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黄泉路上(下)求推荐
“的确是在黄泉彼岸,不过是在黄泉彼岸的黄泉尸殇地中。”乌子虚隐晦地笑着,阴暗瞳孔游移,深邃而空洞,看向黄泉彼岸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快速地回道。
“黄泉尸殇地?在哪里?有什么用?我们怎么去?”楚歌一股脑地抛出了三个问题,知道的越多,自己在黄泉路上更加有保障。
“黄泉有岸,人称黄泉彼岸。彼岸有花,名曰曼殊沙华。花开十里,花间有河,名曰忘川河。河边有石,曰三生石。河上有桥,名曰奈何桥。桥后有一土台,名曰望乡台。台后十里,有一庄,名曰孟婆庄。”
“世人只知道黄泉彼岸有忘川河,却不知,在忘川河尽头有一地,名曰黄泉尸殇地。黄泉尸殇地地下有一海,名曰黄泉冥海,可通十八层地狱,那里藏着永生的秘密。”乌子虚说到永生的秘密时,眼睛里迸发异光,有些阴沉。
“你看现在这黄泉路两边长满了红色彼岸花曼殊沙华与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曼殊沙华追忆,曼陀罗华忘情。等下到了黄泉彼岸,彼岸只长有曼殊沙华,再无半点曼陀罗华的痕迹。
是故,一过黄泉彼岸,只有黄泉追忆魂,再无世间忘情人。想要忘情?只有喝下前世今生孟婆汤,才能忘却前尘。”
“追忆忘情?既要追忆,为何还要忘情?竟已忘情,何须追忆?”
“忘情追忆?愿作世间忘情人,不为黄泉追忆鬼。”
心中莫名抽痛,乌子虚狂笑,冰冷的瞳孔中闪烁轮回之光,望着黄泉中的红白两色彼岸花,双目轮动,左眼变红,右眼变黑,疯狂地大笑着,阴狠的脸上极度扭曲,黄泉虚影浮动,好似变了一个人。
乌子虚面目凄厉,周身紫雾天云笼罩,紧盯着身边的曼殊沙华,用力一嗅,鼻间残留着一股穿透岁月的熟悉味道,随后,红黑双目暮地变得凄厉无比,忘情的阴眸氤氲一阵迷茫思念,狂笑依然,有些亡我地陷入到了追忆之中。
乌子虚的一举一动楚歌都看在眼里,这乌子虚哪里是在狂笑,明明是在掩饰自己痛苦而复杂的内心。
“乌子虚看到黄泉彼岸花为何会这般感慨失态?莫非……莫非这乌子虚来过这里?”楚歌诧异,心神内收,的同时深黑赤眸灵动,猜测着乌子虚的种种:“看来这乌子虚不但实力恐怖,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
楚歌猜的没错,乌子虚的确来过黄泉路,或者说他的眼睛来过黄泉路。
……
云雾消退,过不到十刻,乌子虚慢慢从狂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神色空灵深邃,寒光收敛,红黑双目不再凌厉逼人。
“走罢。”乌子虚声音平淡,一回复到平常状态,总是这般云淡风轻,如果说乌子虚前一刻是在追忆,那这一刻应该是在忘情吧。
看到乌子虚这个样子,楚歌也不多有言语,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面色沉稳,楚歌跟上乌子虚轻快的步伐,向黄泉路中间走去。
“嗯,好香。那是?”
楚歌跟着乌子虚走不过十里,举目望去,彼岸花香逐渐浓郁,香气向前方五里聚集而去,在香气聚集处有一道幽深煞气的漆黑鬼门立在黄泉路的中间。
鬼门不大,由彼岸红花堆砌而成,仅容一人可过。
“那是黄泉鬼门,通往人间,接通阴阳两界。世间阳寿尽了的有主之魂可以通过此门,在曼殊沙罗的花香指引之下,到达黄泉彼岸,再次投胎作人。”目光冷峻,乌子虚用手指着黄泉鬼门,向楚歌说着。
“那我们能从黄泉鬼门过去吗?”楚歌问。
“能,不过需要一些密法。”乌子虚说完,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深色黄符,把其中一道交给了楚歌。
这两道灵符通体金黄,有巴掌大小,微微有些折皱,泛着淡淡的蓝光,其上符纹描刻,血气涌动,条条阴线阳纹上朱砂泛红,好似用符笔沾着某种稀有物种的精血,描刻而成的那般,甚是奇异非凡。
“这是七煞阴癸符,把生人的血液融入其中,阴癸符会自动燃烧成灰,把血符灰吞入体内,身体会轻浮如云,即可像阴间鬼魂那般通过鬼门,前往黄泉彼岸。”乌子虚说完,咬破食指,把一滴血液滴入阴癸符中,待血符成灰之时,迅速把血符灰吞到体内。
楚歌跟着乌子虚那般,如法炮制,也把血符灰吞入体内,一阵血雾在头顶飘散,当即感到体内寒气翻滚,手脚有些冰冷。
但楚歌体内有乌戈老祖乌吉送的火魂珠,不过一瞬间,体内的寒冷之气就消失不见,化作团团暖意,涌上心头。
“跟着我,待会儿过了黄泉鬼门,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乌子虚提醒着楚歌,大步向黄泉鬼门跨去。
看到乌子虚走向黄泉鬼门,楚歌不敢怠慢,快步跟上,也向黄泉鬼门走去。
楚歌前脚刚踏入鬼门,就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把他拽到了门的另一面。
心神内敛,楚歌走出鬼门,跟在乌子虚身后,一股浓郁的彼岸花香扑鼻而来。在鬼门前边有一条由彼岸花铺成的红色花路,花路如寻常马路大小,略显平坦,路上长满了曼殊沙华,血红一片,直通到黄泉彼岸。
黄泉鬼门前边,曼殊沙华遍布。
彼岸红花铺路,花开绚烂艳丽。
花息郁出十里,冥魂闻香登岸。
楚歌循着花香看去,一个个的黄泉阴魂排成一列,踩着曼殊沙华,半低着头,眼神迷离,闻着花香,一个跟着一个,像一群报道的士兵,整齐有序,迈着沉闷的鬼步,向着黄泉彼岸走去。
楚歌也在队伍中间,他的前面是乌子虚,倒也不可怕。可一想到后方有一只森寒渗人的阴魂鬼魄跟着自己,当即后背发凉,冷汗直冒,脚下控制不住地发抖。
心底有些害怕,楚歌准备看看四周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彼岸花路两边尽是不得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乃无主之魂,因触犯冥规,无法进入轮回,只得生生世世游离徘徊在十里黄泉花路旁。
“啊…”
楚歌看到一只单手独眼的长舌孤魂闻着花香,有意向他扑来,那长舌孤魂,眼神凄厉,两只凸出的眼珠像死海里的枯疙球,散发着幽深的死亡气息,尤其是他的长舌,伸得像枯木手臂那般长短,上面还流淌着白色的涎浆,异常恐怖渗人,吓得楚歌差点大叫出声,不过,一想起乌子虚的告诫,楚歌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魂气飘渺,鬼魄游荡,长舌孤魂刚进入黄泉花路的范围,就有一道天罚冥雷自地底向他劈去,冥雷闪烁着天火电光,一瞬间就把长舌孤魂仅剩的一只鬼手,硬生生地劈掉了。
长舌孤魂的鬼手一落入黄泉花路上,就被天罚冥雷的雷火肆意焚烧,即刻间便变作鬼火青烟,化为乌有。
那长舌孤魂厉叫一声,眼神充满怨恨执念,似有不甘。巨大的鬼口猛地一张,长舌孤魂吸了一口曼殊沙华的花香,一脸地满足享受,然后,直接向黄泉花路扑来。
长舌孤魂刚踏上花路,又一道天罚冥雷向他劈去,长舌孤魂鬼瞳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没有合拢,还来不及发出最后一丝厉叫,就化作鬼火,焚烧成烟,消失殆尽。
从没见过这般景象,楚歌很是吃惊,身上冷汗如雨。
在这十里黄泉花路上,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因触犯冥规,不得再入轮回。不过,总有孤魂不甘心生生世世徘徊流离于黄泉花路,他们贪婪地吸着最后一口花香,不畏天罚,重新踏入黄泉花路,想要再入轮回。
只是,天道无情,冥法有规,等待孤魂野鬼的只有无尽的天雷!
“啊啊。”
一路走去,楚歌不断地听到孤魂野鬼的惨叫声,时不时就有孤魂野鬼受不了曼殊沙华的花香,闻着花香,扑向黄泉花路,如飞蛾扑火,前仆后继,不畏生死。
“怪不得这曼殊沙华被誉为接引之花,接,原来是这花香把黄泉花路上的阴魂接到彼岸,投胎做人,转世重生。而引,则是引着那些无法再入轮回的孤魂野鬼踏上花路,受尽天罚,魂飞魄散。”
天道有轮回,冥界定罚赏,因果沉缘祭,生死永相离。
“也许这样对于那些孤魂野鬼来说,死亡也是一种接引,另一种解脱罢。”
看着眼前的孤魂野鬼,楚歌心下惊恐的同时,感叹万千。
十里黄泉花路,楚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花路醉人,走到黄泉花路九里处,曼殊沙华花香异常浓郁,花香飘散,使人闻之精神抖数,从迷醉中逐渐清醒。
原本在黄泉花路上半低着头,眼神迷离的阴魂,此刻闻到曼殊沙华这般浓郁的花香都纷纷抬起头来,开始疯狂地吸吮着花味,迷离的眼神开始焕发明亮的清光,不断地回想追忆着自己的一生。
自己闻着花香只觉得有些提神而已,楚歌看着这些阴魂这般浮屠沉迷的陶醉模样,心下越发好奇,不知这阳人与阴魂到底有何不同。
此时的楚歌紧盯着身前的数道阴魂,想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不多时,有些靠前的阴魂眉间发着赤色的亮光,眉心发光的阴魂陆续登上黄泉彼岸。
楚歌循身看去,视线略宽,黄泉彼岸上有一河,河水青黄,笼罩着一层青魂魄气,河中尽是不愿再次投胎的冥间阴魂。河边有一块三色巨石,巨石闪烁着奇特的幽光,三色巨石上面刻着【三生石】三个血色大字。
河上有一紫木桥,桥分三层,一曰善,一曰中,一曰恶。桥上扬着一白幡,白帆中云雾环绕,上面写着【奈何桥】三个青色大字。奈何桥后有一小土台,土台灰黄,薇薇暗淡无光,台沿边上刻着【望乡台】三个蓝天大字。
眉心发着赤光的阴魂一登上黄泉彼岸就颤颤巍巍地跪在三生石跟前,直到三生石上判出阴魂的善恶,阴魂才能渡过奈何桥。
“三生石里分善恶,奈何桥上走轮回。”
楚歌看着阴魂一个个在三生石前分着善恶,善者自己渡过奈何桥的善层,恶者被鬼犬咬着,奔向奈何桥的恶层,不善不恶者被鬼卒押着,向奈何桥的中间那层走去。
看到这里,楚歌心里有些着急,因为他前面除了乌子虚,就还有三只阴魂还未踏上黄泉彼岸而已。
“噔!”
眉心一亮,乌子虚不急不缓地登上黄泉彼岸,向三生石走去。
见乌子虚这般淡定,楚歌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乌子虚向三生石徒步走去,心下虽然着急,但想起乌子虚的告诫,又不敢开口询问。
走到三生石前,乌子虚阴阴一笑,从乾坤袋中拿出两道八难遮眼符,往三生石上贴去,原本流光回转的三生石吱的一下,暗淡了数息,接着这个空隙,乌子虚身形一转,往忘川河的上游快步走去。
楚歌见状,心底有些紧张,硬着头皮,还是跟着乌子虚向忘川河的上游走去,转过头去暼了眼三生石上的鬼卒鬼犬,发现那些凶神恶煞的鬼卒鬼犬似乎并不理会自己,心下稍安。
楚歌一走出三生石,就跟在乌子虚身后,向忘川河上游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