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辰
事实上，徐太后根本就不给萧沅好打听的机会。还是靠着闲闲这个包打听，萧沅好才知道后头的事情。
萧乾把这事交给了卫尉司，齐阳长公主带的那几个婢女一进卫尉司，还没过刑，就哭天喊地地咒骂顾之湄，说顾之湄说谎，她一直都跟着齐阳长公主在桃林中赏花。
齐阳长公主更不会包庇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养女，顾之湄就这样成为了弃子。
顾之湄倒是还坚持了一阵，可架不住卫尉司中人的手段，挨了一顿鞭子之后，才老老实实地说是不忍心看到温和善良的大公子被冤枉。
这下子，事情就又回到了大公子这里。
大公子死咬着不松口，就说自己是去了飞红瀑赏花。
之前倒是有人的证词里说过，大公子的确是跟着一起上山来着，但是上到一半，就没见到大公子的影了，不知道是走在前头，还是下了山，或者干脆就钻进了旁边的桃林中。
这样一来，大公子在那段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就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而泾阳长公主和寄月的尸身经仵作查验，的确都是被人给掐死的。更令人大为震惊的是，泾阳长公主和寄月生前都曾受过侵犯。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萧乾更是一连下了两道旨意，斥责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司办事不力，命其协同卫尉司、廷尉司限期一月查清此案。
半个月不到，案犯就被揪出来了。原来是三名银甲卫见色起意，将落单的泾阳长公主同寄月杀害。
巧了，这三名银甲卫正是同大公子私下来往的那三人。
这对大公子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于太尉一党疯了一样，连番上折子弹劾大公子，指责大公子勾结银甲卫，意图不轨。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大公子一派就算是想要为大公子辩驳，也无从下手。
若不是康怡君出来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大公子兴许当廷就要被杖责了。
萧乾到底还是顾念着孙阿蛮，念在大公子也算孙阿蛮半个养子的份上，一道旨意将大公子给贬去了济州延平府。
大公子倒还算是有情有义，临走之前，去齐阳长公主府上求娶顾之湄为二夫人。
到了六月份天气渐热，大公子一行人已经动身去往延平府了。
“父王真是狠心呢。”
几个小伙伴凑在西偏殿荡秋千，八公主忍不住又开始说闲话了：“大嫂嫂临走那几天眼睛都哭肿了，唉，也是个可怜人哪。”
五公主摇摇头：“此去延平府一路万里，大嫂嫂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当时斗姆殿中大公子被围攻，场面极其尴尬。阮嘉怡竟然一句话都不说，还不如顾之湄和九公主萧沅婳。大公子当时心估计就凉了。这一回又娶了顾之湄为二夫人，阮嘉怡又远离了娘家人，没了后盾，在延平府那样远的地方，无有夫君的宠爱，阮嘉怡这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
八公主叹息了一阵，又扁扁嘴：“其实，我觉得大嫂嫂这般日子，就是自己作的。要是那年上元节，遵了祖母的意思，嫁给小王叔，多好啊。她偏不听，当众就拒绝祖母，让祖母心中不喜。后来更是引得小王叔神魂颠倒，转眼却又嫁给了长兄。她这样的人，日子能过好才怪。”
“好了，都过去了，你少说两句。”五公主又婆婆妈妈地劝她，一面还给萧沅好轻轻打着扇子。
萧沅好往嘴里丢了一颗樱桃，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舒服地都要睡过去了。
月初她接到了孙驰夫妻俩的信，说是已经到了齐州，在齐州一切安好。
萧沅好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除了打听大公子的事儿，就一门心思扑在了自己的功课上。倒是手下的字慢慢地有了几分起色，还得了萧乾的几声赞。
这么一来，她就把孙阿蛮的那本手札给忘到了脑后。
如今听着两位姊姊说着阮嘉怡的日子不好过，不知道怎么地，又想起了这本手札来，遂决定明日就看。
可到了第二日，萧沅好仍旧没空出时间看。无他，她的七岁生辰要到了。
嫡公主的七岁生辰，在国中是大事。进了六月份，太常、少府、宗正等就为此而忙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早就在年初就准备起来了。当时大王没松口要不要办，是徐太后私下嘱咐的。
六月初，大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通了，一道旨意传下去，说要大办，整个朝堂都为此而忙碌。
反倒是萧沅好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种日子，就是一群人找个借口吃吃喝喝而已。
到了六月十四那一日，萧沅好穿上玄色礼服，头上戴的玉冠却是萧乾特地命采珍宝金玉令为她打造的。
萧沅好拿在手上却小小地吃了一惊，这顶玉冠赫然就是孙阿蛮梳妆台上的那顶飞天流云白玉冠的翻版！只是小了几号而已。
送玉冠过来的是凤栖梧的内侍赵启平。
老内侍佝偻着腰，笑得一脸褶子挤成了一朵菊花：“殿下，陛下听闻殿下喜欢这顶玉冠，特地命人照着王后的玉冠为殿下打造的。”
萧沅好点头淡笑：“还是父王对我最好。”
她果然没有猜错！萧乾真的命人监视她！只要她踏进凤栖梧，就会有人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否则，萧乾又怎会知道她对这顶玉冠情有独钟呢？
但凡君王，都有多疑之心。但对自己只有七岁的女儿疑心至此，还是很罕见的。
萧沅好仔细想了想，萧乾对她的宠爱并不是装出来的。平日里也没有说让人监视她的言行，似乎只有她走进凤栖梧的那一刻，才会被监视。
这就更加说明了凤栖梧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这秘密并不只孙阿蛮的手札。
正如萧沅好所预料的那一般，这一天忙忙碌碌。她早上随着萧乾祭拜了天地和萧家列祖列宗，又接受了群臣的祝贺。飧食跑到徐太后那里接受命妇们的祝福。到晚上，再随着萧乾登临万盛门接受百姓们的跪拜。
这一套流程全走下来，萧沅好都快累断气了，可萧乾并不打算放过她，还要拉着她去凤栖梧祭拜一下孙阿蛮。
凤栖梧里头的仪式一点都不比奉先殿的仪式少，甚至还要更隆重一些。这导致萧沅好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祭拜完的。
待到萧乾叫起的时候，萧沅好“噔”的一声，脑袋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