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先驱部署:赌徒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的手还是难以抑制的在颤抖。
三十分钟前,他和无数囚徒一起,被提到了一栋金光闪烁的大门前,门内是当地最大的赌场。
“请选择筹码。”
手中被厚重的锁链束缚着,他手心颤抖着,点在自己的名字上。
一无所有的人,生命就是唯一的赌注。
“很遗憾,你输了。”
这结果他似乎不意外,别人的主场,他又怎可能取得胜利。
他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牌,这是他身上唯一没被拿走的东西。
那些打手检查了他的全身,搜刮了他不多的钱币和手机,然后把他丢在了这里,至于那张灰扑扑的奇怪卡片,倒是不曾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他唯一的珍宝,而他也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从祖辈传来的今日,他和他的家族,一直都是先驱的部署。
“可惜啊,他本来也算是个风光的家里大少爷,只可惜。”
只可惜得罪了那位存在,那个黑白二道都是手脚通天的存在,打手有些叹息,这个家族的少爷一向待人不错,倒是不会受到什么虐待,但他与那位对抗,也将直接导致,没人能保得住他。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若不是因为饮水,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可水源偏偏被当地的土地主垄断,所以,所有人自然不会全部坐以待毙。
总会有人不信命,甘愿拿出一份孤勇。
作为历代先驱的部署,从上个世纪开始,他已经渐渐被人遗忘了,而家族近乎落幕,未婚妻虽然不曾放弃他,却还是顶不住压力,远远避祸于酒绝城,据说还得到了城主酒鬼的庇护。
这一次的抗争,毫无意外,是他输了,历代先驱的根据地,他不能容忍自己离开,纵然硕大的家中仅仅剩下他一人,先祖和父母死于上代先驱的祸乱。
但他也甘愿等待,等到那个人,带着艳红的旗帜,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呵,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在今天就会被结束,所谓的赌博,不过是走个过场,目的是让他欠上繁重的债务。
手中的卡牌仍旧布满灰尘,虽然上面带着唯独他能看到的先驱二字,他摇了摇头,等待那人宣布自己的死期,他早就累了,但是作为先驱部署,他从未想过背叛,哪怕是和根本惹不起的存在抗争,去奢求那份近乎不存在的可能。
卡牌似乎有些晃动,时空在此刻错乱,捅向他的利刃在片刻被他面前的裂缝粉碎。
钟鸣从裂缝中掉了出来,惊讶的发现,自己因为世界斥力形成的伤口,在这里竟然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头一次被人召唤过来,钟鸣还有些不适应,看向面前的人道:
“喂,是你在召唤我么?”
他看着钟鸣,那一袭灰黑的铠甲,俊美的脸上是远胜常人的坚毅,点了点头,然后单膝跪在钟鸣的面前:
“参见先驱。”
“你叫什么名字。”
钟鸣拿着手中修护完好的龙吟弩,锐利的眸仁满是战意,历代先驱都是如此,从不惧怕与任何人为敌。
“我,忘了。”
他摇了摇头,干涸的唇角有些苦涩,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姓名,只记得唯一的信念,跟随新的先驱,见证属于他的时代。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钟弈。”
“钟弈。”
钟弈重复了下自己新得到的名字,眸中仍旧带着可怕的狂热,单膝跪在钟鸣的面前:
“先驱部署,钟弈,参加先驱,愿为先驱,一生追寻。”
他手中的卡牌早已变化,最后形成一张淡金的武将牌:
武将牌:钟弈(先驱部署)
技能:1神速:你使用牌无距离和数量限制
2博弈:游戏开始时你可以选择一人拼点,若你赢,他跳过出牌和摸牌阶段直到游戏结束,若你没赢,你退出此次战斗。
血量9/9
最后,他化作一张特殊的武将牌被钟鸣收入手中。
“小子,别不知好歹,那个人,是必死的。”
打手看到钟弈被钟鸣藏了起来,阴冷道。
虽然钟鸣的出现有些莫名其妙,但这里,终究是那位存在的主场,他自负钟鸣不敢在这里得罪那人。
“滚。”
钟鸣没有多余的语言,脚步不急不缓,不是后退,而且前进,大门被打开,无数被囚禁或捆绑的人期待的看着钟鸣,似乎期待钟鸣能将他们放出去。
钟鸣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无视一旁不敢上前的打手,脚下的铁锁形成横跨高楼的急路,嘴角微微上划:
“我想,和你谈谈。”
“让他进来。”
门口的两个守卫实力强横,但听到里面人的声音还是闪开到一旁,任由钟鸣顺着锁链横跨过去。
“你似乎很喜欢赌博。”
那人手中窝着两只骰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钟鸣。
“来玩一把。”
那人放下手中的烟卷,自报家门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名为天令,可否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或许是因为伤疤的缘故,带着莫名的阴冷。
“钟鸣。”
钟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拿起硕大赌桌上的一张奇怪卡牌,丢到桌子上,很快一个奇怪的士兵出现在了赌桌上。
“你似乎懂得那副卡牌的规则,那我就不废话了,在实力面前,赌术,就没什么珍贵可言。”
对面自称天令的人笑了笑,也不介意钟鸣的无理,手中一张卡牌落在硕大的赌桌上,很快一个新的士兵出现在赌桌上,与钟鸣变出的士兵进行冲杀。
“嗡……”
两个士兵的兵器都是长枪,枪与枪之间的碰撞并不强烈,但不知何时赌桌上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每次长枪抖动,都能改变些许环境,将那里布满满天风沙。
“将军。”
钟鸣手中一张杀飞了出去,注入到自己的士兵上,那士兵原本空洞的眸仁中瞬间布满血色,随即拿着长枪带着血红的气刃劈香对面。
“先驱么?”
天令笑了笑,似乎认出了钟鸣的身份,随即手中一张卡牌被打出。
对面的士兵忽然身上多出了一层厚重的甲胄,空洞的眸仁变得漆黑,伸出手臂挡住了这次杀牌。
钟鸣神情无动于衷,一张卡片被他打出。
“顺手牵羊。”
这张卡牌有这特殊的能力,钟鸣一直习惯以力破巧,但今天,恰巧是个例外,那一袭黑色铠甲的士卒被空中出现的手臂抓起,然后抽离了近乎所有的气力,加持在了钟鸣制造的士卒身上。
那一袭黑色甲胄从对面的士卒身上消失,然后形成艳红的甲胄在钟鸣的士卒身上。
“呵,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赌术。”
天令摇了摇头,然后手中两颗骰子被丢出。
一个一点,一个六点。
莫名的吸力从对面的士卒身上传来,钟鸣本身占有优势的士卒瞬间被击倒在地,而六点的骰子瞬间变得硕大,压在钟鸣的士卒身上。
“看来,是我赢了。”
天令摆了摆手,眸子中的轻蔑此刻才格外清晰,心中想到:所谓亘古无敌的存在,也不过如此。
钟鸣嘴角微微上滑,似乎显得不置可否。
“先驱部署,历代都是不屈。”
天令眼中此刻才有些闪烁,他不是不曾参加过与先驱的战役,但那些对手太弱,所以他一直不曾放在眼里,此刻他才想到,纵然这一代先驱似乎格外弱小。
但那股气质,似乎深深刻印在骨髓里,就和他曾经击败过的也是如此,纵然身死,也是不屈,还有的,从倒下的人中站了起来,再次拿起武器,并释放出了远胜以往的力量。
那本身似乎已经被压碎的士卒从地底跳了出来,一只手上布满血泽,却还是将身上的骰子丢到一旁,身上一袭艳红的铠甲虽然因为布满泥土而显得狼狈,却也似乎亮丽了几分,血色的眸仁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质。
手中长枪兔起雀落之间,已经将面前的对手挑飞,眸色仍旧坚毅,很难想象,这只是个空洞的傀儡士卒。
“有两下子,可惜,这里,终究是我的主场。”
啪啪啪……
天令拍了拍巴掌,空中的八道门户瞬间被打开,八个大汉从四面八方跳出,每个都带着不俗的力度冲向钟鸣。
“先驱,也不过如此。”
他能感受出,现在的钟鸣,按这个世界的等级划分,在士,将,王,皇,帝,和绝中不过排为将级,而八个足足王级的打手,他将成为世间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击杀先驱的人,完成古今唯一的壮举。
“大人,让我来吧。”
钟弈在卡牌中叫道,语气跃跃欲试。
钟鸣点了点头,将这张卡牌打出,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武将牌。
“武将牌:钟鸣,契合度:100/100,时间/永久,状态/启用。”
“来吧,给我上。”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巨大的棍子朝着钟鸣砸了过来,钟鸣不知从哪拿出一坛酒液。
幽幽的放在唇边喝着,似乎好不在意。
“碰。”
棍子和钟弈的方天画戟砸在一起,天空的屋顶被掀开一角,强大的气劲将赌桌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