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凭什么?

  叶向晚醒来时,已近黄昏。
  夕阳的余晖,穿透了远处的密林,斑驳如金丝般的光线洒入房中,将洁白的地毯映成暖暖的浅金色。
  身体上涌起熟悉的酸楚与疲倦,让她不由得又阖上眼。
  真是没用,做到后面,竟然昏了过去。
  昏过去了,自然也就没办法问他,到底满意不满意自己的服务。若是他说不满意,那她又该怎么办?攒够了力气,让他重来一回么?他还会稀罕要她么?玩了三年,早就玩烂了,他对她还会有任务性趣么?如果他不要她的话,她要跪在地上求他?求他看在这么长时间,她老老实实的份儿上,把这个机会赏给她?
  真贱呐……
  叶向晚轻笑了一下,将眼睛睁开。不怪他每次都要羞辱她,这样的自己,连她都看不起。
  这间房子是她无比熟悉的,和楚狄这几年相处,要么是在酒店,要么是在这里。叶向晚从心里讨厌这个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堕落的鉴证,它们无声地目睹了他是怎样一次又一次把她逼到无路可退,让她哭着求他,求他要她,或者放过她。
  这样的不堪,让人实在无法不心生厌恶。
  忍着酸痛起身,肩头的西服滑落下来,她摸着意大利老师傅手工定制地昂贵衣服,一时有些恍惚。
  初见楚狄时,他根本不会穿这种衣服。虽然有钱,但却没有半点品味。衣柜里满满的全是黑色的衣物,一眼望过去,像是将夜色收藏。
  后来他和她在一起,她有意无意地开始告诉他,英式正装三件套与休闲西装的区别,出席重要晚宴,领结或许比领带,更要讨女人喜欢,闪着璀璨光芒的袖扣,不是Gay的专属,而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在叶向晚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像他一样的男人。她不知道如他这般狡诈,自私,像丛林里的豺狼的男人,是如何在瞬息变幻地商场中生存,获胜。
  她只知道,凭他的手段,他做到了。昔日所有嘲笑他的人,都被他一一踩在脚下,而他,则登着他们失意的肩膀,爬上了财富的顶端。
  房间里静悄悄地,偶有微风拂过薄绸帘,发出轻微地响动。
  空气里食物的香气,弥漫地随风飘过来,勾引得叶向晚不得不停下思索,从床上坐起来。
  站起时头有些晕,心脏在胸膛里碰碰做响,叶向晚手扶着床头静了好一会儿,才使自己缓过来。
  楼下餐桌上摆着两菜一粥,精致的碗碟下押了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
  “吃完再回去。学校的事情,我来解决。”
  他这算是满意了么?满意到不仅答应了她的所求,还亲手准备了饭食给她?看来她比她想像的更有魅力啊。
  叶向晚自嘲似地勾起了唇角,可是她看不见,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难看。
  从此以后,和这个人再没有任何交集。如重获新生般,到遥远的国度去学习,然后留在那里生活,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过往,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然后,将他,和与他有关的过往,好好埋葬,永生永世,不再想起。
  能这样生活,真的太好了。
  将纸条收起,叶向晚端起碟子,走到流理台前,毫不迟疑地将食物倒了下去……
  一个月后,学校公布了去JHU的名单,叶向晚与沈士君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
  名单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沈士君去JHU无可非议,以他的资历,老师眼里的骄子,学生会主席的头衔,以及他绚烂的家世,他去JHU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叶向晚呢,她凭什么?
  没错,叶向晚的成绩确实很好,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没有绚烂的家世,平时也不热衷于任何学生活动,除了白静之外,她在学校没有其他的朋友。如果不是这一次JHU事件,大家甚至要将她忘记了,原来医学院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就是这么个完全不起眼的女孩子,她居然要在下半年,和沈士君一起赴美留学。
  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谣言如被人惊起的林鸟,带着铺天盖地的势头向叶向晚袭来。除了白静,学校里竟没再没有一个人真心恭喜她。
  叶向晚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庆祝自己这三年故意与同学疏离终于取得了重大成效,还是应该默哀小小年纪的花季少女竟然这么没有存在感。
  端着饭碗,叶向晚站在食堂里,环顾四周,想要给自己找个座位,见她走近,女生们立即冷下面孔,用无言的抗拒将她挡在小集体外。
  叶向晚无奈,只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太阳火辣辣地落下来,将塑料座椅烤得生烫。
  “哇,就是她,就是她。去JHU的那个。”
  “什么啊,很平凡呐,一点也不美艳。”
  “你可不要这么说,人家有本事的很,沈学长都被她勾走了魂。听说她能去JHU,全是因为沈家在背后出力”
  “哦?她有这么大能耐?真看不出来,估计是床上活儿不错啊。”
  “嘻嘻嘻,你真讨厌。”
  叶向晚麻木地将蕃茄炒蛋往嘴里送,只觉得口中一片咸酸再也尝不出别的味道。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她们说得没错,她是靠了别人的力量才得到这个名额,但并不是靠沈士君。
  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靠着出卖自己才能搏上位的女人,谁管她写过多少出色的论文,谁管她考试拿了多少A,无权无势的人家,一辈子就应该被有权有势的人踩在脚底下,永不翻身。
  他们说她,她并不觉得冤枉。她只是遗憾,连累了沈士君和她一起,淋了脏水。
  “西红柿惹你了?你要把它凌迟处死。”高大的男子手举着一本16开的临床病理学,为叶向晚遮出一片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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