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二哥不要脸
直到冲出去好远，宋秋娘才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来。
“哎呀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道，“女君呀，你咋个就这么胆大呢？那方才要是撞了人，可咋办哩。”
萧沅好一坐进马车，就抱着点心匣子往嘴里塞。
她中的神仙散不深，有了黄慈帮她针灸，她戒起毒来，倒也不怎么费劲。就是总觉得肚子饿，身上没劲儿。
“怕什么？”
萧沅好嘴巴里塞了点心，说话就有些含糊不清：“你看他们那个样儿，也不像是有胆气拦马车的。”
“女君，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苏苏的提醒让萧沅好想起了徐太后，也不知道这个慈和的老太太在做什么。
说不定正在宫里头拍着桌子，骂她小没良心。
更说不准，还会召了外祖母徐氏入宫，两个老太太凑在一块儿一起骂她。
萧沅好趴在车窗上笑了。她决定回去就给两个老太太写信，告诉她们，她是如何英雄救美，拯救了一个即将堕入地狱的良家女子。
马车奔得飞快，凉风吹起轻纱，坠在纱帘底下的铜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催人入眠。
他们回程很快，经过方才的茶寮，那些陈国商人的货物还堆在外头。
宋秋娘看萧沅好昏昏欲睡，想着她这么小的人儿，这一天里头来回奔波，怎么禁得住，就让石二郎停了车，要抱萧沅好进茶寮歇歇脚。
萧沅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了宋秋娘的怀中。
做小孩做了大半年，她都习惯了被人抱，这样走路还不累，挺舒服的。
既然有条件享受，那就尽情享受吧。
黄慈和石二郎停好了车，就结伴解手去了。
萧沅好看宋秋娘也有些想要解手的意思，便让秋娘不用管她，她就在马车旁等着，等大家都回来了，再一块儿进茶寮。
等得有些无聊，萧沅好想起先前见过的那个小孩儿，就对苏苏笑道：“苏苏姐姐，进去看看那个潘南星还在不在。”
苏苏应了一声，轻快地往茶寮里走。
将将走到茶寮口，萧沅好忽然喊道：“苏苏姐姐，你先回来，我脚痒。”
苏苏又返身折了回去。
破旧的门板后，两个大汉缩头缩脑地蹲着，抢着从门缝里看外头。
“他爷爷的！”
其中一个大汉忍不住低声骂起来：“怎么又回去了？”
另一个大汉按住了他的肩头：“你小点声，有点耐心。来的不是咱们要的那个。”
先前的大汉挪了挪酸麻的脚，小声骂骂咧咧起来：“爷爷的，老子的脚都麻了。要我说，抽出去一刀砍了得了。还得在这儿等着她进来，这么费劲干嘛？”
“二哥说了，跟着这小丫头的暗桩子不少，你这么一冲出去，还没等举起刀来，那暗桩子就得把你的脖子给抹了。”
大汉圆鼓鼓的眼睛一瞪，看起来很是吓人：“怕他还是咋地？就算那小丫头进了门儿，咱们砍了人，还能躲得过那些暗桩子？”
“你们是不是傻？”
不知何时，潘南星挪到了两个人的身后，把两个大汉吓得够呛。
“你小子干啥！走路无声无息的，想要吓死个人啊！”
另一个大汉嘿嘿笑道：“潘南星，外头那小丫头还念叨着你呢。要不，你出去露个脸儿，使个美男计，把她给勾到屋子里头来？”
潘南星朝地上啐了一口：“小爷我是靠脸吃饭的吗？这个毛丫头，小爷我还看不上！”
他挤到两个人中间，透过门缝，看到那个叫阿好的小丫头，正拉着侍女的手眉眼弯弯，不知在说什么。
“真是个傻丫头！”他嘀咕了一句。
傻丫头运气不好。明明他都放过她一马了，偏生赵天虎喝多了出来放水，扫了一眼疾驰而过的马车。
就这么一眼，赵天虎那个杀千刀的就看见阿好了。
“你说谁傻呢？”
先前的大汉瞪着一双牛眼，乜斜着潘南星：“臭小子，你还当这是在岛上呢。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老子我先结果了你。”
潘南星伸出脖子往外送，一面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
“你来你来！”他叫嚷着，“你以为赵天虎为啥自己先走，就把你们两个愣头青给留下了？”
牛眼汉子得意地道：“那是因为二哥器重我们。这小丫头的命值钱，二哥说了，我们两个谁先砍下小丫头的脑袋，就赏谁一千两银子。”
潘南星撇撇嘴：“哟呵，赵天虎还真舍得，一万两银子里头拿出一千两来勾着你们这两个死鬼，对他这么小气的人来说，也是不容易了。”
牛眼汉子拔刀就要砍人：“你怎么说二哥的！”
另一个汉子大力按住他的手，牛眼汉子竟然动弹不得，回头委屈地叫道：“小吴哥，你让我砍了他，这小子说二哥的坏话！”
小吴哥捏住了牛眼汉子的肩膀，牛眼汉子只觉得手臂一麻，大刀就往地上落。小吴哥脚背一挑，就把大刀挑了起来。
“干啥呢！”小吴哥低声喝道，“这是咱们家大哥的儿子，你砍了他，你让二哥怎么跟大哥交代。”
牛眼汉子委屈道：“可是二哥说了……”
小吴哥瞪他一眼，不让他说下去：“二哥二哥，你就知道二哥。听潘小郎君把话说完。”
潘南星咂咂嘴，赵天虎那个王八蛋手底下竟然也有聪明人，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他抱抱拳，做出一副大人模样：“承蒙二位哥哥看得起我，那我就跟哥哥们说说。”
牛眼汉子低声嘟哝：“谁看得起你一个小娃娃。”
小吴哥一瞪他，他就不敢说话了。
破旧的门板后头只听到潘南星的低语。
“你们二哥丢下你们，跑了。”
潘南星郑重道：“他知道守着那小丫头的暗桩子不好对付，所以就先走了。但是又想着那一万两银子，就把你们诓着留下来。要是你们能得手，那固然好。反正得手以后你们肯定要死在暗桩子的手下。”
“所以，你们看，你们二哥说，要你们把那丫头引到屋子里来，在里头结果她，就没有暗桩子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考虑之后你们要怎么逃。他就根本没想着你们能活。反正只要杀了那小丫头，不管你们活不活，那一万两银子都能到手。”
牛眼汉子喃喃道：“这不可能啊，二哥怎么是这样的人？”
潘南星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你们二哥就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敢骂我二哥！”
牛眼汉子站起来就要打潘南星，小吴哥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拳头。
“都闭嘴！”小吴哥低声呵斥道，“快看，那丫头怎么又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