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形的情敌
“你才是裁缝，你们全家都是裁缝。”明沁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回到公司。
坐在王嫣为她临时准备好的办公桌前，明沁大脑的血流和氧气就全部跑去支援胃部消化工程了，眼皮打架，哈欠连天。
“嘀”，专线电话响起。
王嫣立刻接起呼叫，“是，梁总，有什么吩咐？”
“两杯绿茶，让明沁进来。”
空旷的办公室里飘荡着幽幽的古筝音，一曲‘高山流水’，用来平复午时人们心内的烦躁与困倦再合适不过了。
梁湛威一直重复着翻看文件和签字的动作，明沁独自站在窗边向外张望，直到杯子里的绿茶过半时，他才开口讲话，声音轻软的竟像羽毛一般。
“还困吗？”
明沁没有回身，只是轻轻地回到，“站在这里若是还困，岂不是辜负了这视野里的风景。”
不知什么时候，梁湛威已经站到她身后，缓缓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再美的风景，比也上你的笑容，感谢老天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
对于这突兀的拥抱，明沁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
自从亲耳听到何铮与米兰密谋要害死自己的那一刻起，她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蜷缩的爱情带来的承诺，也终将会变成一个虚幻的泡沫。
“叮”，明沁的电话有信息进来，她借机从梁湛威的怀抱中抽身出来，走到沙发上拿起电话。
是盛有谦的信息：取得信任。
明沁将电话锁屏，转回身提议道，“我们还是说说项目吧，这样也好抑制下你的荷尔蒙分泌。”
一句‘抑制荷尔蒙’让梁湛威幽黑的眸底仿佛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唇角的笑容又再度显现出来。
“说吧，有什么想法。”
明沁放下手机，走到梁湛威跟前，双手拉着他的西服双襟，“让我跟进这个项目吧，我想多学点东西，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暧昧，梁湛威伸手揽过她的细腰，笑而不语，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上八点，雕刻时光酒吧。
这里的客人不算多，与其它酒吧相比，这里倒也安静得很。
时而有驻唱歌手唱着一些欢快的吉他民谣，时而也会放一些西班牙的爵士慢歌，给人以些许异域的浪漫情怀。
气氛和灯光的融合，就连空气仿佛也暧昧了许多，衬托出这里别有一番风情。
明沁进来的时候，盛有谦正坐在西北角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音乐在桌面上敲打着节拍。
“怎么选了这样的地方？”她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认为这里并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嘘，”盛有谦知道是她来了，连眼睛都没睁，只是将手指放在嘴边让她噤声，“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明沁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大概是西班牙语，听不懂唱得是什么，但曲调中确实有些西方浪漫的味道。
“行了，先说正事，回头你自己跟这儿爱听多久都行。”
她有些不耐烦了，这一整天下来，除了劳力的工作，更让人伤神的是劳心的伪装。
读到了她的疲倦，盛有谦缓缓地睁开眼睛，“我不同意你的提议，”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清。
“为什么？”明沁有些不太理解，“我们要压缩拍摄成本，最大一块压缩空间就是在演员的片酬方面，米兰和我当年一起签约的，算着时间现在刚刚好。如果能将她到签到盛世旗下，一箭双雕，这样不好吗？”
盛有谦没说话，‘啪嗒’点燃了一支烟。
“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服务生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明沁深呼了一口气，“一杯柠檬水，加冰，谢谢。”
也许就是这个间歇性的停顿，明沁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盛有谦反对她将手伸向米兰的原因，是因为这么做有些为时尚早了。自己不该忘了，给梁湛威当秘书的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咽下一大口酸酸甜甜的冰柠檬水之后，明沁心中的怒火终于被浇灭了。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盛有谦将烟头摁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又补了一句，“可惜只是有些不懂风情。”
今天下午当她脑子里有了这个计划之后，心中复仇的大火已经起开始燃烧，只是没有想到，盛有谦对她的戒备如此之高。
她在心里，盛有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重生恩人。她甚至同情他，也是一个被人夺爱的可怜人。
可是事实证明，信任在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对等。
因为自己才是这场交易中的弱者。
见明沁只是低头咬着吸管，不再接话了，他又轻言安慰一句，“别着急，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那我先走了，我的身份，咱们单独在这种场合见面不太合适。”明沁站起来准拿起包准备离开。
盛明谦用手指了指她，“这你倒是提醒我了，叔嫂幽会，我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错，”声线有些微微撩长。
明沁此时的内心感受有些复杂，没有理会他的说辞，只是挥了挥手，头也没回地独自离开了。
盛有谦又拿起一支烟叼在嘴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眼神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明沁到家后应付了几句父母，就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扔在了大大的浴缸中。
好个一石二鸟的方案就被盛有谦的防备心给无情地否掉了，这个项目是让梁湛威对她产生信任的第一步，不但要成功，还要胜得漂亮。
可是如今影视行业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十分不景气。老戏骨不爱接这种戏，请流量明星成本又无法压缩。
“真是个前有狼，后有虎的时代啊。”她抓着浴缸里的泡泡，自言自语道。
今天着实是太累了，明沁洗完了澡后，躺在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