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对簿公堂

  钟沁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千钧一发之际,无垠径直抓住了那个伙计伸过来的手,反手将他甩在地上,动弹不得。
  钱江见了陈谢的身手,怛然失色,心道不妙,嘴上却大声吼道:“都给我上,谁能拿下他,重重有赏!”
  他素日里是个抠唆的,这一次突然有了赏银,那些伙计又跟打了鸡血一般,一窝蜂冲了上来。
  无垠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也没让他们近了钟沁的身,不过一会儿,就解决掉了这些人。
  那钱江素日里仗着自己请了几个有身手的伙计,四处为非作歹,今日棋逢对手,瞬间傻眼了。
  只听钟沁声音清棱棱:“多行不义必自毙。”
  钱江是铁了心想要拿下这间铺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叫他如何甘心
  他愤恨咬牙,两眼冒着火星子:“今日姑且放你一马,下次我来若是再看到你,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怒气冲冲的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少爷,那陆丰不过是个墙头草,不足为惧,但钱江生性睚眦必报,恐怕没有那么轻易善了。”柳城有些担心的叹气一声,眼里蓄满自责。
  怎么说他也是南音城藏剑山庄的掌柜,靠着少爷扳倒了谢家,现在小猫小狗也还敢猖獗!
  钟沁眼眸微微一眯,沉吟片刻,转身离开。
  无垠忙跟上:“少爷,我们去哪?”
  “去县衙,报官。”
  无垠虽然武功高强,但并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想不通透,茫然的跟上钟沁步伐。
  钟沁脚步未停,解释道:“陆钱两家在南音城虽然只是小家族,但根深蒂固,若耍起赖来,也要废一番脑筋。俗话说,民怕官,所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官府来压制。”
  到了县衙门外,钟沁也是老老实实拿着击鼓鸣冤锤在门口敲了起来。
  大堂之上,因师爷进京面圣未回,一切事务暂且由师爷代理。
  师爷一拍惊堂木:“何人鸣冤?”
  “草民钟沁。”
  “所为何事?”
  “钱江、陆丰二人强抢店铺,还请大人做主。”
  那师爷吹了吹胡子,似乎是觉得这二人名字甚是耳熟,旁边的衙役道:“大人,这二人是陆、钱两家现任家主。”
  师爷点了点头,扔了个签子,然后道:“将他们二人带来。”
  县衙的衙役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押解着他们二人过来了。
  那两个人一见到钟沁,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听那钱江道:“是你这杂碎,竟敢告我?”
  钟沁不卑不亢道:“是你咎由自取。”
  师爷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感觉自己颜面尽失,有些不乐意道:“本县还未发话,何人咆哮公堂?”
  陆丰倒是玲珑些,忙大喊:“大人息怒,草民冤枉啊,这事草民的状纸,还请大人过目。”
  那状纸写了足足几页,师爷拿着掂了掂,似乎意识到不对劲,忙翻开看看,这才发现,底下还塞着不少银票。
  只见师爷装模作样道:“钟沁,你的状纸呢?”
  她来的急,又不像陆丰那样早有准备,只好现写了一份,好在师爷问起来的时候,也算是磕磕绊绊交了上去。
  “启禀大人,陆家主、钱家主贱买孔雀街铸剑司不成,二人便要砸我柳家铺子,草民无法,只得与二人周旋,待二人离去之后,速来报官。”
  她话音刚落,那陆丰就痛哭流涕喊冤:“大人冤枉,我二人本想收购了柳掌柜的铺子,正在洽谈,不想这柳少爷一回来,便不分青红皂白让一下人将我们手底下的伙计全打伤了,我们回去才休整好,他便恶人先告状,那敢问柳少爷,是否要将伙计的药费悉数赔偿?”
  “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先要砸了铺子,我也不过是防卫罢了。”
  “防卫无错,只是听说店里完好无损,只是碎了一只茶盏,并无被砸之说。”县衙首座的师爷总算是开了口,只是风向却突然转了个弯,让她们二人措手不及。
  陆丰、钱江二人一听,连忙跪下来道:“大人英明,她打的那十几个伙计,如今都还在家里躺着,大人可以去看看,他们手上的伤是否出自同一人。”
  钟沁原本以为,这件案子能够顺利结案,这样快点离开也算是一个好事,可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那衙役听了,也忙跪下道:“大人,小人方才请两位家主时,确实有不少伤患还没来得及处理。”
  无垠要出声辩解,被钟沁拦住。
  她倒要看看,这南音城的天,能黑到什么程度!
  师爷一拍惊堂木,喝道:“柳磬,你不顾朝廷法纪,私自用刑,该当何罪?”
  钟沁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师爷道:“柳磬仗势欺人,不顾法纪,罪无可恕……”
  “且慢。”突然,一个明朗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师爷的话。
  师爷一看到那个人,吓得惊堂木都掉了,怔愣片刻后,慌忙滚下上座:“世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来的人正是平南王世子齐钰啸,一袭蓝衣,凤眸含情。
  钟沁讶异,他怎么来了?
  “本世子若是不来,难道就任由你这奸官颠倒是非,冤枉好人吗?”齐钰啸给钟沁一个安定的眼熟我,大喝一声,吓得师爷一句话也不敢说。
  衙役忙跪下来道:“世子息怒,师爷大人只是一时蒙蔽,不知事情经过,这才误判,世子放心,只要给大人一个机会,定能还好人一个清白。”
  这衙役也是一个机灵的,一时蒙蔽可比贪赃枉法要轻的多。
  果然,那师爷也顺着他的话道:“正是这样,世子若是不信,卑职自愿罚俸一年,以平民愤。”
  这罚的不痛不痒,无足轻重,可是作为业务不精的惩罚,却也够了。
  齐钰啸冷笑一声:“若果真如此,那你这师爷当的也太舒坦了些,连断案都如此随意,岂能容你?”
  那师爷虽然被唬住了,却还是认为不足为惧,毕竟自己也是正统科考出身,世子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