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见故人来
这时雪想到了负责这次策宴的司马昀,于是,她撇头朝他望去,只见司马昀眉开眼笑地望着前方,雪顺着司马昀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竟然一直看着那个朝堂上走来的女子。
雪心生不悦,司马昀是被这女子迷上了吗?难道男人都这样?
雪感到女子胭脂水粉的气味扑面而来,雪一转头,见那女子已经跪坐在她身旁,替她斟了一杯酒,雪不禁整个身子往后挪了一步,想跟那个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女子见雪这般防备,抬起头凑近雪,轻轻掀开面纱,一睹真容后,雪一惊,她再次定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姑娘,她终于认出了这浓妆艳抹下的容颜。
时花楼杨媚娘!
杨媚娘很快地将面纱放了下去,就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镇定自若地替雪布菜,小声说道:
“想不到小公子您居然贵为天子,那几日小女子有所冒犯,还望陛下恕罪。”杨媚娘语气诚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戏虐和轻浮。
雪听闻更加慌乱,四下张望,这么能让别人知道她曾经在青楼住过的事情,雪没有说话,面露难色,杨媚娘似乎猜到了雪的心思,赶忙附耳轻声说道:
“陛下不用担心,那件事只有我们堂上四人知道,我还盼着您多多照顾我家阿昀呢,怎么会大肆张扬。”杨媚娘故作羞涩,掩面而笑,在外人看了,就像是两人只见说了什么男女情话后,女子撑不住面子,害羞了一般。
雪有些无奈,见她那般风情万种,胸前两团东西若隐若现,明明什么也没说,即使她是女子,雪竟然都跟着都忍不住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杨媚娘见雪面有羞涩,笑得更开心了,便将那酒盏朝雪推了推,笑语盈盈地说道:
“陛下已经成了陛下,是大豫的主人,可不能再当个孩子咯,您将来还要为大豫传宗接代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媚娘那上扬的语调惹得雪恼羞成怒,尤其是听到“传宗接代”这一个词,雪不禁浑身一震,她……她怎么可能传宗接代啊!哼!若是杨媚娘知道了她的身份,便会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话有多么可笑吧。
雪不满地撇过头去,她忽然想起了司马霁,也不知他身在何方,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衣冠,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杨媚娘见雪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而且见到雪迟迟不回答,杨媚娘有些慌乱,赶忙跟雪”邀功”似的说道:
“陛下,您对今日的歌舞可还满意,阿昀说宴会上不能缺少歌舞,他一下找不到现成的歌姬、舞姬,所以才来找我帮忙,我让姑娘们特意掩面而舞,定没有人认出来这就是时花楼的姑娘。”杨媚娘言语中带着稍许得意。
雪点点头,也算是肯定了杨媚娘的心思,她忽然想起宴会前,司马昀贴耳跟她说准备了不易醉的桂花酿和歌舞,这两样东西确实都帮了雪的大忙,而杨媚娘心思也算是细腻,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
“歌舞就算了,为何还要让她们伺候公子们膳食?”雪瞥眼看着众国学生们,丝竹声犹在耳畔,堂下一派语笑喧阗的欢乐模样,雪不禁轻蹙起了眉头。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些。”杨媚娘用胳膊轻轻地推了雪一下,眼中露出狡黠之色,“阿昀说您今日要让这些公子们吃得开心,那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杨媚娘说完,目光不经意看到了雪身后冷眼冷面的司马澄,想起司马澄几次厉声拒绝时花楼姑娘们的模样,瘪了瘪面纱下的朱唇,想着的确也是有那么一两个不喜欢之人的。
雪一个躲闪,她也不是男子,也不知此刻应该如何回答,但若是此举真能让他们吃的开心,也没什么不对,总之是自己办宴会,也是希望通过席间的博弈,让堂下的能人志士愿意追随自己,只是她自己对这种行为真是不敢苟同。
雪再次朝堂下看去,见堂下的国学生们或多或少都接受了姑娘们的伺候,只是有的人只是彬彬有礼地仅让姑娘们斟酒,而有的人只让姑娘们斟酒和布菜。
但有的人,看样子就是青楼的常客,和姑娘们有说有笑,还让那姑娘替自己将膳食喂进口中。
雪看着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眼睛都更是像受到千针所刺一般,她立马撇过头去。
众人之中,最有趣的还属金玉泽,不知为何,他竟直接将旁边那个姑娘晾在一旁,自己端起食碗自己坐在那边自顾自地吃起来,而那姑娘孤零零地坐在一旁,眼圈有点红,像是受了什么气,干脆不理他,放任他去了。
雪见状,猜测是不是他嫌姑娘们布菜布得太慢,想着想着,她不禁笑出了声,杨媚娘虽然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见雪笑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之后,雪虽谢绝了杨媚娘的所有伺候,但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了起来,雪问道:
“杨姑娘是怎么跟昀公子熟识的?”
雪用只有她和杨媚娘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话,再加上屋内乐声与人声交织,并没人会听到她们两人说的话。
虽说雪知道司马昀是自己人,但她对于司马昀的身份仍旧十分好奇,司马澄迟迟不愿开口,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也不知道如何想司马昀开口,便打算先探探杨媚娘的口风。
现在雪只知道他是皇家宗族之子,却在青楼长大。
“澄公子没更您说吗?嗯……您也姓司马,那就是阿昀的同族之人咯。”杨媚娘有些意外。
“澄公子让我自己去问昀公子,我觉得不太方便,便向先跟你打听打听。没错,吾等是同族之人。”雪咽下吃食,回答道。
杨媚娘朝司马昀看了一眼,见他正跟堂下的姑娘们眉来眼去的打着招呼,开心得很,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和雪这边,杨媚娘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接着便凑近雪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阿昀是姐姐的孩子,自此阿昀出生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姐姐,而后没过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的,阿昀就自己跑回了时花楼,身上还带着姐姐的贴身耳环。”
“哦?这样。”雪若有所思,她不自觉地拿起了酒盏,而后想到自己不能再喝酒,便再次放下了酒盏。
杨媚娘的话出乎雪的意料,但从杨媚娘的言语中,雪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雪便接着问道:
“昀公子的母亲是杨姑娘的姐姐吗?那杨姑娘的姐姐又是什么人?“
杨媚娘听雪这样问,目光暗淡,眼眸也跟着垂了下去,雪没有注意,继续夹起一份吃食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