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灿烂落幕
就像此刻台上的两个人——
方写意身着飘逸的黑色丝光衬衣,领口扣子松开一颗,腾挪闪转之间便能隐约看到锁骨的阴影,一个转头,一个定格,浅金色的头发柔软地犹自不肯停下,情人手一般搔过他的眉眼,绝情里更添一分留恋。
吕栖鸾一条紧身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裙侧的开叉随着她热情而诱惑的舞蹈动作若隐若现出光洁的长腿,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她的眼神:每当特写扫到吕栖鸾的脸上,观众无不被她恍若妖女一般的魅惑冲击得心中一颤。此刻的吕栖鸾像一杯炽烈的酒,在台上燃成了一团流动的火,狂热,迷乱,使尽浑身解数,誓要让对方臣伏于自己脚下。
两人棋逢对手,互不相让,在短短的五分钟里你来我往,目不暇接的舞姿,痛快淋漓的吟唱,让观众沉浸其中,如痴如狂。
一曲演罢,台下掌声雷动,两人俱在对方脸上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畅快之意。
紧接着便是粉丝期待已久的Windmill同台表演,《夜莺最后的歌》前奏一响,台下的粉丝便疯狂地尖叫起来。
池安此刻已套上一件宽大的连帽卫衣,将帽子扣在头上遮住大半张脸,迫不及待地混进了人群,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应援灯,这一刻,一向平静的池安,脸上少见地出现了殷殷期待,感动,甚至可以说是狂喜的神情。
此刻她不再是一个歌手,而是Windmill一个平凡的粉丝。
她期盼了太久太久的这一天,终于在她向着他们奔跑的路上,来临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池安和身边的女孩们一起陷入了这场,梦一般的狂欢。
池安跑出来之前,对陆阿见说:“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粉丝们失望。”
见她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陆阿见问:“你干嘛去?”
池安一笑,脸上尽是春光明媚的幸福神情:“去台下跟姐妹们狂欢。”
陆阿见在台上摆好了第一个pose,音乐声一响起,他脑海中过电影般回想起一路走来种种:《夜莺最后的歌》第一次表演时候的孤注一掷,拿到第一个周冠歌曲奖时候的狂喜和不知所措,第一次演唱会时的紧张和幸福,台下一张张带着期待、幸福、神往的脸……他又想到池安,想到池安定定地看着他说:“你们所有的歌,我都会唱。”
他绝不能让粉丝失望!
演出开始,四个哥哥立刻发现了陆阿见的变化:他身上的散漫和高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诚意,从他更饱含深情的歌声,从他更到位更专注的舞蹈,从他更真诚的眼神,他们仿佛看到,十年前那个初出茅庐、拼命想要得到观众喜爱的陆阿见,又回来了。
这样真诚,真诚得有点傻乎乎的陆阿见,好久不见了。
几人出道十年有余,早已端起了巨星、前辈的架子,原是不肯再放下身段,如阿见一般毫不吝惜力气地表演的。如今看着阿见如此真挚的模样,他们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怀念与感动,恍若回到了十年前几人刚出道时的情形,表演越发的努力起来。
事实证明,真诚的确会被人看到。
《黄金时代》Windmill篇播出后,关于“偶像的诚意”的讨论顿时多了起来,不只是Windmill的粉丝,许多甚至不是观众的人也因为听说而特地观看了他们的表演,看过之后,无不对他们出道十年之后仍然能保持着刚出道一般的表演热情和诚意而表示感动。比起许多应付了事、毫无诚意、只为赚钱的艺人,Windmill的敬业精神和初心不改顿时成了业界标杆。
一篇娱乐报道中这样写道:“我从这几个已经在娱乐圈沉浮十载的男孩们眼中,看到了未被浮华侵染的火光,那来源于他们对舞台的热爱,更来源于他们对观众的感激与尊重。他们不仅具备了艺术家对音乐始终不变的热情,更具备了从艺者最基本、如今却被许多人忽略的职业道德。这些宝贵的品质会支持他们成为百年之后依然被记得的“时代歌手”,这也是我仍然称之为“男孩们”的原因所在,他们与十年前相比,依然清澈。”
而在对几组合作表演的讨论中,《锡兰河》也成为观众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从“这条河是否真是存在?”,到“茶园主人的妻子为何消失,她又去了哪里?他最后找到她了吗?”,甚至到“锡兰红茶成熟掉落后是什么颜色,会不会真的把河水染成红色?”。热烈讨论之下,《锡兰河》的原版和改编版一齐冲上了音乐榜单前排。
一时间,对Windmill的节目邀约雪片一般飞来,陆阿见每当接到一个通告通知,都会想起池安“翻红”那两个字。
奇怪,当时听了那么生气的话,如今回想起来,他却忍不住低头偷笑。
向南坐在他身边,看见弟弟低头娇羞含笑,狐疑道:“你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淫荡?”
“哪有!”
——
《黄金时代》是池安在苏打娱乐接的最后一个通告,距离她签约苏打,一转眼已过去两年。
王臻拿着电话做收尾:“小安,我是觉得这两年我们合作得真的很愉快,你考虑一下。”
放下电话,宣传助理在一旁问:“她怎么说?”
王臻叹气说:“她只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肯透露下家。”
宣传助理拢了拢怀里的资料,感叹道:“我几乎没见过比池安更好带的艺人。”
王臻点头:“是啊,比我们还准时,比我们还没脾气,比老年人还自律,完全不用我们操心,这样的孩子上哪找去。我都想跟她签个40年的合约,一直签到我退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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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新公司了吗?”David坐在池安家的厨房里,看着池安拿着裱花袋细心地往模具里注入馅料。
“没呢,先放个假。”
“就这样在家里做甜品?你不要管理身材啦!”
“这不是叫你来吃了嘛。”
“人家都生怕闲下来,一个公司合约没到就约好下一家了,你倒好,真是不着急。”
“不如你来帮我。”池安抬起头,“我雇你做经纪人,咱们知根知底,我做你的老板,咱们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休息。”
“你自己做老板,招手下做经纪人,这一点可以考虑,但是我就算了吧。邱之惠你知道吧?”
“知道,她演的《波若花》、《正是河豚欲上时》,我都从头看到尾。”
“那两部剧就是她的经纪人兼丈夫穆文轩帮她撕来的,俩人不出名的时候就认识了,在邱之惠红了之后,她立刻开工作室,请来穆文轩做她经纪人,一个长得好会演戏,一个能力强人脉广,按说人家不是比咱俩强多了?我原本也想着,以后咱们俩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一起打天下,结果去年他俩因为“分赃不均”闹得离婚收场!再好的感情,夹上工作和钱,都难说。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见钱眼开。”
池安耸耸肩,David说得实在有些道理。
俩人说着,时针划过十二点,大屏幕上自动开始播放新一期的《随机地图冒险》。
“哟,你在看这个。”
话音刚落,先导片里就出现了卫和光站在山顶,迎着万丈霞光和奶蓝色的天空,灿烂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