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差距

  “做一名厨师，很幸福吧。”
  看着夜空下满脸憧憬的男子，叶东离不由得感到怪异。
  一名恶魔，并且还是八大魔将之一的蓝翎魔将，曾经的梦想竟然是做一名厨师？
  好有抱负的理想！
  叶东离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人类吧，怎么会变成恶魔？”
  “魔裔。”林夜雪道：“御魔之战中，被恶魔杀死的何止千万，一百个死去的人中，总用爬起来再战的，而这也就组成了恶魔军队。
  要知道，被创造出来的恶魔并不多，大约只有百只左右。当初的御魔之战中，活跃在战场上的，更多的是魔裔。”
  叶东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夜空下的少年，“你的意思是，他以后会被恶魔杀死？”
  “应该不是，由尸体变化而成的魔裔，拥有的实力和生前相当，并且没有成长的潜力。”林夜雪笑道：“我可不认为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嚷嚷着要成为一名厨师的男人，会拥有即使在御魔之战中也属于顶级战力的魔将实力。”
  “你的意思是，他是成为恶魔以后才提高的实力？”
  “嗯。”林夜雪点头，道：“魔将艾巴的人类形态就是他现在的的模样，他应该是这个年纪变成恶魔的。”
  “那么说……”叶东离打量着四周，明显不属于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建筑，沉声道：“这是那个魅魔的记忆制造成的幻境，而这里应该是御魔之战时期的……”
  “亡德耐帝国境内！”
  林夜雪笑眯眯地看着他，“科隆特省应该是亡德耐帝国与德罗斯帝国的国境线，出了科隆特省，就能进入德罗斯帝国。”
  “奇怪……”叶东离紧皱眉头，不解道：“这个幻术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看她的过去？”
  “呵呵。”
  林夜雪轻笑道：“幻术，大致的作用可以分为杀人，迷惑，困敌，控神。而这个幻术……”
  似乎在酝酿措辞，过了会林夜雪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怀疑这个幻境是困敌类的，比如眼前这一幕幕的场景，更像是……戏剧的大致剧本一样，而当这些场景演完之后，很可能就是具体的时间线世界。”
  “唔。”叶东离了然的点了点头，摩擦着下巴沉声道：“能说的通俗易懂点么。”
  “简单来说，现在这些场景就像是在预告接下来你要进入的幻境的各种事件，当预告完之后，你就会从第一幕开始，真正的经历这个幻境。”
  “那不就是再看一遍吗？”
  “我的意思是，跟随着正常的时间线……也就是说，你最起码要从咱们第一幕场景那里开始看起，直到咱们遭遇这些恶魔们。”
  叶东离嘴角抽了抽，干咽了口唾沫。
  “别的不说，从御魔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也就是说，你最起码要在这个幻境里待上三十年。”林夜雪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这个幻术不具备任何攻击力和迷惑性，也就是说在这三十多年里你是安全的。”
  “当然，如果有人在外界直接对你动手，那我就无法保证了。”林夜雪补充了一句。
  苦恼地抓着头发，本来看着这些人的故事挺感兴趣的叶东离一下子纠结了。
  尼玛！原来现在看的只是预告片！
  接下来要看长达三十多年的超长电视连续剧！
  而且不能换台不能退出！
  “小伙子！别灰心嘛，至少还有我陪着你。”林夜雪朝他眨眼道。
  “你既然拥有林夜雪的意识和记忆，那你应该知道，我的队友们正遭遇危机，我想出去……
  可你告诉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三十多年！”
  “可我却要在这个世界待上一辈子……”
  林夜雪看着周围开始破裂的场景，心里一酸。
  破碎！
  重组！
  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命运？
  自己是虚幻的，无法跟这个幻境里的人交流，就这样一个人生存着，直到某一天彻底消失……
  还真是悲哀呢……
  林夜雪目光看向一旁，幽幽道：“我有办法解除这个幻境，让你出去。”
  “什么？”叶东离惊喜的看向她，急切道：“帮帮我！”
  “现在吗？”
  毫不在意自己的下半身已经破碎，林夜雪讥讽的笑着：“现在就出去？”
  人都是这样自私吗？
  倒也对，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更何况我只是幻境形成的意识，他又怎么会考虑我。
  我该庆幸自己不是人类这种自私的种族吗？
  不过，如果可以，还是想做一个真正的人……
  “我出去之后，你会怎么样？”
  “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某一天我消失，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至少，把预告看完吧，反正他们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并且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恶魔的弱点。”
  叶东离盯着她，认真道：“你不能跟我一起出去吗？”
  林夜雪目光柔和了几分，低笑道：“且不说我这个意识在现实世界根本没有载体，如果我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你让真正的林夜雪如何自处？”
  叶东离默然，看到她即将彻底消散，沉声道：“谢谢你……而且，对不起，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什么好道歉的。”林夜雪微笑着，“下一幕，再见！”
  消散的光影拂过叶东离清秀的脸庞，不知是少年身体的荷尔蒙作怪还是别的原因，叶东离清晰地感受到曾经对竹璃儿的那份情愫又浮现心头。
  林夜雪消散前一直微笑着的模样，在心中愈发清晰，心底某处那本就模糊的已经看不清模样的在阳光下灿烂微笑的白裙少女渐渐被取代，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在夕阳下身穿铁铠的铁铠少女。
  该死的荷尔蒙。
  黑暗的空间内，活了四十多年的灵魂对仍是少年的身体鄙夷道。
  ……
  林夜雪无奈的听着少年的抱怨，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毕竟现实世界里有一个叶东离，你如果真的脱离了幻境，且不说没有载体，单是两个叶东离同时存在，也会让你们双方都苦恼地吧。”
  “该死的魅魔！”叶东离咬牙。
  自己是幻境形成的意识就罢了，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在这个幻境里孤独的生存一辈子。”
  “好啦好啦，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进来看你的。”林夜雪敷衍道，有些恶趣味地笑了起来：“况且我还要在幻境里待一会，等我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叶东离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的幻影？”
  叶东离的话让林夜雪愣住了，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叶东离表情有些古怪，指着自己，叹气道：“既然我是幻影，就说明我的本尊也中了幻术。同样的，中了幻术的你，一定也在这个空间内有个和我一样的幻影。”
  “而且还有很大可能性和你本尊待在一起。”林夜雪笑吟吟地补充道。
  叶东离看着自己身体开始破碎，沉声道：“你把自己的幻影就给我？作为礼物？”
  “不好吗？你以后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孤独的吧，有我的幻影存在，至少不会无聊。”林夜雪收起笑容，认真道。
  “不是……你的意思就像是把她卖给我当小老婆一样……”叶东离酝酿了一下措辞，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儿：“你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不呢？”林夜雪无所谓的耸肩：“她也并不是我本人，你如果有本事追求到她的话，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别误会，我对你本人可没什么想法。”看到叶东离眼神越来越怪，林夜雪出声解释道。
  “有个人陪，也挺好……”叶东离身影炸裂，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和你的幻影还是其次，别忘了把我本人带出去。”
  林夜雪看着黑暗的空间，缓缓皱起眉头。
  ……
  “小八，快来我这里！艾巴，我把魅界的掌控权给你，我可能要休息一会儿了。”
  “嗯？”一记重剑荡开迦洛的攻势，艾巴向后轻跳，紧皱眉头。
  “小雅？小雅？你怎么了？”
  没有听到回答，艾巴只得无奈传音给小八：“小八，赶紧去雅儿那里！我掌控魅界无法使用瞬移，你速度快点赶过去！”
  “嗯。”
  正在狂奔的小八闻言猛地止步，身上泛起剧烈的黄光，化作一阵狂风疾奔向雅儿那里。
  艾巴分神之际，迦洛左半身的花纹光芒大盛。
  “出来玩玩吧，百骸！”
  巨大的手骨从花纹中出现，抓住迦洛的小腹，整个骨架从迦洛身体中钻出。
  百骸落在地面之时，迦洛应声倒地，贝悠悠赶忙抱住他。
  百骸一把拿过他的巨剑，冲向艾巴，口中发出嘶哑声：“你赶紧离开这里。”
  贝悠悠刚才没来得及打量，现在才发现这骸骨竟然是从迦洛身体里出来的，不顾百骸的话，轻轻摇晃着紧闭双眼的迦洛：“少爷，少爷，你醒醒啊……”
  “百骸，你自己处理。”迦洛睁开眼，放开了对百骸的控制，对贝悠悠摇头道：“别在这里拖累我，百骸保护我一个人已经够麻烦了，你赶紧离开。”
  “我不会走的。”贝悠悠闭上眼，开始恢复精神力，语气坚定：“要死就死一起！”
  迦洛无奈叹气，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决定的事，无论对错，他都不愿反对。
  艾巴正在试图呼叫雅儿，百骸全身花纹大盛，一脚将他踹飞，尖锐的脚骨甚至在他胸膛划出几道血口。
  “控制好力度，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迦洛冷声提醒道。
  “你在用死亡威胁一副骨架吗？”百骸转过头，颅骨中的蓝色骨火静静燃烧着。
  “是的。”迦洛眯起狼一般的眸子。
  “那……听你的！”
  艾巴落在地上，因为担心雅儿，再也不打算留情。
  上衣早已破碎，从背部恶魔双翼的地方，紫黑色的皮肤渐渐蔓延向右臂，而被紫黑色皮肤覆盖的地方，也有一种钢铁般的质感。
  看着面前右臂粗了一圈，身上虽然还有伤口却不再流血的恶魔，百骸一拳砸去：“只恶魔化了右臂？看不起我吗？”
  暴怒巨剑砸向血撒，艾巴邪笑道：“就是因为看得起你，我才恶魔化的！”
  比刚才强上几倍的力道震得百骸后退几步，迦洛面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
  “这就是……”艾巴左手握着暴怒巨剑，右手抓住百骸头骨，暴怒散发出奇异的气场，镇压着周围的一切。
  “我们之间，力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