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受伤后的薄音(五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的如此的艰难,就像等了一个世纪,直到晚上的时候薄音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他额前的头发湿润,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腰间围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白色的纱布一些被侵红。
  “危险期还没有渡过去,今晚还要观察一晚,只要薄先生尽早醒来就会没事的。”
  我不敢问,如若没醒来呢?
  薄音被推进病房,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医生说:“子弹不致命,但打斗的痕迹很明显,身上有许多淤青,心肺受到一定的影响。”
  薄音他是被谁伤害的?!
  今晚过的很忐忑,医生都在病房里守着,直到第二天薄音的生命体征恢复到以前,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后他就醒了。
  不过很迷糊,暂时还说不了话,而且不大一会又陷入了昏迷,沉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薄音再次醒来,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我连忙握紧他的手心,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时光……”
  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我清晰的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忍不住流着眼泪说:“我在这里。”
  “别哭。”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我很高兴我没有哭,大叔你怎么这么吓人啊。”
  “乖。”
  薄音的神情很疲惫,不大一会又闭上了眼睛,我躺在他身侧的位置,不敢靠他太近。
  害怕碰到他的伤口。
  第三天薄音的意识渐渐地回归,他终于可以睁着眼正常的与我交流了。
  我也终于放下心不再担心。
  他现在主要的,就是养伤。
  我端着热水盆放在病床旁,将毛巾放进去拧干擦拭着他的脸颊,薄音的眸心看着我,我又擦拭他下面腿侧的地方,他视线移下来,眼珠费力的看着我,见他这样我恶狠狠的威胁他道:“你再这样看我,我马上就回家了!”
  “我想看看你。”
  他的声音很虚弱。
  “大叔。”
  我喊他。
  他轻声说:“我在。”
  “我很担心你。”
  薄音动了动手指,我连忙握住,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我会没事。”
  我沉默,不想接他这话。
  这次没事,那么下次呢?
  他能保证每次都会平安无事?
  似知道我的忧虑,薄音勾着唇说:“我的薄夫人在家里等我,我怎么会有事?”
  “油嘴滑舌!”
  我瞪了他一眼,又重新洗了洗毛巾替他擦拭着身子,让洁癖的他躺着舒服一点。
  薄音第三天意识虽然清晰,但白天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睡觉,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紧锁着眉头,在睡梦中他也是片刻不舒心的。
  我伸手抚着他的眉头,替他舒展开目光静静的看着他,薄音这几天一定经受了磨难。
  他这次是出的什么任务?!
  他唇角处还有淤青呢,而且这身上的口子大大小小这么多,看着真让人心疼。
  我俯着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然后开车回到钟家。
  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而知道的只有爷爷或者太爷。
  爷爷看见我回来没有一丝的惊讶,而是坦然的笑着问:“有事要找我这个老头子问清楚?”
  我哭丧着着脸,抱着爷爷的胳膊,难受着问:“爷爷,我只是担心他而已。”
  “云辞潜伏在京城五年,无论多么危险的事情他都遇到过,而这次的事情只是为他的人生增加荣誉而已,时光,这是云辞的信仰。”
  信仰这个词太笼统了,我只是担心我的这个男人,我只是害怕他突然离开我。
  我害怕这种不稳定的的生活
  我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潜伏?”
  爷爷解释说:“岳铭计划,云辞潜伏多年都是为了调查岳铭计划的所有事委。”
  岳铭计划……
  这事我听他们提起过,爷爷说想在退休之前将这件事解决,不想留下祸端。
  岳铭计划是什么?为什么需要薄音潜伏五年?应该说按照时间算马上快第六年了!
  而且爷爷想将退休之前搞定这事,离他退休还有好几年,也就是说这事相当复杂。
  “岳铭计划具体是什么?!”我问。
  “时光,有些事是机密,我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告诉你,岳铭计划牵涉人员之广,牺牲人员之多,投入的财力也是巨大的,而庆的主要存在也是为岳铭计划所建立的。”
  爷爷已经给了我最大的解释。
  但却让我心底更加的模糊,更加的忐忑。
  什么事,这么恐怖?!
  我心底很难受,眼睛酸酸的问:“爷爷,薄音他这次是因为这事受伤的吗?”
  “这是他的责任。”爷爷冷静的告诉我现实,他说:“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但时光,你要相信云辞,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薄音会没事?!
  似知道我的疑问,爷爷笑着说:“他是庆的队长,是经历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大校,也是今年即将升职为最年轻少将的云辞,除非他愿意,不然没有谁能夺走他的性命,他就是死神。”
  这是一个经历过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将军,这是他给薄音最高的评价。
  他的言语之间全都是钦佩。
  爷爷说,薄音这次的受伤换来了最重要的情报,是突破性的进展,他也说让我这段时间多陪陪薄音,上面给他放两个月的假。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薄音还在睡觉,我索性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问他的情况。
  主治医生说,薄音的伤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修养,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
  我想着薄音现在可能还没有醒,而且庆又在病房里陪着他,所以我买了新鲜鸡肉回到瑾南。
  我炖了一锅汤,装在保温盒里开车去了医院,到的时候薄音已经醒了。
  他看见我立马沉着脸问:“去哪儿了?”
  受伤的薄音这两天依赖性很强。
  我提起手上的保温盒笑了笑:“回家给你炖汤了。”
  “又是排骨汤?”他问。
  薄音只喝过我做的排骨汤。
  我摇摇头,过去坐在他身边将盒子打开说:“鸡汤,很香的。”
  我把汤倒在碗里,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将他搀扶起来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
  我将勺子送到他唇角,他低头抿了抿,随后全部喝下,我见他这样轻笑着叮嘱:“慢点,庆又不会跟你抢。”它刚才跑出去玩了。
  薄音不以为然说:“饿了。”
  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都是吃的流食,都是清淡的白米粥,鸡汤对于他来说比较有味。
  薄音喝的想上洗手间,他这些天昏迷都是男护士帮他处理的,放的有尿袋。
  但他醒来后坚决撤离了!
  而且从他昨天意识清晰到现在都还没有上过洗手间,但现在……我本来想喊护士,但想想就放弃了,这个男人一直都好面子。
  我去洗手间拿了一个小盆,薄音看见斜兜了我一眼,声音冷冷的问:“你让我这样?”
  “我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我脱下他的裤子,伸手扶住他的兄弟将盆子放在下面,薄音眉头跳了跳,沉着脸解决生理问题,还弄了我一手,还好病床上没有。
  我端着盆子立马回到洗手间,用洗手液一直洗手,最后还把盆子洗干净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一个人,但我又心甘情愿,我愿意伺候他一辈子。
  就像我新年前受伤,薄音都是一心一意的伺候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什么。
  我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薄音正微微的闭着眼睛,我过去坐在他身边发现,他的耳侧那个位置有些微红,他这是在害羞吗?
  他最敏感的地方也是那里,没想到害羞的时候那里也会微红,简直可爱的不行。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薄音立马伸手按住我的手,缓缓睁开眼睛,将我的手心握在自己掌心里,低头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有做指甲?”
  我:“……”
  我是有做指甲的习惯,但自从他离开后我心里担忧,就没有去指甲店的心思。
  “过段时间去。”我说。
  “哦。”
  薄音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了,他把玩着我手上的戒指,取下来又戴上去。
  行为显得略有些幼稚。
  而且他的手腕上还戴着我之前送他的黑色真皮手表,貌似送给他后他一直戴的这个。
  薄音的手指摩擦着我手腕处的丝巾,他的脸上渐渐地带了笑意,似乎心情很愉悦。
  他的信仰被我戴在手腕处的。
  爷爷说,军人有信仰,云辞更有信仰。
  信仰一词对我来说很模糊,我只愿我爱着的人好好的在我眼前活着,不伤不痛的活着。
  有很多事我都想问薄音,但是到嘴边又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阻止不了,我也劝不了。
  他面临着危险,面临着更大的敌人,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与强大的敌人做抗争。
  我的心就是揪起的,这种想问但问出来又毫无意义的感觉,让我有些面临崩溃。
  我不能质问眼前这个为了信仰而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