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表里不一
“一路上多谢小孙你了，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到这来，今日着实辛苦，这东西你收着，下去多喝两杯酒，当是我给你道谢了。”
凤云潋笑得淡然，举手投足也尽显优雅大方，可小孙却连忙摆手坚决不收，这倒是让凤云潋有些意想不到。毕竟虽然自己之前也不是这般世俗的人，但如今就算是照葫芦画瓢，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这些打赏小孙自然是完全有资格收下的，而且自己也相信，他平日里在王府里做事儿，像这般细碎的赏赐肯定是收了不少的。
可是就算是凤云潋变了脸色，那小孙也是坚决不收的，抬头一脸为难地看向凤云潋连忙解释起来。
“姑娘你千万别这样，王爷可吩咐过了，这些都是我本该做的，不能讨赏的！如果是让王爷知道了我真收了你的东西，定是要打断我的腿的。”
没想到楚煊鸣平日里对管制下人物竟然如此严格，这倒是凤云潋没有想到的，毕竟他自己在外面看上去可是一个完全不守规矩，并且好似也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处处守规矩的人。
小孙在凤云潋愣神的时候，便连忙行礼告退了，留凤云潋跟司青愣在了原地，面对之前对方派来的那四个下人，大眼瞪小眼，场面极度尴尬。
“我初来乍到，平日里自己生活惯了，反倒不习惯有人服侍。辛苦你们四人这段时间来帮衬我，如今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做的，便自己去做吧，不用在我这里守着，反倒是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凤云潋本来还想来个自我介绍什么的，但总觉得那四人即便分到了自己手下，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打量和不友善，所以便将四人都支走了。
原本以为这四人应该会像小孙一样，至少表面上对自己还礼貌一些，可没想到凤云潋这话才一说完，四人甚至都没有说几句客套话，转头便离开了，这反倒让凤云潋跟司青越加尴尬。
“姐姐他们怎么这样啊？怎么觉得好像不是真心来服侍你一般，若是真的不想来，他们自己跟自己的主子说一声不就得了，如今又这般给你甩脸色，我都替您委屈。”
司青虽然平日里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被人甩了脸色，这还是看得懂的，凤云潋听她说完自己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并未多计较，拿着两人为数不多的行囊，先走进了屋子里去。
可是这一进到里面，凤云潋就更加惊讶了，表面上看上去整个王府都富丽堂皇，很是奢靡，可这两间屋子往外面一瞧着平平无奇，可进到里面一看，里面的摆设也太过简单素雅了吧！
这说白了，应该也就是下人的房间而已，甚至算不上客房的摆设，凤云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怎么还没有鎏钰楼好？这堂堂一个王府，我还以为非要让姐姐来府里住，是因为这里有多好呢。这个王爷也太奇怪了吧，今日里故意让姐姐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如今却又这般冷落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人好像脑子不太灵光。”
都还没等凤云潋说什么，司青又忍不住这般抱怨起来，凤云潋将行囊放下，幸好虽然里面的摆设虽是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而且也算得上是干净整洁，凤云潋也就知足了。
“简单点就简单点了，反正也没打算长住，若是他真的搞的声势巨大，那才真是奇怪呢。毕竟我如今什么都不是，甚至都上不得台面，只不过是他请来的一个歌姬舞娘罢了。”
这一点凤云潋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但正如司青所说，楚煊鸣前后的反差巨大，这里面肯定有鬼。即便自己如今不去跟他计较这些不好的地方，但是也一定要弄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让凤云潋更加惊讶的是，一连三日过去，她连楚煊鸣的影子都没见着。
为了避免麻烦，凤云潋也尽量不离开自己的这方小园子，之前吩咐来照顾自己那四人也就偶尔露个脸，给自己送点吃的什么的什么的，平日里都不知道他们去哪插科打诨去了。
直到这日，凤云潋本来在院中小憩，这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她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还是很惬意的。只是突然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凤云潋疑惑地睁开眼来，这一听就不是司青。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羽娘？听闻你可算得上是这东耀城甚至是东邻国的第一琴娘，连歌喉也是被人夸上了天人去的，如今我既然来了，便让我见识见识？”
凤云潋才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丹凤眼，再仔细一看，眼前这女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全身上下透露着妩媚。
不过此时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算不上友善，整个人搔首弄姿的，看得出应该是在府上有地位的人。
司青本来也在一旁打盹儿，听到有人来了连忙走出来，紧张地站在凤云潋身旁。凤云潋有些不懂情况，茫然起身，幸好自己哪怕是小憩的时候也是戴着面纱的。不然若是别人来者不善，自己脸上的伤疤恐怕够她笑一个月了吧。
“姑娘，这是府里的毕姑娘，是侍奉王爷的人中，如今最得王爷喜爱的。”
之前还见不着人影的下人，如今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甚至还主动跟凤云潋介绍起来。凤云潋怎么觉得对方的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渐渐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给毕姑娘问好，奴家实在不知今日毕姑娘会来，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还请毕姑娘不要见怪。”
凤云潋当然不想一来便跟对方硬碰硬，只能连避其锋芒，故意柔柔弱弱地这般行礼说了一句。可她如今这副模样，在毕秋滢看来简直就是一副狐媚样，想到外界这三日的传闻，毕秋滢就更加生气。
“收起你这套，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明明在王府中这三日王爷对你不闻不问，可外界可把你传得好像要上天了似的！我懒得与那些流言蜚语计较，但你自己也该认清自己的地位，一个青楼里来的下贱货居然还那么卖力的想要爬上王爷的床，真是不知羞耻！”
凤云潋被劈头盖脸骂得一懵，自己这几日在王府中受尽冷落，想来这毕秋滢也是知道的。自己如今连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毕秋滢看上去好像比自己在意多了，凤云潋着实无奈。
如今瞧着她这反应，看来是外界所传言的与自己这段时间所遭受的严重不符，这样一来，凤云潋都为自己委屈，搞不懂这人为何还要亲自登门来为难自己，那句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吗？
“毕姑娘何苦发这么大的火？这几日你也瞧见了，我只是鎏钰楼里的一个清倌人，平日里抚抚琴唱唱歌罢了，即便来到了王府里，王爷也从未正眼瞧过我。您既然是王也身边最得宠的人，又何苦为难于我？”
凤云潋不想与对方吵架，更何况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地盘，要是真的吵起来了，自己肯定不占优势。
而且凤云潋怎么觉得，这毕姑娘来得蹊跷，莫不是那楚煊鸣不仅不想好好对待自己，还故意要给自己使绊子？想到这里凤云潋在心里已经问候了楚煊鸣祖宗十八代。
可见凤云潋这般说，那毕秋滢依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扫向了一旁石桌上的古琴。
那是凤云潋出门时羽娘送给她的，之前本是羽娘的宝贝，如今凤云潋瞧她这样子，自己便顿时紧张了起来，快步走到前方拦住了毕秋滢的目光，就怕对方突然想为难自己对这琴下手。
显然这下毕秋滢也没有打算一来便直接动粗，只见她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最后才冷笑了一番，开口说话。
“你不是很厉害吗？这弹古琴我也会，如今你便给我弹上一曲，我倒要听听你配不配得上这第一琴娘的称号。毕竟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要搞这么多的噱头，真是不知羞。”
“人老珠黄”这四个字着实刺耳，凤云潋皱眉很是嫌弃地看着眼前这毕秋滢，她满脸厚厚的脂粉，自己瞧瞧她这年纪应该也算不上很小了吧，这话说得难道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但被对方这般讽刺和为难，如今还不是最让女子头大的，头大的是她居然要自己抚琴！
凤云潋知道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必定会露出破绽，即便那楚煊鸣平日里会配合自己的表演，可是毕秋滢一看就来者不善，她肯定会大肆宣扬自己技不如人，到时候对羽娘和对自己都有危险。
所以如今凤云潋的眼神和表情都变了，并不再像之前那般客客气气，眼神也如同寒冰那般，盯着那毕秋滢直叫她全身不舒服。
“姑娘为何这般趾高气扬？我听着府上的人也只是称呼你一声姑娘，想必也是无名无份，顶多是个侍妾甚至只是个通房丫鬟吧？我只是看在王爷爷的面份上，所以才多给你几份面子罢了，我又不是这王府中的下人，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