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沐家故人
拿出了那令牌之后，形事自然方便许多，果然没一会儿，几人便见一五十余岁的女子，扭着腰肢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身后更是跟了五六个小厮，手里端着的都是些上好的瓜果酒菜。
来人才一进门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询问起来。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是之前蓉禧唐突了！不过蓉禧也已经跟我说了，几位贵客是来寻人的，只是不知到底寻的是谁？”
凤云潋几人虽然只坐了一会儿，但也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座鎏钰楼做的应该就是青楼的营生。来往男子络绎不绝，不过看上去大多都应该是有身份的人，举止谈吐都不一般。
这座鎏钰楼恐怕只是看似平常，背后应该是有大东家撑腰的。不然也不至于只不过是门口一个接待的女子，都能熏上好的熏香。
要知道那香料可是寻常坊间百姓家，半年的开销才能买那一两钱的。
慕容霜见管事的人已经来了，便沉思了几秒，最后拿出了一方丝帕来。
“既然是管事的人，那你便也应该知道今日的事情十分重要，不管谁人问起，都不能透露半句。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没有规律，会得罪了什么人，想必你比我还清楚。”
慕容霜开口先这般提醒了一句，对方紧张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虽然说他们鎏钰楼里平日里达官贵族来往的十分多，但她也最怕服侍皇家的人，毕竟这些人他们更招惹不起。
不过来人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连忙拍着胸脯地保证，许诺坚决不会把今天他们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了。
“姑娘你可放心吧，这方圆百里，我乔大娘的名声还是很好的。更何况您这令牌可是皇家人的，我们可惹不起。若是真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如今说了，我保准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慕容霜也没有再多为难，待她展开那块丝帕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才又将丝帕交到了乔大娘手中。
“我要寻的人应该是姓沐，我知道如今提起沐家的人，你必会觉得为难害怕。不过大娘也不用担忧，我是来寻我的姑姑的，我当然不会害她，更不会害你们。”
果不其然，在听到慕容霜要寻的人是姓沐的时候，乔大娘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在这东耀城内，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姓沐的人？即便是之前姓沐的，后面要么都已经改了姓，要么是早已没了命了。
听慕容霜说完又交代了这么一些，乔大娘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最后憋出来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冤枉我，我们鎏钰楼可一直都清白着呢，怎么可能敢收留沐家的人？你也看到了，那些官家人公子哥的整日里来来往往，我们怎么敢在天子眼皮底下，还做这样的事呢？”
乔大娘毕竟不知道慕容霜就是沐家的人，如今她这话一出，慕容霜心中更为难受。凤云潋在一旁坐着，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是慕容霜这位当事人了。
见乔大娘不愿意透露，这也在情理之中，慕容霜只好又拿出了一块自己一直贴身戴着的玉佩。
“我也不为难你，但是只要今日我们对话的内容不要透露任何一个人，你们便不会有危险。时不相瞒，我便名作沐霜，这是我贴身所带的玉佩，还希望乔大娘尽快帮我寻一下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慕容霜说完，几乎是孤注一掷地便将玉佩直接塞到了乔大娘手中。乔大娘如今左手玉佩右手丝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行吧，你们这样的贵客，饶是我们鎏钰楼里也得罪不起。如今你既有这样的要求，我们也会尽量去办，只是若真是寻不着的话，就请姑娘千万别为难我们了。”
这个道理慕容霜还是懂的，只见她轻轻点点头，便示意乔大娘可以出去了。乔大娘临走前瞧着如今这三人都大眼瞪小眼坐着也实在无聊，所以便又替他们安排了一番。
“这事儿啊我下去马上就办，三位姑娘千万别拘谨，桌上的东西都随便吃，若是实在无趣，我便叫蓉禧陪你们说会儿话解解闷。你们耐心等我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回来。”
看着这乔大娘人还算不错，慕容霜心情也有所缓解了一些，在她出门之后，这才悠悠叹了口气。
凤云潋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你别担心，那乔大娘看上去就是个人精，她看到巴谛听的令牌之后是绝对不敢敷衍了事的，她必然会尽心尽力去办你吩咐的事情。我们如今只能耐心等待，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其实慕容霜是个看得开的人，只是她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从未想过姑姑会流落到烟柳之地。可如今既然都已经坐在鎏钰楼中了，她又怎么可能还会悲天悯人？
这些道理她都懂，再加之见如今身旁还有凤云潋播司青的陪伴，心里到底是又宽慰了几分，便也点了点头，示意凤云潋跟司青先吃点东西。
“这一路奔波的，你们也是辛辛苦苦，既然他都准备了这些吃的就不要浪费了。小青恐怕早就肚子饿了吧，慢点吃，仔细别噎着了。”
司青之前在一旁听他们几人说事情，听得都有些困了，如今的确是饥肠辘辘，但是两位姐姐都还没开口，她怎么敢动桌上的东西？
如今听慕容霜这么一说，便吐了吐舌头，拿起了一个制作精致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三人吃了会儿东西，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聊了一会儿天，没多会儿后先前在门口见过的那名叫蓉禧的女子，便又再次走了进来。
“唉哟三位贵客，可千万别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若是知道你们身份这么尊贵，我哪里敢撵你们啊？你们可千万别生气，我之前都还瞒着我妈妈呢，她要是知道我得罪了你们，这个月非罚我不可。”
这蓉禧是一个会说话的，一进来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凤云潋知道慕容霜从不是小心眼的人，所以便替她回答，摇了摇手。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那样的，更何况这地方本来女子也不会来，如今你妈妈叫你来陪我们，你便与我们说说，你们这鎏钰楼跟其他青楼比起来，有什么厉害的地方的？”
凤云潋平日里本就是八卦小能手，如今既然要活跃气反他，当然要问一些八卦的问题。
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她这话才一出，那蓉禧便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简直就是打开了话匣子，关都关不上了。
“我们这鎏钰楼当然跟一般的青楼不一样了了，也不是一般酒楼能比的。我们这里出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而且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是些清倌，可不像那些阿猫阿狗，上不得台面。”
一听里面的女子都是些清倌，慕容霜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她虽知道姑姑过得肯定算不上好，但是若是真的沦落到了那种境地，自己肯定会十分自责。
若是做清倌的话，虽同样是服侍人，要看人眼色，但好歹也算是清白些。
最主要的是，姑姑应该也不会受太多的苦，只是慕容霜心中依然还是担忧，所以接下来的话，便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蓉禧之后说的话，其实听不听意义都不大，大多都是一些自夸的话，当然夸的都是她引以为傲的鎏钰楼。不过凤云潋听得倒是专注，只有司青一直专注着眼前的小吃。
在凤云潋眼看着眼前那一盘一盘的吃食，都快要见了底的时候，蓉禧居然还没说完，凤云是只看着她都口渴，可是她依然很有兴趣。
“总之啊，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都能见着她们的，无论是那官老爷还是有钱的公子哥，都是要给我们鎏钰楼面子，若是姑娘们不高兴，无论是什么客人都不见的。”
不过这一次蓉禧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的话，总算是歇了口气，凤云潋趁此机会连忙给她点了一杯热茶，她也毫不介意地接过就灌了一大口，看上去是个性格十分洒脱的姑娘。
刚好此时房间门再次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并不是慕容霜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姑，而是刚刚出去办事了的乔大娘。
只见她进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凝重，看不出是悲是喜，反倒让凤云潋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姑娘，恐怕是要请你们移步换个地方说话了。蓉禧带着她们去后院，东厢房地字号房，那里自有姑娘们要找的人，她已经等着了。”
直到听到乔大娘这样说的时候，慕容霜这才激动地连忙站起身来，可蓉禧却是有些不太清楚，疑惑地看向了乔大娘。
那东厢房地字号的房间，住的已经是他们鎏钰楼中顶尊贵的人，只是那里住的又不仅是一位，如今听乔大娘这么说，自己怎么知道要带他们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