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温西礼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心,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姜酒看着他这个动作,能感觉到温西礼对他的康复师是十分依赖的。
虽然知道这个醋来得很不合时宜,姜酒还是感觉自己舌尖泛起了一丝酸味,她拧起眉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温西礼的私人病房,宽敞而明亮,此刻,落地窗开着,有璀璨的阳光铺在雪白的瓷砖和淡色的床褥上,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消毒药水气息,几个专门用来复健的仪器摆在墙角,床头摆着一束紫色蔷薇,应该是温夫人带过来的,跟她家里花瓶里插着的蔷薇花一个颜色。
只一个眨眼,她已经把屋内的陈设尽收眼底,无声的走到了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姜酒抬起头,看向被温夫人推进来的温西礼。
对方也在看她。
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神,姜酒有些恍惚,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她和他相遇在榕城的时候,他也曾经用这样陌生的眼神注视过她。
温夫人搀扶着温西礼移到了床上,又小心的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和气的对着温西礼道:“西礼,这是姜酒,她特意从榕城过来看你,你们聊,妈在门口,有事情喊一声就行了。”
温西礼蹙眉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端坐着的女人。
午后的阳光静谧照射在她身上,她一小半张白皙的脸都映照在光芒底下,泛着清晰的细小绒毛。乌黑的发,红艳的唇,颜色秾艳,气质却是冷的,像是雪做的美人。
即使他醒过来不久,没见过多少人,但是也知道,她这样的长相,应该是极美的。
他问道:“她是谁?”
“她……”温夫人顿了顿,轻咳了一声,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解释,只道,“等下让酒酒跟你说吧,妈先出去了。”
像是没办法处理面前的现状,温夫人走得很急,当房门被轻轻地合上,姜酒才微微回过神来,她对温西礼轻声道:“我是你的前妻。”
她的声音轻缓,静谧,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男人的脸色。
她一直觉得,温西礼是骗她的,他怎么可能会失忆?明明在车祸发生以后,他还神智清晰的牵住了她的手,那么清楚的把她认出来了。
怎么会到了芝加哥,就好端端的失忆了?
不可能,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以失忆的模样见人。
男人的神色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缓缓将脊背靠在床头,注视着她的神情有些淡漠和疏离:“如你所见,我不记得了。如果你是千里迢迢过来找我要赡养费,得麻烦你提供一下法律证明,等我的律师确定真假以后,我会将这几个月的赡养费打进你的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