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初遇
城市的街道上，几名武者打扮的人，正在追赶一个仓惶逃跑的少女。
街道尽头，城门大开，满天的黄沙被狂风卷起又落下，城内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沙。
城内与城外，仿佛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城门内是天堂！
城门外是地狱！
少女径直地冲向城门，想要去往那片黄沙地狱。
城门口并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几个士兵站在那里，被这边的声响吸引，看了过来。
“嘿！帮我拦住她！”
追赶的人之中，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朝那群士兵喊道。
少女听到他的话，惊恐地看向那几名士兵，果不其然，一个身材魁梧士兵嘴角带着笑意，走到城门口，张开双臂，想要拦住自己。
少女撩起遮住眼睛的长发，浅红色的眸子显露在空气中，速度不减，冲向城门。
“小心！”
魁梧士兵被人推向一旁，少女还没来得及发动能力，便被那人抓住了手腕，脑袋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无法抬起。
“喂，前面可就是地狱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按着自己脑袋的手，力量没有一丝放松。
“那是我家……”
自知逃跑无望，绝望的少女垂面而泣。
一个年轻男人的脸凑了过来，掀起她的长发，看着她眼中的浅红和眼泪，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似是有些慌了，赶忙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你是魔裔对吧？我刚才是怕你伤到人来着……”
说着，男人松开了按着她脑袋的手，没等少女抬起头，一个破麻袋就扣在了她头上。
“抱歉，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让你的眼睛露出来。”
深陷黑暗之中，少女无声哭泣，浅红色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谢了，小兄弟！”这是那个高个儿武者的声音。
“你们……是偷猎者？”年轻士兵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嘿嘿……偷猎可不违法，这是孝敬兵大哥的……”
金币的碰撞声响起，应该是那个偷猎者塞给士兵的，听声音，大概有七八枚。
作为谢礼来说，太多了，应该是畏惧士兵的身份，所以他才会给这么多钱。
年轻士兵似乎掂量了下金币，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偷猎这种事我当然不会管，话说回来，我们当兵的平时也是寂寞的很，从你这儿买个魔裔，能给点折扣吧？”
“当然能！下次，我一定给您挑个……”
“不用下次了，就这次吧！”
金币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士兵语气认真，“诺，不是给折扣么？这八枚金币就是我买她的钱了。”
“兵大哥，你这是欺负人啊……”
“什么兵大哥？谁是你大哥！”士兵忽然放大了嗓门，大声道：“告诉他，我是什么！”
“团长！”
“团长！”
“……”
被蒙在麻袋中哭泣的魔裔少女，听着这无赖般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觉得不妥，又低声哭了起来。
“好了，哭不出来就别哭了，他们已经走了。”
麻袋被人摘下，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发便被那人撩起，垂到额前，遮住自己的眼睛。
年轻士兵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别发动能力哦，你自由了，回家去吧。”
长发下的浅红双眸不敢置信地看向城门外的黄沙，好半晌，才有些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
没有人阻止她！
那些士兵都站回原位，没有一个上前阻止她这个想要回到沙漠的魔裔。
一直追求的自由忽然到手，少女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她愣在那里，轻咬嘴唇，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落。
转过身，浅红色的眸子透过发间，看向那个懒洋洋地靠在城墙上的年轻士兵，泣声道：“我只知道……沙漠里有魔裔的城市，可我不认识路……”
“你不是生活在魔都的魔裔？那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年轻士兵的话里满是不解。
“那里……是家……魔裔的家，也是……自由……”
年轻士兵走到少女面前，掀起她的长发，看着她浅红色的眸子，不知为何，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叫，库撒！”
“我叫……洛溪……”
那一刻，浅红的眸子变幻为黑色，少女第一次收起了自己身为魔裔的瞳色。
……
站在书房门口，洛溪想起两人初遇的场景，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遇到他之后，自己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自己曾问过她，为什么会在那天救下自己。
“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
因为他的这句话，洛溪常年保持着浅红色的眸子，不再隐藏自己身为魔裔的特征。
唯一一次转换瞳色，便是两人相遇之时，那是她第一次无意识地学会控制瞳色，同时也是最后一次显露黑瞳。
后来，两人关系更加熟络后，自己再次问他这个问题。
“除了眼睛，你哭的时候很像我以前一直罩着的一个丫头，想起她了，就把你救下来了。”
他口中的丫头，自己在舞会上见过。
那个戴着眼镜，名字奇怪的贵族少女，她叫安黯黯。
“她小时候性格软弱，经常被欺负。她哭的时候，和你很像。”
库撒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还说了一句。
“现在长大了，她性格倒是变了很多，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当初那个需要我保护的丫头。”
以前，他护着她。
现在，他护的是……
“洛溪。”
书房外，少女轻念自己的名字。
……
“安三声？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着，不行！不行！”
库撒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当妹妹？放屁！”
库森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当年是谁偷偷亲了人家脸蛋？那小丫头给她爸告状后，安蒙那老家伙找上门来数落我？说我养了个小流氓！”
“咳咳……”
库撒心虚地咳嗽两声，想到洛溪还在外面站着，赶忙道：“你声音小点……我当初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安三声现在都不放在心上了，你还提个什么劲儿啊……”
“不懂事？不懂事你直接就咬上了？把那小丫头疼的一直哭！”
尴尬地捂住脸，库撒嘟囔道：“那也是我在你书里学到的，你自己为老不尊，整天看的什么书，把我都带坏了……”
库森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书上那是吻！你那是啃！”
“能不能……别提这事了，就算我那时候喜欢她，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没那份心思了。”
对于自己的黑历史，库撒实在不想和他过多争辩，无奈地认怂了，“再说了，那时候哪儿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端起酒杯，库森猛闻两口，压下自己的火气，看向他，问道：“既然小时候有好感，怎么现在就不喜欢了？”
库撒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情窦未开，我就去参军了，这都过去几年了，就算当初真有点什么想法，也早就被时间磨没了。”
低叹一声，库森扭过头，半眯着眼看向门外，庭院中的花草与行将就木的自己不同，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那现在都回来了，再见到她，也没那个心思了？”
“没了。”库撒缓缓摇头，目光看向门外站立的少女，嘴角勾起笑意。
无趣地收回目光，库森目光深沉，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道：“没了，就培养，反正我看你俩挺合适，而且安蒙和我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
说罢，库森端着酒杯便走了出去，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没看向门口的少女。
“这老家伙，乱点鸳鸯谱。”
被他这么一闹，库撒也没什么食欲了，站起身，走出门外。
“你先去吃饭吧，我去找下安三声。”
站在门口的少女，浅红色的眸子注视着他远去，轻轻点头。
……
“结……结……结……”
“你结巴了？”
好奇地打量缩在瓶子里的炎蛇，库撒没好气道。
抓过瓶子，放到一边，安黯黯伸出手把他按到椅子上，自己又拉过来一条椅子，做了上去，这才开口，嚷嚷道：“大裤衩子，我知道我很优秀，可你是配不上我的，别以为让你爸收买了我爸，我就会屈服你！”
把瓶子里的炎蛇倒了出来，炎蛇伏在她手指上，她继续道：“你死心吧。”
一巴掌拍在少女头上，库撒翻了个白眼，道：“我也看不上你！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件事给推了！”
“哎呦，疼……”
安黯黯揉着脑袋，低声嘟囔道：“安蒙那死老头儿，整天就想把我卖出去！我偏不出去，吃穷他！”
“唉，我就不该找你商量。”库撒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这还用商量吗？坚决不同意啊！”安黯黯嚷嚷道，“我的目标可是传奇三人组的传人！”
库撒清了清嗓子，道：“在下不才，御龙决传人！”
“你就算了。”安黯黯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摸着你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都没有。”
库撒脸色一黑，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少女头上。
“跟你家库哥放尊重点！”
“哎呦……炎蛇，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