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矛盾个体关公
木桩的尖端对着上游,看起来就像陆上用的拒马。陆逊不断地命人添加各种附属的设施,使得铁链更难被破坏,对上游的船只危害性更大。
陆逊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都是为了应对蜀军大举东侵而做的准备。可是关公却迟迟没有出兵。为什么关公没有乘胜追击,反倒给了那么多时间自己做足准备工作呢?陆逊可谓百思不得其姐。
关公在击溃了东吴水军前线部队后,也曾命令部队追击,不过他只让部队追击十里,然后就鸣金收兵。他没有让部队一直追下去,打到夏口,甚至一鼓作气,打到建业。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他觉得条件不允许,他觉得蜀国水军还没做好远征的准备。
尤其是在火~药储备方面,这一场仗看上去风光无限,摧枯拉朽般将东吴前线舰队打烂,可是蜀军几乎消耗掉荆州储备的所有火~药,其中大部分是计划转运到北方前线的。
关公打的这场仗,不但使得荆州短期内防御力大降,甚至已经影响到刘厚的北伐进程了。这个时候张飞和庞统已经打下了宛城,刘厚和一干文武官员带着ho
g军也动身去宛城。可是却发现后方没有弹药运上来,刘厚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许昌的攻略计划。
关公这一下豪赌的行为气得司马懿直跳脚,他可是一直主张要尽快攻占许昌,造成魏国已经灭国的假象,以此来争取天下人心的。
可是他的主张一再受阻,先是刘厚不重视他的主张,认为太冒险,不肯将主攻方向放在许昌,现在好不容易收拾了曹仁部队,大军的攻击方向终于回到正轨,而且快要打到许昌,实现他的主张,却在最后硬生生被关公这个老愣头青给破坏了,他能不气吗?
气也没用,南、中、北同时出动三路军调走东吴水军,再以关公的荆州军击溃东吴剩余的前线水军本来就是他的计划。关公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只是消耗着实大了一点,这点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关公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敢说什么吗?
他甚至建议刘厚不管有没有弹药,也要继续攻打许昌。他觉得部队没有弹药就停止前进简直就是个笑话,以前那么多部队还不一样没有火器火~药,人家难道就不用打仗了吗?现在蜀军人强马壮,有ho
g军,还有张飞、庞统的大军,这么强的阵容难道还要怕攻不下区区一座许昌城吗?
可是刘厚却坚决不同意在这个时候进攻许昌,他倒不是认为蜀军现在攻不下许昌,ho
g军的训练很严格,即使火~枪部队也从来没拉下短兵相接的肉搏战训练,虽然他们在肉搏战上的实战很少,但是却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还有肉搏王牌藤甲兵,还有张飞、庞统那支仍然以冷兵器战法为主的部队,如果他们大军压境,全力攻打,相信许昌也不可能坚持得了多久。不过刘厚就是不舍得让手下这些精锐白白牺牲。这些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部队,死一个他都能肉痛半天。
如果打肉搏战,伤亡肯定很重,他一直习惯了用强大的火器碾压敌人,让自己的部队伤亡率极低,如果让他们白白消耗在攻城战上,那他还不得肉痛到明年吗?
刘厚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等补齐弹药再说。早几天统一天下和少死几个士兵相比,他觉得后者更重要。从这一点来看,刘厚还不算是个真正的枭雄,在一些人眼中,他依然是个妇人之仁的毛头小子。
蜀军北伐的步伐被拖延,从这点来看,东吴当初出兵拖延魏国灭亡,延长三国鼎立的天下态势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惜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东吴折损了将近一半的水军力量,以后连防守都很困难,他们这一次真是做了一回活雷锋,真可谓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是也。
其实关公也可以不管弹药的消耗,直接挥师东进,将战果无限扩大的,换了以前的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是经过那次北伐的教训,他这个老愤青性格有个彻头彻尾的改变,为人做事沉稳了很多,起码没有那么骄傲,没有那么自大,也没有那么冲动。
而且这几年他充分见识到了火器的威力,渐渐对火器的依赖程度也越来越高。倒不是说他现在离了火器就不会打仗,而是他也逐渐接受了刘厚那一套,能用简单、轻松的办法解决问题就尽量用简单、轻松的办法,能少死人就尽量少死人。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补充足火器火~药,想拿下吴国易如反掌,现在不过是让那些跳梁小丑多蹦跶几天而已,虽然他很憎恨东吴那些卑鄙小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他等得起,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更何况只要等三个月。
三个月后,成都运来的火~药就足够再发动一场大战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带着这些火~药,到夏口去,到建业去,将东吴的老窝端掉,将陆逊、孙权这些卑鄙小人一网成擒。
关公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新运来的火~药是不是小皇帝那边也有急用,从这一点来看,关公自我为中心,不大关心别人感受的性格还是没完全改变。他完全没想到,他在荆州将运往北伐前线的弹药截了胡,对北伐部队有多大的影响。
在大局观方面,关公的确不强,和他的武艺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另外,他也没想过,自己对东吴出兵,那是发动一场国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想过先请示一下小皇帝,请示一下朝廷,一如当年他出兵北伐曹魏一样,也是自作主张,没有请示一下刘备,没有跟诸葛亮商量一下对策。
关公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有些地方依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以说,现在的关公是一个矛盾的个体,人虽然沉稳了一些,没有那么冲动,没有那么自大,对敌人更重视,不像以前那么骄傲,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但是,他依然没有什么政治智慧,没有大局观,对于官场上的事情无所顾忌。
也幸好他身份特殊,既是先皇的结拜兄弟,还是当今国丈,而且是人都知道他忠义、讲义气,否则换个人,像他那么行~事无所顾忌,早就在官场混不下去了,早就给人害死一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