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将臣之血
黑血里面有一位面容安详,双目微闭的俊逸男子身影,身影时隐时现,周身泛着血光。
黑血透过大地,直落黄泉。
……
黄泉冥海第九层深处,一片幽黑浑暗。
在九幽黄泉中间,一具古尸静静地躺在红色的黄泉水底。
“又一千年了?永生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唱响永生天歌?我这样算是永生?还是死亡?”
忽地,尸体突然睁开双目,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血煞的黄泉迷雾,蕴含尸道意境,尤其是那幽红发赤的眼眸如死寂的潭水那般深邃无尽,只是轻轻张了下眼皮,随意望了下大地深处直落的黑血,整个黄泉冥海都发出一阵莫名的震颤,异常诡异。
尸体嘴唇微动时,露出了两颗如玉银般发白的森寒尖牙。
如果细看,这九幽黄泉中的古尸长得倒和那黑血里的男子身影有几分相似。
……
……
此时,楚歌周身泛着一层土黄透白的脉气光泽,纯正脉元渗入百骸经络,他的大椎骨上缭绕着一圈圈白色的迷人光晕,像发光的翡翠玉石,璀璨夺目,化作赤色脉线,一点一点地镶嵌入大椎穴深处,迅速幻化成一条深黑土黄的脉络…
楚歌身处黄泉冥海的一边,黑水已经没过他的胸襟,楚歌想尝试着沟通黄泉冥海处的鸠魔树,把他拉高一些,至少不能让黑水掩过腰间,这样开脉容易一些,那鸠魔树似懂人意一般,爆发出一股奇异的强大吸力,直接就把楚歌吸到树干上边。
楚歌也不多想,爬上鸠魔树上,继续炼化鸠魔树中的黄泉之水,凝元开脉。
看见楚歌这般,乌子虚只轻轻一笑,赤黑眼眸中闪烁奇异灵光,拿着阿难剑,执着黑白云旗径自往黄泉冥海中间凌空走去,也不知乌子虚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在这诡异幽寒的黄泉冥海中,来去自如,那些无尽怨气对他一定影响都没有
走到黄泉冥海尽头处,乌子虚把阿难剑插入到背后的剑鞘中,双目看向上空,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丝隐晦的玩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
过了良久,一滴黑血透过黄泉尸殇地,向黄泉冥海中迅速滴入,隐约可见在那滴黑血里面有一个男子虚影飘沉其中。
这时,噔的一声,利剑出鞘。
剑光四射时,乌子虚动了,乌子虚拔出背后阿难剑,把刚滴落入到黄泉冥海中的那滴黑血挑了出来,黑血也不含糊,慌乱地向黄泉冥海的尽头处飞去,乌子虚紧追不舍。
“云旗化阵,火龙噬血。”
追了黑血十里,乌子虚拿出一蓝色符箓往黑白云旗一拍,蓝色的符光在云旗中闪烁时,黑白云旗当即化作一云旗八卦阵,把黑血困于阵中。
随后,乌子虚又拿出一道紫色灵符,在手中一夹。灵符自燃,火光袅袅,化作三条火龙,火龙仰天长啸,周身火焰滚滚,向黑血袭去,似要把黑色吞噬殆尽。
一切手到擒来,乌子虚对这滴黑血很是熟悉!
“尸魂血怨,毁天灭地。”
黑血发出一道男子的怒吼,黄泉冥海中的死胎亡魂的怨气疯狂地向黑血汇聚而去,亡魂怨气越聚越多,化作一道黑色光波,把火龙震碎开来。
“砰。”
一声巨响,黑血从云旗八卦阵中挣脱出来,化作一位星目长眉、身轻口阔、貌异神殊的白衣男子。
乌子虚看黑血冲开云旗八卦阵,双手一招,黑白云旗重新飞回乌子虚手中。
“上古冥王?我该叫你冥王呢?还是冥王的眼呢?”白衣男子望着乌子虚闪动的阴阳双眸,诡异一笑,颇有些玩味。
“你可以叫我乌子虚,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冥王童子衣。”乌子虚眉目轮转,一红一黑的眸子里放在异光,浑身笼罩着一层森寒的紫色肃杀之气,好似变了个人。
“那我呢?我该叫你尸王呢?还是尸王的血?”乌子虚轻轻一笑,语气中有些无情的冰冷。
白衣男子闻言,用手拨弄着自己紫色的头发,对着冥海吹了口诡异的尸气:“你可以叫我陈风,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尸王将臣。”
“哈哈哈,好一句尸王将臣,太古尸王将臣早已经沉睡于九幽黄泉,你堂堂上古尸王陈风不过是将臣的一滴轮回尸血而已。”乌子虚冷笑出声,眼中焕发着睿智的红光,语气中有些轻蔑。
“太古尸王将臣因不服太古封神的太古封令,被封印在九幽冥海。尸王将臣为了挣脱太古封印,求得永生之道,每一千年以一滴尸血遁入轮回,如今已历尽了一万三千个年头,可他还是只能沉睡于这九幽黄泉之下,无法安眠吧。”
乌子虚盯着陈风,脸色阴沉,讥笑出声。
“不错,我的确是将臣的一滴轮回之血,每一千年,封神大陆天降血雨,就是将臣尸血重入轮回之时。”陈风用嘴吹了下煞白发灰的手掌心,尸气蔓延,在他的手心处,一滴赤红丽人的黑血,凌空浮现,蕴含恐怖无穷的尸道煞气。
“不过,你可知道这血雨为何会下一月之久?”陈风把玩着手中的黑血,阴阴一笑,意味深沉:“那是因为,那些血雨都是将臣尸血轮回一千年吸过的人血。所以,你想得到将臣尸血,可没那么简单。”
陈风说完,用舌头舔了舔手中的将臣尸血,目光凌厉,眼神中有些执迷,不断回忆着这千年里他吸过的人血味道。
“试试便知。”乌子虚手执阿难剑,率先向陈风劈去。
“地狱之灾,阿难降世。”
剑意滔天,一道地火自大地深处串出,冲破黄泉冥火,融入阿难剑中,剑光一闪,阿难剑一分为九,跟着地狱之火从陈风头顶直插而下。
“冥王,你这是在白费气力,千年前,你的本体靠着阿难剑才和我打成平手,如今你的本体不在,你以为靠一双阴阳天眼和阿难剑能把我压制吗?”
冷笑一声,陈风张开大口,露出两颗白色的森寒尖牙,把黄泉冥海中的黑水与死胎亡魂吸入嘴中,向地狱之火喷去。
黑雾浓郁,披光斩芒,黑水亡魂化作一座黑色漩涡,漩涡极速旋转,发着黑光,把阿难剑和地狱之火圈入其中。
阿难剑光波动,死胎亡魂嘶鸣,黑色漩涡与火光缠绕的阿难剑入冥海,相互吞噬,消耗。
“砰。”
一声巨响自漩涡中传出,一道厉光从中飘出,阿难剑飞回乌子虚的手中。
两人各退半步,一波试探性的交手,两人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哼,冥王,如果你本体在这里,我尚要惧你几分,不过现在嘛。在这黄泉尸殇地中,有死胎亡魂与冥海相助,你未必是我的对手。”陈风看着乌子虚,眼睛变得猩红,目光如炬,在这黄泉尸殇地中,地利、人和皆占尽优势,他肆无忌惮。
“那可未必,你看看这是何物?”乌子虚轻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黑白云旗,那云旗上的符文忽地一亮,上面描刻的山川草木,火龙异兽发出阵阵颤动,如同活物,煞是奇异。
“这…这是火神朱雀旗?”
“咦?还有…还有祝融的心?怪不得你肯把阴阳天眼附在此子的身上,原来此子是祝融之心转世。”
陈风刚刚没注意到乌子虚手中的朱雀旗,以为就是一幡普通的云旗,此时看清了朱雀神旗,脸色微变,心下盘算着应对之策。
“看来为了我这滴将臣尸血,你真是煞费苦心呀。”陈风率先向乌子虚出手,心里想着,一但不敌,即刻遁于九幽黄泉。
“血落黄泉,冥海索命。”
陈风从手中的黑血里,拿出一丝血气,融入自己的尸殇之道,把血气洒向黄泉冥海,血气把死胎亡魂吸入其中,化作亡魂血雨,落于冥海。
漫天的亡魂血雨不过一瞬间就把黑色冥海染成血红一片,血光滔天,血海翻滚,把乌子虚卷到黄泉血海中去了。
诡异一笑,乌子虚落入黄泉血海中,却也不惧,拿起手中的黑白云旗拍入自己的心脏处,手执阿难剑,向陈风飞身劈去。
陈风也不硬接,随意一闪,躲开乌子虚的剑招,向黄泉血海中遁去,他想把乌子虚引到血海之中,再与他一较高下。
“嘶,砰。”
乌子虚手执阿难剑,把黄泉冥海劈开了一道裂口,血浪高溅,四处散落,就算面前是一座山,乌子虚也能把它劈断。
“哼哼,走得好。”一剑落空,乌子虚冷哼一声,向陈风追去。
“祝融化阵,朱雀控旗。”
乌子虚心脏处的黑白云旗从眉心上飞出,化作一祝融火阵,把自己与陈风同时围困于阵中。乌子虚想与陈风在祝融火阵中,一招定胜负。
火光滔天时,乌子虚往阵中拍入一道红色符箓,红符飞转,一只朱雀神鸟从阵中飞出。朱雀鸟冲天长鸣,沐浴着天火,翅膀上插有朱雀神旗。
飞身踏上朱雀背上,乌子虚骑着朱雀神鸟,左手执朱雀神旗,右手拿阿难神剑,向陈风劈去。
“地狱之剑,阿难灭世。”
朱雀神旗用力一挥,乌子虚手上的阿难剑剑气闪闪发光,凝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向陈风砸去。朱雀火球带着地狱之力,似能毁灭一切。
乌子虚周身火焰环绕,还未近到陈风身边,火焰就把祝融火阵中的血海灼烧得一干二净。
陈风被困于阵中,无法脱身,只得硬接了乌子虚的阿难剑气与朱雀火球。
“血溅黄泉,冥海收尸。”
陈风轻喝一声,咬破食指,把手指插入到黄泉黑水中。陈风食指中的血液在黄泉黑水中不断喷溅,又把黄泉黑水染成了一片血海。
无数的死胎亡魂闻着血腥味,向血海中汇聚而去,死胎亡魂贪婪地吮吸着陈风的血液。然后,变成一具具的黄泉血婴尸。
黄泉血婴尸面目狰狞,啼哭不止,越聚越多,结成了一个个血尸球,向乌子虚滚动袭去。
“砰。”
一声巨响,一道红色光晕幕布冲天而起,光芒四散而下。
“咳咳。”
陈风倒退两步,脸色惨白,口吐鲜血。
乌子虚倒退半步,脸色苍白。
高下立判,陈风败了。
眼见不敌,不假思索,陈风双手一扬,化作黑血,就待要逃,准备遁于九幽黄泉之下。
“想逃?你逃不了的。”
“孟婆乘汤,冥碗迷魂。”
阴阴一笑,乌子虚浑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黄泉雷雾,阴寒而低沉,吱的一声,两个肩膀上长出两只奇异泛光的大手,那双大手上,符文遍布,星光璀璨,似乎蕴含着某种怪异的无形力量。两手捧着一只刻着‘一河一石一桥’的土黄色大碗。碗中有汤,汤水四洒,冒着魂香。
乌子虚肩膀上的双手捧着大碗,双手不断变长,把陈风化成的黑血盖入碗中。
“这…这是上古孟婆的手,还有孟婆的碗,你从何处得来?难道?”陈风被盖在孟婆的碗中,脸色微变,一脸地难以置信。
“冥王的眼,阿难法剑。”
“火神的心,朱雀神旗。”
“孟婆的手,忘情鬼碗。”
“难道…难道是七觉七器炼人王?你们想炼人王?”
想到此处,陈风脸色大变,看着乌子虚变幻不定的身体,大叫出声。
“咦?不对,上古巫毒?鸠魔树?你们是想炼人王傀?”
目光流转,神识外放,陈风隐约能感觉到黄泉冥海中间处的楚歌,有些怀疑。
“你们疯了,炼傀容易,控儡难。人王傀是何等凶器,到时候谁能控制得了。”
“你们真的是疯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陈风大吃一惊,不断地撞击着孟婆的碗,嘴上不停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