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选择
苏启然幽幽醒来，他的第一感觉便是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就连天上并不强烈的阳光他也很是一会才适应。
“醒了?”顺着声音的方向，剑凌天正在用星竹搭成的简易烧烤架烧烤着一些肉类，一旁的星诺正一脸期待的盯着剑凌天手中的肉。
果然这丫头没救了。
“我们谈谈。”剑凌天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划，一缕金色的剑光闪过，苏启然身上的绳索就断开了。
“等会再谈，我饿了。”苏启然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凑到烧烤堆旁边，把剑凌天往一边推“你离食物远点，从小时候起你做的东西就没好吃过！”
剑凌天无声的笑了笑，他没有反驳，反正他是真的没有做饭方面的天赋，就连最简单的炒饭都能炒糊了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苏启然一边忙活着手中的事，一边忽然问道。
“六岁多认识的，差不多十年了。”剑凌天想了想，说。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苏启然忽然问。
“【大预言者】半年前预言，帝国南境会在一年内迎来巨变。”剑凌天轻声说，“当初你从星竹城离开的时候，是灵心帮你隐藏的踪迹吧?”
“嗯，不过灵心也只知道我去了南方。”苏启然想了一会，“所以你就来了南方?”
“我不知道大预言者所说的巨变是什么，所以我准备一边清扫南境的暗宫势力，一边找你，没想到才到寒竹城就遇见了你”
“你觉得我能所做什么?”苏启然忽然笑了笑，“你还是你，从小就备受期望的剑凌天，我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你的实力为什么停步不前?”剑凌天目光中隐隐带着锋锐之意，“你在彷徨，第二圣者的理想是造福世人，你也一直以此为目标，可第二圣者死了，你在怀疑圣者的这唯一的理想是不是正确的，然后你选择了逃避。你身为一名用剑者，你却在怀疑自己握剑的理由，所以你才一直停步不前。”
“你很了解我?”苏启然面无表情的放下烤肉。
“不是吗？”一种紧张的气氛忽然在两人之间流转！
苏启然忽然扬起一拳打在剑凌天的脸上，没有动用任何的真气，剑凌天身上也连护体的真气都没升起
剑凌天被打得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苏启然又迈步向前，一击膝顶完美命中剑凌天的腹部。
“咳咳”剑凌天干呕了几声，一腿踢在近身过来的苏启然胸前。
再之后，两人就这样，完全不动用真气，拳拳到肉的斗殴却更显得酣畅淋漓。就仿佛是孩童时代，为了一个小矛盾而起争执时的样子。
不过两人毕竟是高阶剑圣，就算不动用真气，他们对战斗的理解，身体的素质等完全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没一会，在激烈的战斗中，苏启然率先倒下了，他的顶着两个大黑眼眶，一下子瘫倒在草地上。
剑凌天的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不过他还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紧接着也倒在了苏启然的身边。
“你很烦你知道吗?自以为是的家伙。”苏启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剑凌天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节奏。“也只有你这么说我，帝都的那些人只会恭维我。”
“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第二圣者当时没有从地下集会带走我，我会怎么样?”苏启然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圣者大人收留了无家可归沦为奴隶的我。”苏启然的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情，“那时起我就发誓一辈子跟在他身边，你们都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圣人，但我知道，他还是个害怕寂寞的老人，他没有家人和朋友，他为了全人类付出了那么多，每次见他对着星空发呆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的人，可帝都的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苏启然的声音渐渐带起来愤慨之意，“我去年历练结束，回到星竹城却得到他早已死去的消息。你知道我当时多么不可置信，多么绝望吗？”
“我不知道。”剑凌天摇了摇头，“但我知道，第二圣者的死是必然的结果，绝不是因为不是上一任的星竹帝王太过昏庸。”
苏启然豁然转过头，他紧紧的盯着剑凌天。
“第二圣者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知识，但他没有保管这份知识所需要的力量，他无法修行便是这一切的因。”剑凌天自顾自的说，“他不肯和任何人合作，也不和任何人分享最重要的魔道理论。所以那些人就会盯上他。”
“他的理论太过超前，不说有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一旦那些有野心的人将这种知识运用到战争方面，那将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是啊，那将会是世界的灾难，所以第二圣者不公布最核心的理论知识，但那些手握力量与权力的人会这么放过他吗?所以他会鼓励你成为职业者，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寸步难行，所以五年前没有反对你去联邦修行。”剑凌天叹息道“你走之后，圣者不知道多少次念叨你的名字，他很不舍得你，却依然狠下心同意你去历练，去修行，或许你就是老人最后的期望了。”
苏启然又转过头去仰望天空，满天繁星点点，在两边星竹的光晕渲染下，夜空格外的美丽。
“我给你圣者留下的知识，你带回帝都去吧，这些知识被用来发展建设造福人类也好，被用来制造足以掀起生灵涂炭的战争也罢，都和我没关系了。”苏启然猛的坐起来。
“你确定?”剑凌天皱眉。
“确定。”苏启然躲避着剑凌天的目光。
“你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苏启然痛苦的抱着脑袋。
“算了。”剑凌天忽然说。“或许像小桐那样一直陪着你才是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剑凌天忽然起身，“第二圣者的知识或许才是最大的灾难，苏启然，既然你不愿意接过圣者的理想，我便代你接受。”
“小桐还在寒竹城等你。”说完这句话剑凌天就快步向着北方离开了，他忽然一下想明白了，他来找苏启然并不是为了第二圣者的知识，也不是为了带苏启然回星竹城让他坐那个毫无温度的【圣子】之位。
他只是在找曾经那个和他一起许下宏伟大志的苏启然。
可惜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