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骨肉至亲!

  她多想叫出那一声‘孩儿’,多想抚摸他那受伤的心,如天下寻常母子般,揽他入怀,彼此相依温暖。可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平抚他心底的创伤了,那烙印一般的过去,早已植入了他的身体,她无法抹去他的记忆,再也带不走他心里的阴影。
  她也想听她唤自己一声‘娘亲’,好抚慰她心里那份盈盈的思念,烫平她心中那歉疚的无奈。
  往事如风,往事也如刀,历历在目的,依稀眼前。
  眼前的胖墩是那么的冷漠无情,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漠然冰冷,让孙梦的心底,深深地绝望了起来。
  他苍白的脸色,冷峻地如了冰霜,望着面前的孙梦,嘴唇竟不由地哆嗦着,随即露出了淡淡笨拙的一笑,转瞬又双唇紧抿,强要生起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他红了眼,即便再也不向孙梦瞧去一眼,刚毅的眼眸中,还是重又滴落下了一滴泪,那泪,似千斤万斤,重重地砸在了孙梦的心上,正当她想上前,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挥起长刀,他向前飞快刺去。
  “不要”孙梦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瞬间要扑在了白墨的身前,顿冲力向前,她和白墨双双滑下了那深渊。
  疼痛,撕裂着身体,头晕目眩,意志也薄弱了起来。模糊中看到那悬崖之上,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正向着她的方向,一脸惊恐,恐惧的嘴巴张的老大,发出着痛彻心扉的撕心一吼。
  “娘。”
  这声音悲痛无比,山谷中回荡,震的天地摇晃,群兽逃窜,他仍撕心裂肺,铿锵有力,一句句“娘”的悲吼,划过长空,响在山际。
  “听到了,我听到了。”孙梦在心底说,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似棉絮般空中飞翔,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身心舒畅,欢愉压抑了疼痛,让她早已忘记了那一刀的穿刺,一颗心只在那声声“娘”的叫唤声中,意犹未尽。
  她的孩儿,终究还是念着娘亲的。这样想着,眼角划出了滴滴温情的眼泪。
  多少年了,她终盼来了这一声娘亲,她的耳际,又响起了田大娘的话:你不要着急,你终归是他的亲娘,血浓于水,他会接受你的,终有一天会接受你的,所以啊,你得等着,等他想明白的那一天,他会认你这个娘的。”
  她开心的很,田大娘说的没错,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孙梦醒来时已在了青伊山,这是白墨自称修行的那座山头,她初涉这座山时,他曾喃喃说道:我给它取名青伊山,因为山常青,伊人在,爱便在。
  仿佛又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那个初识时的黑白界限,他向她走过来,她迎着走过去,他牵起她的手,向车子走去。
  他说:别怕,你感觉不到痛苦的。
  往事历历在目,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她重又来到了青伊山。
  “白墨”她无力地轻唤道。
  “恩人,您醒了。”抬眼望去,竟是久未露面的狐玖儿。她便问:“白墨呢?白墨在哪?他可还好?他在吗?”
  她摇摇头,看向了那木鱼。
  泪瞬间糊了一脸,方才的那一长刀穿刺,他伤的更厉害些。狐玖儿走到面前:“恩公,也许玖儿错了,当年,我动用移魂之法,冒着损性命折修行的风险,将他的魂魄偷了出来,只为了能圆二位恩公的情爱修好。您当年的蜀国一行,玖儿前世中回望,断得了白公子和那王世之家竟有些渊源,长相上倒也十分神似,算下来,也是他们的先人了,蜀国新王上位之时,因早有心爱女子,但那女子走后,这新君王也殉情了,所以我就将白公子的魂魄安在了他的身上,也就有了后来你们的故事,玖儿总认为,这样的你们定会幸福,长久下去的,只是,没想到,竟结局是这般的让人伤心。”
  她又道:“千年以前,白公子也有恩于我,那时,狐狼族争斗厉害,我狐族先人惨败,几近屡屡灭绝,若不是当年白公子行侠仗义,出手相救,我狐族到不了今天。我念他一个恩,也念恩人你一个好,若不是你。”
  她顿了顿:“我那妹妹怕是。”
  “只是今天我已无能为力了。”她看了看她的胸口剑伤,寒意流淌着,萦绕出着死亡的气息。
  “虽然偏中要害,只是怕是解不了的,因为您,您的寿命期限到了,故终难再逃一死了。还有半个时辰的阳息,恩公,您也要去了,玖儿无能,即使修行千年,也改变不了这生死定律,改写不了生死簿规。
  她面露忧伤,心有自责。
  她疼痛难耐,却不经意瞟见了外头的狐玲儿,只见她衣衫褴褛,穿戴怪异,寒风吹过,拂起她衣服上的破布条,风中摆动。
  “狐玲儿,她,她”孙梦气虚的很,她不明白狐玲儿怎变成了这副模样。
  狐玖儿见了,向着门外大叫了一声:“狐玲儿。”
  狐玖儿的话还未说完,只那一声唤叫,便把她吓得索索发抖,脸色改变,呆在原地,再也无了声响。一双手仿似冻麻了,冻红了,她只是笑一笑,搓着手,再呵呵热气,又开始喊着笑着,门前来回走动。
  一只蝴蝶停在了草尖,她伸出了双手,作捧接状,待那蝴蝶飞了出去,她又急又气地撅起了嘴巴,双手往腰上一插,但即刻又像只小鹿,蹦跳着追赶去了。
  “狐玲儿她,她疯了,自从白公子消失,她就这副模样了,加上她又性子凛冽,和我们总有了些不一样,也只能称作狐妖了,是进不得这庙宇的,从前我总劝她,修行,还是善念为行,方得道成仙,可她不听,更是自白公子封印以后,她就彻底的疯了,每天,只知道这庙宇前停留,怎么也不肯离去。”
  孙梦惊呆了,曾经醉心的红颜,原来早已已然疯癫。
  前世的多少次回眸,终只是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疯癫余生了。那些匆匆一瞥,都逝若惊鸿,这红尘的陌路过客,眼前的狐玲儿已然若了败后的鲜花,终还不是要曲断弦伤?
  她不再恐惧死亡,活着又如何,望着面前的狐玲儿,只怕是活着,更要叫人痛不欲生吧,她的思绪,作着生命最后的凝视,急促道:“那白墨呢?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他死了对吗?他若死了,我也快死了,我们,终又可以再见面了。
  说到这里,她含泪笑了。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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