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结婚对象

  从昨天晚上开始,陈琼就不停的呕吐和拉肚子,吃进去的药也不管用,吓得她今天中午赶紧去了市医院,做了相关检查后,医生说她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能是心理作用才引起的这种身体反应。
  保持心情舒畅的同时,也可以吃一些安神药。
  只是她依旧不放心,还是留下输了几瓶维生素。
  打完点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她刚走出医院,胡旋就打来了电话:“陈琼,你还在市里吗?”
  “刚从医院出来。”陈琼以为是要她帮忙带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刚坐上车的胡旋扣好安全带,爽朗笑道:“没有,我是想让你先别急着回莫高窟,今晚去我那里吃饭,秦青那孩子一直嚷着要见你,刚好你今天也在市里,就顺道一起吃顿饭。”
  似乎怕被拒绝,她又赶忙追加了句:“我正在回市里的路上,你别走啊,待会把地址发我微信上,我和老秦去接你。”
  想婉拒的陈琼这下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在附近找了家饮品店坐下才把定位发出去。
  接到胡旋电话说快要到这边的时候,她又站在马路边左右张望着,望了没几下就定住不动了。
  对面的临时停车处,关寄刚下车,副驾驶也紧跟着下来一位青春洋溢的…女生,女生还没等关寄绕过车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自己先跑过去了,伸手搂住关寄的胳膊撒着娇,关寄也没有不耐烦。
  很像七年前的他们,未完的故事终究会有人替你来续上。
  “陈琼,快上来。”胡旋和秦复风也开车到了,朝她招招手,喊了一嗓子。
  陈琼在上车之前瞟了眼,两个人一起进了一间高级餐厅。
  到了胡旋夫妻在研究院住宅区的房子里后,陈琼满脸诧异的看着胡旋拿出手机在点外卖,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吃饭?”
  然后又扭头找秦青,不是说想见她吗。
  “哎呀那个…”胡旋见陈琼在找秦青,心虚的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最后是秦复风看不下去,上来解围:“她不会做饭,所以我们每餐都是叫外卖吃,为这个两家父母还一直不肯让孩子待在我们身边。”
  “你看我这叫外卖也是花了钱的,那当然是请吃饭啊。”胡旋只想着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都满足。”
  陈琼表示她都行,最后猛然想起什么,玩笑一声:“除了羊肉,你要是只点羊肉,那就会变成请我来看你们吃饭的了。”
  特别爱吃羊肉的胡旋瞅了眼手机屏幕,急忙添上其他的汤菜。
  到了吃饭时间,依旧没见到秦青那两个孩子的陈琼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若有所思的夹了口糖醋排骨进嘴里,抬头看向对面的胡旋,似笑非笑:“说吵着要见我的秦青呢,怎么我来了,她倒不见了。”
  胡旋一个劲给对面的人夹菜:“秦青和她哥被我们在兰州的一个亲戚带去玩了,我给你打完电话才记起来,你说电话打都打了,还不如干脆一起吃顿饭。”
  饭吃到一半,饭桌上也聊开了,聊过一轮后,陈琼起身去厨房洗掉落的筷子,新的一轮也由秦复风开了头:“关寄这几天不是在相亲吗,相的怎么样了?”
  “好像是已经相到了合适的。”胡旋端起酒杯直接喝,跟着秦复风这么多年,她的酒量也早就被锻炼出来,“应该再接触接触就会结婚了吧,都提醒我们要提前准备好份子钱了。”
  胸前一起一伏,陈琼猛吸了口气,白天看到的那个女生又出现在了眼前,她双手撑在大理石的灶台边缘,依旧还在流水的水龙头给了她几分镇静的作用,却始终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秦复风见胡旋把酒喝完了,又给倒满酒,刚好瞥见陈琼从厨房里出来,也顺道在陈琼原先装水的杯子里倒上酒:“陈琼,你也尝尝我这酒。”
  “老秦这人最爱喝的就是烈酒。”胡旋笑眯着眼,嘴里吃着菜来下酒喝,“但这酒一点都不烈,却还能入他的眼,你可真得好好尝一下。”
  陈琼坐下把筷子放在碗旁边,先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也不装腔作势的长篇大论:“我不会品酒,但确实很好喝。”
  入口再回味的时候,能品出谷物的清香味。
  然后,她一仰头把杯子里还剩下的酒全都给喝了。
  胡旋和秦复风对视一眼,秦复风又给倒上了酒。
  酒过三巡,这种不烈的酒也让陈琼的脸上有了酡红。
  三个人都吃完后,一直在盯着手机屏幕的胡旋满意的收起手机,起身收拾碗筷,今晚喝酒最多的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电视屏上在重播陈琼的那出舞剧《太行路》。
  尽管秦复风酒量很好,但今晚也确实喝的有点太多,所以导致他话多了起来,看到电视上陈琼跳到第三幕的时候,惊喜的用手指着:“就是这里!我在国剧院看的时候,旁边那个小姑娘就是看到这出哭出来的。”
  有些微醺的陈琼也看过去,这一幕是她所饰演的那个妇人在想尽办法取悦厌恶了自己的丈夫,最后一次的取悦,现在的她却没有跳舞时那样和妇人一样的情绪了,而是笑道:“这幕是整部舞剧的高潮。”
  两个在此前毫无过多交流的人,在七零八落的说着话,时不时发出交谈的笑声。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胡旋赶紧把手擦干净去开门,沙发上的人依旧在侃侃而谈。
  “陈琼,接你的人来了。”胡旋打开门,往后面站了一下,门也被开的更大。
  因为陈琼还需要回宿舍用电脑给北京那边的同事传个东西,凌晨十二点前就要,所以必须要回去,但秦复风喝了酒不能开车,胡旋说她找了个靠谱的朋友送。
  陈琼靠在沙发背上的脑袋原本偏向室内那边在和秦复风聊天,听见声音又原地不动的只转了下脑袋,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她双手撑在柔软的沙发上要起身,却脚下站不稳直直的往后跌,在旁边的秦复风赶紧要伸手帮一把,却在这之前,已经有一只手快速的抱住了陈琼的腰,另一只手在抓着陈琼的胳膊。
  秦复风看了眼男人阴晦的脸色,尴尬的摸了下鼻子,怎么还把他这个不仅结了婚,有了孩子,还大了十岁的人当情敌了。
  关寄等陈琼站稳后,下一秒就松开了手,站开些距离:“走吧。”
  陈琼没有带包来,穿的裙子是有两个口袋的,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就揣进了兜里,跟胡旋夫妻说了些该有的客套话就走了,关寄也紧跟其后。
  等他们走后,胡旋唉的一声直接在自己老公身边坐下,秦复风无奈的摇头:“灌女人酒,我这名声算是坏了,你干嘛非得让人陈琼喝酒。”
  “帮帮关寄啊。”胡旋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他这些天哪是相亲啊,中午就来我们家跟孩子玩,最近几天晚上你就拉着他喝酒。”
  胡旋要不是听秦东两姐弟偶然提起说,每天中午关寄都会买玩具来跟他们一起玩,她还不知道关寄的相亲是这样的,后面被戳破,直接每天晚上都来她这里吃饭了,连秦复风灌酒都不怕了。
  秦复风还是不解,笑话了声:“那人家两个的事情,你在瞎忙活什么,说不定他们两个有自己的考量呢,就你满脑子都是那点感情的事情。”
  胡旋的恋爱脑出了名的,她笑嘻嘻的直接踢了秦复风一脚:“我要不是满脑子都想这些事,你能娶到我吗,能有秦东、秦青这两孩子吗,因为是我生的,所以他们才这么讨人喜欢,你去跟别人生,看有没有那么好。”
  当年两个人虽然互相知晓心意,但秦复风并没有追求表白,反而满心满眼都是那雕像,胡旋气的直接睡了他,然后要他负责,也就这么在一起了。
  秦复风想到这个,忍不住笑,恋爱脑倒也是个好东西。
  走在外面,吹着冷风的陈琼浑身哆嗦,虽然清醒过来一点,但脑子还是懵懵的,脚下也走慢很多,关寄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了上去。
  陈琼偏头看着身上突如其来的温暖来源,又停下脚步看关寄,她最后把大衣拿了下来,要还回去:“你车停在哪里,应该就在附近吧,等上车我就不冷了。”
  关寄皱眉:“是嫌弃我?”
  本来就有点微醺的陈琼被这么一问,鼻头立马就酸了:“没有。”
  “那穿着,车我停在外面,还有一段路要走。”关寄说完就笔直走过了陈琼。
  “不是。”陈琼有些急了,直接把大衣放在旁边用来晾衣的铁丝上,“要是被你结婚对象或者她的什么亲朋好友看见了,她会怎么想,你能不能给她点安全感。”
  关寄被说的一头雾水,但想到胡旋给自己发的消息,也能明白她肯定是跟陈琼胡说了些什么东西,他重新走回到陈琼面前,但陈琼立马就避嫌的往后退了一米远。
  他不动了:“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结婚对象是谁?”
  陈琼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先发制人的邪笑道:“你回答我个问题,回答了,我就告诉你。”
  喝了酒的陈琼,脑子的运行开始越来越缓慢,头疼头晕的症状开始渐渐明显,燥意也渐浓,她伸手抓了抓头发,想把这种燥意抓出来,却怎么也抓不出来,像是长在了身体里,最后干脆不管,说了句“我只想回宿舍去睡觉”就径直要走过关寄。
  关寄嗤笑着,挪了一步挡在陈琼面前,突然一声“咚”的声音,陈琼的脑袋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女人身上的花香味在寒风鼓吹的夜里,依旧还是倔强的钻进了他嗅觉。
  让他不能自休。
  不知道是这花香味迷人还是人太魅。
  “你喜欢我吗?”
  陈琼被这一撞,撞的鼻子发疼,疼到了心里,自动忽略掉关寄的问题,错神要离开。
  “喜欢我就这么让你难堪?”只穿着一件圆领毛衣的关寄在这西北的夜里感觉不到冷,但在陈琼的心里感觉到了,“连承认都不敢。”
  那天胡璇突然提出要给他看手相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胡璇的动机,在下意识转头看宿舍楼方向的那一瞬,他看到了陈琼,再之后收到那条消息。
  “我只是不想回到七年前。”
  “陈琼,你还是一样。”关寄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说的任何情话,你都不会信。”
  陈琼也言笑宴宴:“你不也是没信过我对你的感情。”
  那时候她刚参加完比赛回北京,偷偷去学校找关寄,结果在一个转角处听到了关寄铁瓷说的话,劝关寄玩玩就行,舞蹈圈里很乱,不要什么话都相信。
  琵琶世家出身,在舞蹈界也已经冒尖,突然来倒追关寄,能有什么好心思?
  只怕心思都在关寄优越的家境上,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出生在怎样的家庭。
  关寄说没信过,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转折。
  所以,她又哪里敢信。
  女人和男人不同,日子越久男人的情就越淡,而女人本就容易日久生情,要是再去信那些甜言蜜语,她会变成哭着求对方不要分手、不要离开的那个。
  泪流满面、鼻涕横流、头发凌乱、双眼红肿、形容枯槁,真的很丑很丑。
  她绝不允许自己变成这种人,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
  关寄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人,似在凝思,落落穆穆的抛下一句“你要我怎么信”就转身走了。
  在关寄眼里,陈琼那时候对自己就是小丫头情窦初开的懵懂,什么都还没明白,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这样一段感情中。
  一个十八岁女生的突然追求,他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其中是有确确实实的爱情在,什么接触都没有,只是远处这么看几眼、听他说几句话就说喜欢上了,指不定明天又会去喜欢上别人,所以陶然当年的表白才不敢让陈琼知道。
  最后,这个女人还是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