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偏偏遇见你

  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现在吵醒了宁姑姑,今晚的事情估计是瞒不下去了,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她第一次跑道国子学去的时候,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宁姑姑发现的。
  忽然,雪感到声音停了下来,她心想难道两人是分别回房去了吗?可是,雪还来得及高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等雪反应过来时,门外就已经响起了宁姑姑的声音。
  “陛下。“宁姑姑轻轻地叩门。
  雪一下子慌了神,慌乱之余,她一手抵着房门,一面四下张望,她第一反应是想找东西抵住房门,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可能一直躲在寝宫里不出去……
  屋外的宁姑姑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看了司马澄一眼,见司马澄神情淡漠,坦坦荡荡地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宁姑姑再敲了一次门,依旧没有回应。
  “澄公子,陛下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宁姑姑轻声对司马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司马澄自然知道雪是不可能睡下的,现在多半是在装睡,但既然雪不想开门,他们两个下人也不能硬闯。
  司马澄知道宁姑姑是明眼人,这酒壶的事情还没有解释,而且她自己应该也是听到了什么声响才起身的,但此刻,对于这些奇怪的部分,她却只字未提。
  司马澄不禁看了一眼宁姑姑,又看了一眼宁姑姑手上的酒壶。
  今晚很多事情事发突然,就连司马澄自己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装作困倦的模样,然后便朝宁姑姑微微颔首,说道:
  “宁姑姑,在下深夜回宫,有些乏了,就先行回房了。“
  “恭送澄公子。“宁姑姑快速地回应道。
  两人心照不宣,宁姑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便直接送走了司马澄,而且宁姑姑这一声,音量明显比之前大了不少,看样子是有意想要让某人听见的。
  屋子里的雪听到这声音本应该感到高兴,可就在她刚才慌慌张张跑到床上准备装睡的时候,床沿一角的一团白布赫然映入眼帘,雪瞬间犹如雷劈。
  今晚,她没有用裹布!
  这依旧罢了,但是她还被司马澄……雪紧紧地抱着那块布,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所以司马澄已经知道了吗?
  这个恐怖的想法在雪的脑海中闪现,所以他刚刚是跟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吗?
  想到这里,雪不经打了个寒颤,她不知自己此刻应该是担心还是害怕,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就连宁姑姑已经把司马澄应付走了这件事,都没有注意到。
  宁姑姑目送司马澄回到房间,确定司马澄的确已经合上了房门,又在雪的门口等了一会,才再一次轻轻敲响了雪的房门。
  “陛下,陛下。“声音比之前还要小。
  宁姑姑见雪没有出声,又悄悄地说了句:
  “只有奴婢一人了。“
  说完之后,宁姑姑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就看见雪的房门缓缓开启,雪露出一双鹿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宁姑姑。
  宁姑姑赶紧进屋,合上房门的时候还不忘朝司马澄的寝屋看了一眼,只见那侧一片漆黑。
  待宁姑姑转过身来,雪便一把抱住宁姑姑,带着哭腔喃喃说道:
  “宁姑姑,怎么办啊?雪闯祸了。“
  宁姑姑赶忙做了一个“虚声“的手势,对雪说道:”陛下,您是陛下。“
  话音刚落,宁姑姑就从雪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神色不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
  “陛下,您饮酒了?“说着便拿起刚刚从司马澄那里得到的酒壶,”所以这个真的是您带出去的?您今晚是出去了吗?“
  听了宁姑姑的问话,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对不起,宁姑姑……”雪小声地说道。
  宁姑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雪扶到了床上坐下,见雪手上还拿着裹布,便想替她叠好,结果雪没有松手,宁姑姑一抬头,发现雪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您怎么了。“宁姑姑忽然心疼起雪来,”只是多饮了一些金桂酒,不碍事,不碍事的,您是皇帝,宁瑛不应该还把您当作一个孩子的。“
  宁姑姑想起今晚她只让雪饮一盏的事情,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自在,赶忙一边安慰着雪,一边替她擦去眼泪。
  雪摇摇头,泣不成声,宁姑姑见状,眉头微蹙,和雪并肩坐下,握着她的手,问道:
  “陛下,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雪连连点头,说不出话,宁姑姑想起刚刚在外面遇到司马澄的事情,便问道:
  “是回宫的时候碰到澄公子了?然后,是不是酒饮得有点多,所以在他面前失态了?”
  被宁姑姑一言既中,雪哭得更厉害了,宁姑姑搂着雪的肩膀,轻轻的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澄公子是自己人,陛下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宁姑姑好不容易让雪止住了哭泣,但此刻,雪仍旧心乱如麻,裹布的事情除了宁姑姑她还能跟谁说。
  宁姑姑要起身离开,雪便拽着宁姑姑不让她走,憋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宁姑姑,如果我是女子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宁姑姑一惊。
  雪低下头,缓缓抬起手,宁姑姑看着雪手上的裹布,思忖一阵,似乎猜到了什么。
  雪如实地跟宁姑姑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但又不想让宁姑知道她想念启封镇的一事,所以说的是,因为想登高望月,才去了梵天阁,御花园那一段也直接省掉了,就说是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发起了酒疯,结果被司马澄抱了,而且还没穿裹布。
  这理由虽然经不起细细盘问,但好在宁姑姑的注意力放在了,雪是怎么和司马澄抱在一起的这件事上。
  可是这一点雪自己也说不清,她当时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等自己意识过来的时候,司马澄已经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肩了。
  听了雪的话,宁姑姑沉默了许久,只见她眉头紧蹙,神色肃穆。
  雪见宁姑姑久久不语,心中也愈加慌乱,同时感到懊悔不已,可谁又能知道,在那个点,怎么会偏偏就碰上了司马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