚钱，争取在房价高涨之前买房子，将来好做个悠哉游哉的包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