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有人欢喜

  过不几天,就连消息最不灵通的五公主萧沅婉都知道了。
  “这可真是跟戏文上说的一样了。”
  八公主往嘴里塞了一枚枣子:“这怎么能跟戏文上的一样。戏文上,那路见不平的英雄和落难的女郎是结为异性兄妹,咱们大哥哥是要把人家娶回来。得,祖母的落霞坞赏梅宴是白办了。”
  五公主忙提醒她:“这话可别在祖母跟前说。祖母该伤心了。”
  八公主便闭嘴不谈,咽下了枣子,又愤愤不平:“九妹这几日跟长在祖母身边似的,拉都拉不走。祖母正烦心,她杵在那儿干嘛呀?闷嘴葫芦一个,是能给祖母解忧啊,还是能逗祖母开怀?”
  五公主扯她一把:“你少说两句!”说罢朝着萧沅好努努嘴。
  八公主一瞧,萧沅好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头就发虚,靠过去把萧沅好搂在怀中,安慰她:“小十,别难过。九妹妹也就是乖巧一些,哪比得上小十你可人疼呀。祖母心里头,肯定是小十你最重要。就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祖母不疼你了,这不还有八姐我疼你嘛。”
  五公主摇头无奈地笑:“阿姝,你又胡说了。快别逗阿好了,要是把阿好逗哭,我看你怎么收场。”
  “小十才不是爱哭鬼。我们小十好着呢。”
  萧沅好被两个姐姐逗乐了:“我不是在想九姐姐的事儿,我是在想小王叔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五公主和八公主也不说话了。
  福安君的独子萧震霆心悦安国公的孙女阮嘉怡,这在京城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大燕民风开放,儿郎心悦女郎,写个诗文赞美一下女郎的美貌才华等等,并不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有大胆的女郎,还会写诗答和。
  双方家长们有心的,便会考虑各种利益,衡量一下这门亲事合不合适。
  若是一双小儿女的确适合,那就撮合撮合,若是不适合,就尽早约束一下,省得将来闹出不好听的。
  萧震霆也给阮嘉怡写了不少酸诗,他和别的郎君不一样。人家写诗赞美哪个姑娘,家里头中意的,撮合成一块了,那就是段佳话。家里头不中意的,散了,郎君也知道礼数,再也不提那个姑娘。
  萧震霆是明知道这门亲事不合适,跟秦氏也闹了好几回了,他就是不知悔改,非要可着阮嘉怡这一棵树上吊死。
  也因此,京城内外都传言萧震霆是个痴情郎。
  安国公这边也盼着萧震霆早点去求个旨意,把孙女给娶回家中。
  他比谁都盼望着孙女赶紧嫁人,翻过年都十九的大姑娘了,再不嫁人,这可真的要养在家里头了。
  安国公心里头清楚,孙女是不想嫁人的。
  一来,阮嘉怡身世堪怜,她觉得自己是天生煞星,谁沾着她都得不了好。二来,阮嘉怡是先王指给先太孙的,虽没明着下旨意,但先王有这个意思,还把这意思透露给一些近臣。
  有了这一层,阮嘉怡要嫁人,嫁给谁,都不怎么妥当。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个愣头青,难得的是人品好,身世合适。安国公都准备好了,只要孙女一点头,他立马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求大王。
  就不信了,大王下了旨意,那福安君和秦氏还能抗旨不成?
  万万没想到,半路会出了岔子,大公子来了个英雄救美。
  这一救,萧震霆的一腔情思便都化为泡影。
  秦氏在家中就念了一声佛,脸上也喜滋滋的。
  福安君下朝回来,瞧见府里头下人身上都洒着喜气,进屋就没给秦氏好脸。
  “你可消停点吧!宫里头为这事儿都快闹翻天了。你这满脸喜气给谁看去?”
  秦氏哼一声:“萧隆庄,你在宫里头吃了什么,回来还敢给我甩脸子了?”
  福安君是出了名的怕娘子,秦氏一瞪眼,他就没脾气了:“娘子莫气,我这也是因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谱儿,才一时口不择言,惹着娘子动气了。”
  秦氏就喜欢福安君这做小伏低的样儿,她嗔了福安君一眼:“你也忒小心了。往小了说,这大公子的事儿跟咱没关系,咱自家里乐一乐,谁也挑不出理。往大了说,大公子要娶亲,这也是一件好事啊。难不成,咱们还都得哭丧着脸?”
  福安君头疼起来:“我的娘子啊!话可不能乱说!”
  他扶着秦氏到里间坐好,把下人都撵出去,又遣了心腹守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娘子,你听我说……”
  秦氏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说话就说话,这偷偷摸摸的,做贼呀?”
  秦氏嗓门大,嚷得福安君的心都快跳出来,他一个劲儿地摆手:“娘子,你小声点,小声点……”
  “这事可不好办。大公子身份尴尬,安国公家的这个小孙女身份也尴尬……”
  秦氏一拍手,喜滋滋地道:“这不正好吗?两个人身份都尴尬,凑一块儿谁也别嫌弃谁,兴许这日子就过下去了。”
  福安君抹一把汗,自家娘子哪儿都好,就是这心思太单纯了,想不到这里头的歪歪绕绕。
  他们家那个傻儿子这一年都围着安国公家的女郎转悠,大王又不是聋了瞎了,能不知道吗?万一大王心里头不畅快,就故意不接大公子这茬,下个旨意,把安国公家的女郎赐婚给萧震霆,他们上哪儿哭去?
  看来,找个机会,还是得请阿母提点提点秦氏。
  主意打定,福安君就镇定下来:“娘子,你且记住我这一句话。这段日子别太张扬,我让咱儿子告个病假,在家里歇两天。等大公子的亲事过去了再说。你若有空,就去宫里陪陪阿母。”
  事情一涉及到萧震霆,秦氏就开始忧心:“那个孽子,真是喝了迷魂汤。一听说这事儿,晚上回来就闭门不出。我看啊,不用你告病假,他自己就撑不住了。”
  福安君见秦氏的心思转到儿子身上了,便也顺着秦氏说起有关萧震霆的琐碎。
  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天还冷着,梅春阁里头,却暖烘烘的。
  梅春姑娘轻轻摆动细腰,缠在一个少年郎身上:“姎恭喜殿下好事将近。”
  少年郎一把握住梅春的细腰,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梅春身子一软,娇声软语嘤咛出口:“殿下可饶了姎吧。姎可真怕,那位溧阳翁主万一是个醋坛子,带着人打进梅春阁,姎可怎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