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让人动容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

  “还不够呢。”
  钟鸣再次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锐利的眸仁似笑非笑,似乎什么都不曾放在眼中。
  “同样是将级,之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这,怎么可能。”
  钟鸣眼中似笑非笑,看向对面暴躁的天令,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划分只有将级,但先驱的手段,又怎是他所能想象和比拟的。
  所以虽然钟弈的力量因为对武将牌的不熟悉表达出的仅仅只有将级,但凭借钟鸣源源不断的卡牌供应,再加上先驱特有的一往无前和不屈,对付八个只会蛮力的家伙,还真的,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对于天令这种砸棋盘的行为,钟鸣倒是显得不置可否,桌上之前的士卒再次跳了起来,拿起长枪朝着天令冲杀了过去。
  “哼。”
  天令手中六道奇怪的气流飞出,瞬间这名士卒就化作了灰烬,他这才从包裹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双硕大的双锤。
  双锤呈紫色,隐约能看到上面毁灭波动的气流,钟鸣这才稍稍有些认真。
  “那个紫色的眼睛?”
  “先驱之敌,紫眸,这也算你的一个老熟人呢。”
  张春华似乎刚刚才从武将牌中醒过来,似笑非笑道。
  钟鸣握着手中的酒杯,利眸中神色极为奇怪,似乎在半睁半闭之间,隐约只能看到一丝缝隙,但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很难想象那平静的外表下放置着什么,或许,是深不见底的幽潭,或是不见尽头的深渊。
  “嗡嗡……”
  地面上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中爬了出来。
  加上天空的八道身影,钟弈似乎有些吃力,脚下深陷一个巨大的坑洞里,张春华在异化牌中叫道:
  “你的部署,似乎有些吃力。”
  钟鸣手中的酒杯晃动着,手中的龙吟弩蓄势待发,对面的天令似乎也坐不住了,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无声的制衡着钟鸣。
  “呼呼。”
  钟弈握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地面早已深陷不下数米,沙土被挤压成可怕的地板,但还是不难感受那份巨力。
  “小子,投降吧,我们还是很欣赏你的。”
  对面八人其中一人说道,语气不无诚恳。
  他们始终不曾用尽全力,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纵然在这个世界钟弈只有将级,却在八人的夹缝中显得游刃有余。
  钟弈抹了抹嘴角的血泽,脸上不无伤痕,但他还是舔了舔嘴唇,眼中带着狂热道:
  “来吧,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满天的风沙,这道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但对面的人眼中却不无动容,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的,可惜。”
  可惜这样的人终究非友是敌,可惜对面是历代的敌人先驱,可惜这片土地的生灵终究心记希望,不愿臣服在自己的手里。
  “这个人,不简单呢。”
  张春华似乎看懂了什么,在钟鸣耳边轻声道。
  那身影一袭残破的甲胄,手中的方天画戟金光闪烁,手中最后一张卡牌被他打入方天画戟,那契合度绝对不低于百分之百,而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如此强横,纵然一人在此,却还是能给对手可怕的压力。
  “杀。”
  “我们,该走了。”
  手中酒杯的酒液被喝完,钟鸣将酒壶丢到一旁,缓步走入空间的夹缝中,张春华美眸带着不解。
  钟鸣笑着解释道:
  “我没有完整的先驱旗,所以不能逗留在这里,而应付如此局面,他,足以。”
  那语气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带着莫名的无畏和狂热,张春华眨了眨眼皮,有些不解。
  为何明明实力相差如此之大,钟鸣还能拥有如此大的底气,难道仅仅凭借一杆方天画戟?
  一杆方天画戟当然挡不住对面的万马千军,但,带着钟鸣血的,却未必不可以。
  “杀。”
  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半月,一个大汉当场被击飞出去,钟弈拿着自己的武将牌,脸上的狞笑没有丝毫收敛,一张张杀被他打出注入到方天画戟,强大的能量波动将地面切割的满目疮痍,这张武将牌极为特殊,但,却不能被从这世界带出去。
  他的每次攻击,都能触发手中的武器,而无论地面伸出的巨大手掌,还是空中落下的光刃,都仅仅只是蛮力
  “需要帮忙么?”
  钟鸣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看向面前被寒气冻住一半躯体的黑色狐狸。
  “你。”
  回答只有一个字,却没有一丝疑问的意思,让人不明所以。
  钟鸣刚刚从面前的裂缝跳出,眼皮翻了翻:
  “虽然我不能干涉主线剧情,但若是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做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不必了。”
  这次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平均,但钟鸣还是能感受出其中的不甘和狰狞,他摇了摇头,幽幽道:
  “若是不出意料,另一颗眼球法宝应该在你这里,希望可以借用一下,当然,不是现在,我会等到你愿意借给我。”
  “呵,好大的口气。”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狐妖,钟鸣拿着嘴边的酒壶缓缓喝了一口,眼中并无情绪波动:
  “我不着急,这个世界,我还有不少时间。”
  钟鸣怀着的兔子钻了出来,钟鸣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兔子通红的眼中满是忌惮,看着面前的黑色狐狸。
  钟鸣走的不急不缓,身后一阵平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世界算是一个和睦的世界,没有错误的事和人,只有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和因为莫名错乱引发的纷争。
  钟鸣无意打扰这里,虽然这里也算不得平静。
  “他,能行吗?”
  张春华有些疑惑的看着钟鸣,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真的看不出一丝对那位部署的担心。
  “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吗?我可以讲给你听。”
  钟鸣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神情极为舒适,白兔趴在他肩膀的铠甲上,睡眼惺忪。
  走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前,钟鸣也不急着进去,而是翻动着手中的卡牌,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大人,我们涂山有史以来最大的婚礼即将举行,您去不去看看。”
  钟鸣抬起头,看向面前银色狐狸模样的妖怪,点了点头,语气不置可否:
  “什么时候。”
  “明天。”
  “好。”
  看着面带喜色离去的银色狐狸,钟鸣打了个哈欠,看了下自己的程昱武将牌,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
  老头,若是你,会怎么做。
  “大人。”
  野猪妖不知何时回来了,还搬回两张奇特的椅子,一张放在门口,一张放在门前的松树上。
  “有心了。”
  钟鸣笑着点了点头。
  野猪妖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钟鸣坐在松树上放置的椅子上,看着满天烟火,眼中神色恍惚:老头,没有你在耳边啰嗦,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是第二天清晨了。
  “啪啪啪。”
  钟鸣看着一地鞭炮和漫天灯火,眸中流转不定,似乎回忆起什么,但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怀中三块碎片闪烁着微弱的光泽,钟鸣熟知剧情,清楚第四块碎片,还是无法形成的。
  手中的酒壶早已盛满了酒液,钟鸣拿起酒壶放在唇边饮下一口,走在人群周围,野猪妖也放着鞭炮,看起来神色很是高兴。
  “大人,来一起啊。”
  野猪妖看到钟鸣,摆了摆手中的鞭炮道。
  钟鸣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你可以改变剧情的,这样第四块碎片形成,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春华在异化牌中叫道。
  钟鸣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个穿着红衣即将步入结婚殿堂的人和妖,锐利的眸仁中情绪很难分辨。
  张春华愣了愣,如若她没猜错的话,那种情绪是羡慕。
  “既然他们还想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又何必去打扰别人的欢喜呢。”
  钟鸣拿着手中的酒壶,姿态很是随意,张春华愣了愣,似乎不清楚应该说什么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我马上自杀给你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这样。”
  张春华推了推钟鸣,但当那个血吻落下之时,还是叹了口气,她知道一切无法挽回了。
  而白月初的话,让张春华有些动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只留下莫名的涩然,似乎虽然曾经瞳憬,但终究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而当她的视角停留在钟鸣身上时,那涩然变成了奇怪的戏谑:
  “喂,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么?”
  钟鸣曾经的不自量力她也看在眼里,但此时想想,却变成了难言的诡异。
  而钟鸣静静喝着酒,听到张春华的话,手中的酒壶颤了颤,不曾因为那二人感情动容的眸仁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放下唇边的酒壶,视角变得幽远,声音清晰细微而平和,就像一个清楚世事的老者,却又如若一个风尘中漂泊的浪子,诡异,微妙,却莫名的和谐:
  “司空见惯的时候,就不会再因为世事动容了。”
  钟鸣的话似乎很是轻松,但张春华却只从他的眼中看到幽远的倦意,就如若一个一直在运转中的轮轴,虽然渴望,却也清楚自己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